看到他,她似乎大感意外,来不及掩饰地流露出一脸慌张。
江柏翼的心一震,一瞬间被她揪紧着心,不能不管她。“你这房子还真糟,台风来还会漏水!”他嘴巴上损着,实则很不放心地踏入房里。
“之前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损她,苏心颐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抱起了几本书,想搬到干燥的地方。
见状,江柏翼捉起几本书,问她道:“要放在哪?”
接下来,他们一起把书搬到床的另一面,然后一起拖了地,找了旧毛巾垫在会渗水的窗下,气氛难得和谐得很,但也太安静了点,反而让人极不自在。
“惨了,这些书……”当苏心颐翻开浸到水的书本时,露出苦脸。
“先用面纸吸水吧!”江柏翼建议道,抽了面纸夹在书里。
苏心颐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照做,忙了一下,才想到一件要命的事。
这些浸过水的书有一半是她的作品,是出版社寄给她的赠书,因为书架满了才放在地上的,江柏翼嘴巴很毒,看到她的画搞不好会突然冒出画得好丑、好呆、好幼稚等话,她一点都不想听到……
吓!他手上拿着的不正是她的书吗?他要翻了……
苏心颐倒抽了口气,紧张极了,动手合紧他手上的书,不让他翻页。
“怎么了?”江柏翼看她紧捉着书,再看到封面上画有彩色插图,是本童话书,似乎看穿了她那点心思,挑眉道:“这该不会是你画的吧?”
宾果!苏心颐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是的。
“原来你的笔名叫蕾拉!”江柏翼被她勾起好奇心,更想认真翻阅了。
“不要看!”她不要被他笑!苏心颐一个使力,终于从他手中抢回书了。
但她却忘了,地上还有一叠同样的童话书,她眼睁睁看着江柏翼很快地挑了一本较干燥的书翻着,无力阻止他。
好吧,她认了!做着被批评的心理准备……
“主角是叫卡卡熊?粉色红的熊?”江柏翼口吻带有诧异。
“嗯,它是只粉红色小熊……”不要折磨她了,爽快给她一刀吧!
“你很厉害嘛,画得真可爱!”江柏翼其实一翻开书就立刻被那温暖朴实的画风给吸引了,完全无法联想,那只粉红色小熊和它森林里的伙伴们,是不修边幅的她所画出来的,读得津津有味。
“咦……”苏心颐瞬间瞠大震愕的瞳孔,他说什么?说她很厉害,画得很可爱?没有嘲笑她,也没有批评她画得丑?
她灿亮了眸,缓缓扬起唇角。
“卡卡熊遇到人类的反应真奇特……”江柏翼看得入迷,转过脸来想跟她介享心得,刚好看到她正欣悦地笑着,心口顿时被满满的热度给塞爆了。
她笑起来,有如春天的暖阳般动人,比她笔下画的图还可爱……
苏心颐也在对上江柏翼投来的专注目光后,脸蛋更腼腆地烧红了。
两人就这么对看着,胸口咚咚响起了跟在大卖场时一模一样的心跳声,同时别过了脸。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江柏翼尴尬地待不下去了,正当他背着她朝房门走近时,啪地一声停电了,房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
“哇!”苏心颐惊叫了声,向前捉住他背后的衬衫布料。
江柏翼倒抽了口气,因她的害怕,胸口的某一处变软了,安慰她道:“别怕……”
“我才不怕!”苏心颐说着逞强的话,对于一停电便捉住他的自己感到丢脸,连忙松开他,往后一退,却踉跄地一滑——
“哇啊……”她尖叫出声,下一秒,砰地好大一声,跌得凄凄惨惨。
黑暗里,这些声响都格外清晰恐悚,江柏翼紧张地转过身问:“苏心颐,你有没有事?”
