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看见一个身着牛仔布衬衫、长裤,戴棒球帽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那男子在行走间,不时去拉低棒球帽,微低着头走路,只见他边走边东张西望,好像在躲避着什么,给人一种行迹可疑的鬼祟感觉。
于郁瑛见他朝这边走来,当下立刻心生警觉,打算情况不对劲就大叫救命。
男子来到她面前,朝四周望了一眼,一言不发地在椅子的另一头坐下,且慢慢地朝她靠近。
于郁瑛斜睨着他,这个人果然是登徒子一个,还是趁他尚未靠近的时候快离开吧,于是赶紧起身想离开。
「别走,是我。」于郁瑛听这熟悉的声音,本能一个旋身回头面对他。古挚崴将球帽推高,拿下墨镜让她看清楚容貌。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于郁瑛吃惊地问,接着重新坐回椅上。
「怕被认出来。」古挚崴又将帽子和墨镜戴好。
于郁瑛只是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近还好吧?」古挚崴转头看她。这近半个月来,她的影子不时在脑中盘旋。
于郁瑛嫣然一笑,不知怎么地,他的如期赴约让她心情感到轻松了起来。「还好啊,就是上班、下班而已。」
「好羡慕妳。」古挚崴轻叹一口气质有气无力地说:「我最近忙惨了,果然偷闲快乐之后的代价就是痛苦,一直想找时间和妳见个面,满想念妳的。」他在诉说别后的相思之情吗?于郁瑛突然一阵心悸,双颊倏地微感发烫。「你…你的工作还是比较重要。」
古挚崴露齿一笑。「还好谢大哥答应以后尽量帮我挤出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可以吗?」
于郁瑛一颗心怦怦直跳,心中明白他正提出交往的要求,只觉得连耳根也发烫了起来,感觉心慌慌的,片刻才低声答:「好啊。」古挚崴见她答应了,心里的兴奋绝非笔墨所能形容,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到心中的「好老婆」。
两人沉默片刻,古挚崴突然问:「我记得这里有个溜冰场,要不要去玩玩?」
「可是…」于郁瑛有点迟疑。「我的运动细胞并不发达,可能会摔得四脚朝天。」她边回答边暗自庆幸,幸好今晚穿长裤出门。
「没关系,我们慢慢溜就好,我不会让妳摔倒的。」古挚崴信心十足地向她保证。
于郁瑛微笑点头,虽然对他的保证并无十足的信心,但只要自己小心点,相信应该没问题才对。「那我们走吧。」
两人遂相偕朝溜冰场走去,两人静静地走了近五十公尺。突然,古挚崴痛叫一声,伸手按住额头。
「你怎么了?」于郁瑛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问,她刚才只顾低头走路,没注意到他竟偏离步道,走到一盏故障的路灯前。古挚崴只觉得额角传来阵阵的痛楚。「我撞到了什么?」于郁瑛仰视这盏已故障的路灯。「路灯。」
「这里有路灯?」古挚崴连忙拿掉墨镜,仰视故障的路灯,似自语地说:「真是糟糕,我忘了晚上戴墨镜根本看不见。」真是天才!于郁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晚上天色昏暗,戴上墨镜不与瞎子无异吗?真服了他。
古挚崴觉得好像有液体从额角流下来,伸手一抹,一看之下惊叫:「怎么流血了?」
「什么?!」于郁瑛看见他手上的血迹,慌得将他拉到较明亮的地方,将球帽推高拨开头发细看,接着从皮包里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血迹,柔声问:「会不会很痛?」
「痛是不太痛,可是…」古挚崴迟疑片刻才问:「伤口是不是很明显?」于郁瑛点头。
「不但流血了,还瘀青了一片。」古挚崴双眼一闭,轻声一句:「我惨了。」
于郁瑛听了忙问:「你怎么了?觉得头晕吗?」
「没有那么严重,妳不用担心。」古挚崴连忙转开话题:「我这样不能去溜冰,该怎么辨?」于郁瑛根本不知道会出这种状况,寻思片刻摇头。「我也不知道。」古挚崴想了一会。「我们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好不好?」
「也好。」于郁瑛想起刚才进来时,曾瞥见公园大门外有一摊「盐酥鸡」,思毕遂开口询问:「外面好像有摊,「盐酥鸡」,我去买一点,我们边吃边聊。」
她的提议让古挚崴想起前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遂点头。「好啊!可是我不吃鸡屁股。」
