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比较漂亮,我……我想买这个。」
古挚崴再看她一眼,刚才她明明流露着渴望的神情,遂取下贝壳发夹在她头发上比了比。「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妳,就买这个了。」话落,舒臂拥着她离开,不给她推辞的机会。「我们再去看别的。」
于郁瑛只觉得既甜蜜又感到不好意思,遂紧偎在他怀里,转往别的专柜逛去。
此时,一个女子从香水专柜前转过身来,双目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两人,接着嘴角轻扬一丝冷笑。
于郁瑛在围巾、手套专柜里,看上了一条很柔很软的羊毛围巾和手套,虽然很喜欢这两样东西,但刚才已经置了发夹,做人不该太贪心的,过几天再来买它,当作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吧。
突然间,她想起刚才买发夹的情景,连忙移步伸手摸摸其它的东西,最后才微笑说:「我们走了。」
古挚崴颔首,转眸多看了那围巾和手套一眼。
两人步出精品店,古挚崴询问:「饿不饿?我们去小吃街吃消夜。」
「好啊。」
寒风飕飕,于郁瑛本能地更紧靠在古挚崴身边。
古挚崴紧搂着她,低头柔声问:「很冷吗?」
于郁瑛微点头,其实她并不觉得冷,只是喜欢这种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那是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美好心情。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于郁瑛突然开口问:「你觉得婚前性行为如何?」
古挚崴作梦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当场呆站原地,愣了好半晌才吶吶地同:「妳……妳……想……想要?」
于郁瑛霎时脸红如苹,螓首低垂娇声嗲气地轻骂:「讨厌!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话落,双手揪着他的外套,羞得将小脸埋进他胸前。
古挚崴对自己的反应过度感到有点惭愧,难怪有人说男人是纯动物性的动物,只会往那方面思考;不过,刚才那一瞬间感觉浑身燥热,心口有如小鹿般乱撞,心跳顿时加快不少。
垂眸睇视胸前娇羞无限的佳人,不觉更感羞愧,轻语:「对不起,我好像弄错了妳的意思。我想,妳是想问我对此事的看法,对不对?」
于郁瑛离开他胸前,依然不敢将头抬起,只是微点着头。
古挚崴拥着她缓步向前迈步,思忖片刻才回答:「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得到大家的祝福。」
于郁瑛闻言,已明白他的看法。
「如果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场,我大可高举双臂大呼赞成,然后大声呼应什么,这是新时代潮流啦,什么有的没的,但是~」古挚崴停顿了片刻。「其实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说法,因为一夜风流后,太多意想不到的后果都要由女人来承担,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于郁瑛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
「假如婚后我因意外而身亡的话,我也希望另一半能追求她的第二春。」
这话让于郁瑛吓了一大跳,怎么他话中净是鼓励老婆琵琶别抱的意思?遂问:「为什么?」
古挚崴将视线投注在远远的前方。「因为我不希望她只是守着已虚无的我,在遭遇困难时,只能孤苦无助地独自痛苦,我希望能有另一个厚实的肩膀让她依靠,只因我已经无法再保护心爱的她了。」
于郁瑛只觉得好感动、好感动,感动得不禁眼眶泛潮。
「以前有个叔叔一直向我妈妈示好,而且对我们兄弟很好。」古挚崴不觉地开始述说往事。「但妈妈总是为我们兄弟着想,忧虑他现在的好以后会变质,也顾忌父亲有一天突然回来,就这样此事最后无疾而终。妈妈一个妇道人家,仅靠着单薄的力量和坚强的毅力,拉拔我们长大。」
于郁瑛只觉得他的话和前面的话有相矛盾之处,思忖片刻又说:「这不是更加证实弱女子也可以坚强、伟大吗?」
「不对。」古挚崴摇头。「因为我曾多次看见母亲独自饮泣、无助的模样,她的坚强只是装给别人看的,只是要给我们兄弟一个依靠,也给她自己信心撑起这个家。因为她明白,若是连她自己都没信心,这个已经不算是家的家很快就垮了。」
于郁瑛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说:「你母亲很伟大。」
「可是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古挚崴仰望漆黑略带灰蒙的天空。「我看过另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镇上一位早年丧偶的寡妇,也是辛勤地拉拔儿子长大;可是现在儿子却弃老母于不顾,让老母亲住破屋,靠捡破烂维生,自己开进口轿车、穿名牌服饰,他太太养了只名贵的狗,每每都向人诉说那条爱犬每侗月花费近两万元的美容费。想想如果那些钱给老太大过日子,老太太就不必再辛苦捡破烂了。」
于郁瑛听了,有种心酸的感觉,想到所谓的养儿防老,这真的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吗?