苏心颐以痛苦的申吟声回应着他,房里乌漆抹黑的,江柏翼只能以她的发声处确认她的方位,但又不敢贸然前进,深怕一不小心会踩到她。
“手电筒放在哪?”苏心颐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在我的工作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
江柏翼脑里清晰地浮现出她房间的平面图,他人正背对着房门,所以右手边是她的工作桌……
他摸黑前进,摸到了椅子,再往左边移动,拉出抽屉,探进手,找到一个长型物,按下开关,灯一亮,他朝她罩了过去。
苏心颐正坐在几公尺远的地面上,再往后几步就是床了。
“有受伤吗?”苏心颐抬起头,被罩在一片白色的日光下,突然安心了,不知道是看得到四周的关系,还是因为有他陪在她身边。
“好像没有流血……”
“我待会儿帮你看。”江柏翼朝她快步走来,想扶她坐上床捡查,但只有一只手、得拿着手电筒的他,不方便拉她,他干脆蹲下身,叮咛道:“抱住我的腰,我扶你上床坐着。”
苏心颐听到他要她抱住他的腰,脸红地犹豫了。
“快点!”江柏翼催着,知道她害羞,他又何尝不觉得不妥?在这样的黑暗里,他们不该孤男寡女地待在房里……
“哦……”苏心颐忍着害羞地抱住他的腰,意外觉得他的腰好精瘦,然后下一刻,她感觉他拿着手电筒的手臂圈紧了她肩膀,几乎是将她半搂入怀里,她脸蛋发热着,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他的腰。
江柏翼被她圈紧了腰,倍感刺激地抽了口气,在他臂弯下的她,也似乎比他想像中还要纤细柔弱,引人呵护,幸好床就在后方,很快就能松开她了。
一来到床边,他也立即松开她问道:“是哪只脚痛?”
苏心颐往后坐,把脚丫子伸上床,找着她的痛处。“是右脚,这里……”
江柏翼把手电筒搁在床上,照着她的脚踝处,用手确定位置,“这里吗?”
苏心颐几乎因他的碰触跳了起来,方才圈住她肩膀的手好大、好有力,这回按住她脚踝的他,手也好大、好热。
江柏翼捉住她脚踝后,便惊讶着她如此细致的小脚似能轻易折断,有如方才把她圈入怀里般那么娇小荏弱。
“看起来只是瘀青而已,揉一揉就好。”
苏心颐松了口气,庆幸着只有瘀青,接着,她便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道揉搓着她,她张大了眸,他、他还真的帮她揉了起来……
江柏翼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做起这动作,如果说闹胃痛时的她像只可怜的小猫,他无法不管她,那么,这个时候少了分好强、柔顺无比的她,让他心里更对她多了分怜惜……
手电筒持续搁在床上发亮,照亮了苏心颐瘀青的脚踝以及他的手,他们的脸都晕暗着看不清楚,她真庆幸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红。
但,此刻什么声音都听得很清楚,窗外的风雨声,还有摩擦声……
他揉着她的脚踝,一遍遍揉着,好像快揉出什么热度,磨蹭得两人心里都产生了旖情的情愫,终于,他烫手地抽回了手。
“应该好点了吧?”他沙哑地道,熟悉的燥热在腹下作祟着。
“嗯,好多了……”苏心颐回答得很难为情。
“那就好……”他移动着,作势想离开床面,想离她远一点。
苏心颐察觉到了,双手情急地捉住了他的前襟。一个人住的她,遇过不少台风,但这是姑第一次遇到停电,那么措手不及,她真庆幸有他在,有他安定着她的心,她还没对他说……
“江柏翼,谢谢你……哇啊!”她捉得太用力了,江柏翼一个重心不稳,跌向了她,两人双双往后跌入柔软的床上。
好软!江柏翼重重压住她,立即感受到她窈窕的曲线服贴着他,眸里同时摄入她娇憨的容颜,扑鼻了满怀的女性清香令他下腹更加疼痛。
苏心颐几乎一跌躺在床,就被他的纯男性阳刚包覆得彻彻底底,感受到他男性的身躯有多强健,压得她骨头有多酸痛,脑袋晕茫茫地装满了旖旎。
这一刻,两人相互凝望着,虽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脸,却嗅得到他俩的气息是交融在一块的,在肢体相贴问迸出惊骇逼人的热焰,本能想寻求对方的唇。
江柏翼低下头,想攫住她甜美的唇,苏心颐也迷醉地闭上眼,等待他……
啪!电来了,光芒万丈地刷亮了整间卧房,江柏翼迷蒙的眸底刷地清醒不老天,他做了什么?他差点吻了她,或对她做出更腧矩的事!
他是怎么了?忘了他们将要离婚的事实吗?算了下日子,就是下周了……
“该死,我不应该……我很抱歉!”江柏翼自责万分,除了向她道歉,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马上翻身下床、落荒而逃了。
在他离开后,苏心颐侧了身,蜷曲成虾子状,脸上又红又难堪。
如果灯没亮,他们就接吻了……但她更在意的却是他清醒的比她还快,让她觉得深深陷入迷情的只有她一个人。
有没有搞错啊?再一个星期他们就要签字离婚了,即将是没有瓜葛的男女了,要是她在这节骨眼心动,痛苦的可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