于郁瑛听到他的叮咛,立刻想起他上次直到吃了第二块鸡屁股才察觉,忆起他那想吐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的有趣表情,忍下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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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挚崴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则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
谢廷翔和邱宏一在一旁商讨今天的行程,服装造型师则为他整理等会上节目要穿的衣服。
镜台前,一个身着粉彩蓝套装,长发扎在脑后的化妆师正在镜台前整理化妆用品,准备待会替他上妆。
当化妆师转身来,伸手拨开浏海正想帮他打粉底,一眼便发现了他额上的伤痕,不觉惊问:「大牌,你这个伤是怎么弄来的?」霎时间,化妆间里的所有人全围了上来。
谢廷翔的脸色暗沉了下来,沉声问:「解释一下吧?」
古挚崴看了眼前的几张脸,双肩一耸,语气闲散地说:「没瓣法,我太红了嘛,连路灯都想吻我。」
那间,围在他身前的人,除了谢廷翔外,全动作一致转身背着他大笑。他所说的话一听就知道是推托之词,瞧他还故意装出一副很的样子,怎不令人感到好笑呢。
谢廷翔铁青着一张脸,怒视他片刻,才冷声逼问:「多少女明星想「香」你一个,你都抵死不从,现在竟然会让路灯「吻」你?」
「这个……是……」古挚崴昨晚想好的借口被他的威势一逼,瞬间从他脑中弃主而逃,又见谢廷翔眼中怒气大盛,情急之下只得乱编说词:「那是因为路灯比我高又比我壮,我强不过它,只好让它一亲芳泽了,还好我只让它吻额头而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一旁的三人闻言,更是笑得差点岔气,这么离谱的谎话他也说得出口。
谢廷翔更是气得脸色发白,由齿缝中逼出声音:「你……」
古挚崴见状,心里更是惊惧慌乱,咽了口口水,吶吶地说:「你……不用这么生气,我……我……和路灯不会传出诽闻的,放……心好了。」谢廷翔几乎气得快吐血了,虽然知道他的个性憨直,偶尔会有脱线的举动,但他是偶像歌手,只要出了一点状况,就会招来歌迷打电话到公司关切。也许这是歌迷的过度反应,但或多或少都会对公司造成困扰。
「我到底要说几次你才会明白,凡是衣服遮盖不到的部分都不能受伤,尤其是脸,更是不能受一丁点的伤。」古挚崴双眉一皱,小声地问:「那我今天反串阿拉伯女郎好了,这样只须露出眼……」
「不准!」谢廷翔怒吼一声打断他的提议。「你是公司的王牌,怎么可以做出损及形象的事。」语毕,转头叫唤:「田小姐,麻烦妳看看可有什么辨法遮盖伤口。」
「好,我来看看。」化妆师擦掉眼角笑得溢出来的泪水,趋前仔细端详片刻。「没问题,只要贴上肤色胶带,打上粉底,发型稍微改变一下就可以了。」谢廷翔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古挚崴有本钱拿乔取消录像,但这么做也等于和节目制作单位结下梁子,更可能损及他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声誉。
古挚崴见他怒气已逐渐消退,遂开口:「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谢廷翔除了叹气,也拿他没办法。
第四章
会计师事务所--
杨丽玲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容光焕发的于郁瑛。
「郁瑛,妳恋爱了吗?」于郁瑛被问得心里一惊,忙面露微笑找话掩饰:「因为我已经想通了,人生不该只为爱情而活,除了情爱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可做。」
杨丽玲朝她竖了竖大拇指,一脸赞许的笑容。「说得好,人生本就该为自己而活,老活在别人的期许中,不但自己累,也失去了自我。」
她的话又勾起了于郁瑛的回忆。以前她就是活在这种想做「自己」,但男友不许她做自己的世界里;男友总是要求她要完全配合他,两人意见不合、发生小争执时,他总是冷落她好一段日子作为惩罚,迫使她只能常常压抑自己去迎合他的喜好。
此刻想来,当时的自己在男友眼中也许比一只狗还不如,尽管在人前她不曾将这份苦闷表现出来,但有谁知道她这份感情暗自流了多少眼泪。
如果说这段感情让她还保留了什么,那也只有身体了。虽然男友屡次对她说,如果她是爱他的,两人就应该发生肉体关系;但是,她顾虑到在没有任何保障下,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许他根本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