「我想也许是因为老太太对儿子太溺爱了,对儿子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从来都没让儿子知道她的辛勤和苦楚,所以儿子就没有感恩的心。」
古挚崴沉思了一会,才缓声说:「也许是这样吧,有时候我会想,老太太会不会后悔一生的辛劳却换得这样的代价?」
「或许会吧。」
于郁瑛偏头仰视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愈来愈可靠。
暨日
于郁瑛仍陶醉在昨晚的甜蜜约会里,带着一脸笑容走进事务所,一进门却发现同事看她的眼神有异往常,似乎她脸上有什么东西,连忙收敛笑容,又低头检查仪容。
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做上班前的准备工作。
一会,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真的啊?看不出来她是那种人。」
「她平常看起来就是乖乖女的样子,真是黑矸装酱油-看不出来耶。」
这些私语传进于郁瑛耳中,心中不觉泛起一种异样的感受,直觉地认为好像和自己有关的样子;但是办公室里人多嘴杂,女人愈多的地方,小道消息就愈多。
廖明珠睨了于郁瑛背影一眼,故意放大声量:「昨天我看到号称本事务所最乖巧的于小姐,和一位年近半百、看起来又呆又老的男人,在一家精品店卿卿我我,于小姐的老情人还买了东西送她呢。哎呀,真令人羡慕呢。」
于郁瑛闻言顿了顿。奇怪?昨晚她怎么没有看见廖明珠呢?最近约会怎么老是
被同事撞见?
又呆又老的老情人?于郁瑛好想放声大笑,但又不敢,只得极力忍住。
廖明珠看见于郁瑛僵直的背影,越发得意地说:「有人就是外表看似清纯、乖巧,骨子里可是荡妇一个呢,专门……」
「妳在说妳自己吗?」
廖明珠被响自背后的话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办公室里最难惹的两个人物之一----杨丽玲。
当下后退一大步,惊疑不定地说:「妳……妳……」
「哼,自己是见不得人的地下夫人身分,竟然在这里大剌剌地说别人如何如何,是不是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加入情妇的行列呀。」站在另一边的朱淑桦说完,迅速地扫视同事一眼。
适才几个窃窃私语的人,连忙故作忙碌不敢与之对视,她们皆深知明哲保身之道,就连屈指可数的男同事也低头做事,大家都非常识相地不要去招惹这两个女子,否则下场可想而知。
廖明珠怒视着朱淑桦,恶声地喝问:「妳在说谁?」
「说谁大家心知肚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丽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从以前就看这个没本事又只会兴风作浪的女人很不顺眼了,难得今天有机会教训她一下,「怎么妳又知道郁瑛身旁的老男人一定就是她的情人?妳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个有妇之夫?难道妳跟那个老男人也有一腿?还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妳有一腿?妳说呀,有证据就给我拿出来,没证据就给我闭嘴。」
廖明珠在她的节节进逼下,一句话也吭不出来,因为她一个证据也没有。「我…我……」
朱淑桦也靠上来问:「妳想怎么样呀?」
「我……」廖明珠左右瞟了两人一眼。「我会要妳们两个走路的。」
杨丽玲和朱淑桦相视一眼后,杨丽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妳又不是老板,凭什么要我们走路?靠枕边耳语呀?」
朱淑桦也冷冷一笑。「妳以为妳是谁呀?也许小胡子帅哥老板会听妳的,但是 --」她看了杨丽玲一眼。「妳猜他太座会不会更相信我们的话?到时候走路的人又是谁呢?」
廖明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她的情妇身分曝光,等于损失了一座金库,怎么算都划不来的。
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的曾彦城,此刻再次领教到杨丽玲和朱淑桦的厉害;不过,也因为有她们两人,才能平息一场办公室的风波。
他一个大男人来领导这群娘子军,说来也很累人,女职员虽然不太会惹出什么大麻慎,但小风波即是不断,当下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