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之地是最安全。」男子笑嘻嘻,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优闲坐在飞檐上,他修长的手指抬起一张玉容,朗声问:「涤心,我抢到新娘子!妳替不替我欢喜?咦,怎地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高兴啦!瞧妳欢喜得都掉泪了。」
明知她被点穴,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怜爱地为她抹泪。「这全是义母的主意,我同她谈过,她硬是不肯取消招亲大会,说道帖子已出、公告已发,若临了改变,陆府的信用定要大大折损,所以,哈哈哈……」他忽地纵声大笑,眼神深远地望着涤心,忍不住俯首亲亲她的香颊,低哑地说:「为顾及陆府颜面,逼不得已只好用抢的了。」
「涤心,我不只抢人,还抢了绣球,妳是非嫁我不可了,对不对?」大掌揉着涤心洁美的下颚,拇指有意无意顺着朱唇的形状游走,引得涤心脸若霞红。
「妳不说话,便是应了我了。」俊逸脸庞露出诡诈的笑容。
涤心又好气又好笑,首次见武尘耍无赖,心儿怦怦跳,又要忙着脸红,一双明眸瞪着,推开他直要贴近的头,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双手交叉挥动,又指了指他,再回来指着自己。
意思是说:她不能说话,要他帮她解开穴道。
武尘眉开眼笑,自有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吻妳,妳不答应,我吻了妳,妳自然嫁给我啦!」
他欢呼一声,光明正大吻住了她。
唉唉……有口难言呵……
※※※
到山春已晚,何竟有新荼?
山顶应有雨,天寒始发芽。
采时林岤静,烹处石泉佳,
持作私囊密,分送五柳家。
「涤心,爹成功了!呵呵呵,婆子,快来快来!」山林幽静,苏泰来叫声响彻云霄,惊起几只在枝头歇憩的鸟儿。
闻声,涤心和武尘双双由屋中步出,手牵着手。
「大少爷,你也过来瞧啊!」称谓已成习惯,得了武尘这个半子,苏泰来依然喊他大少爷。只见他满脸欣喜兴奋,双眼发亮瞪住一株茶树,「呵呵呵……白雪芽,百闻不如一见,这叶芽真的是白色的,又嫩又纯,待制成茶叶,肯定是吓煞人的香,呵呵呵……届时,我要请徐老、王二叔、祥生兄全都来品新茶,喔喔,还有文先生跟马老板,他们上回打老远来看我,定要邀他们两位一起……还有还有……」他陷入半神游状态,嘴中念了一串名单,都是闲暇便上山同他下棋喝茶的老友。
涤心与武尘见怪不见,两人相视而笑,大掌握住小手,缓缓踱出竹篱之外。
「爹到底比我厉害,那株茶树终是发了嫩芽。」涤心唇边带笑。
武尘侧首凝视着她,静静地说:「那株茶树让我想起狮峰顶上的大雨。」
与他心意相通,涤心知他思及何事,唇轻抿,含笑不语。
「妳抱病上山,就为几株茶树,那时我在雨中找到了妳……妳不会知道,当时的我心有多痛、多焦急。」
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涤心用力握紧他的大掌,仰起小脸,眸中情怀浓烈,那流转的眼波如醇酒醉人、如佳茗清澈,她徐徐启口,吐气如兰。
「我的确不知你有多心痛、心焦,你背着我奔驰,我心中只盼着那条路绵延无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不和你分离。」
武尘咧嘴笑开,猛地将她拥进怀里。
「哎呀,你压扁车花了啦!」涤心笑骂着,赶忙将手中的扎花风车高高举起。
「不打紧了,我很会修啊。」他特地向那个卖扎花风车的大婶拜师学艺哩。
抱住涤心,他额顶着她的,气息相互交错,眼睛望住她灵魂深处。
「涤心……」
「嗯?」
「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
「妳曾说……那个铜算盘是一个约定?」
涤心唇一抿,又是别有深意的静笑。
「是如何的约定妳愿意告诉我吗?」
涤心没告诉他,只是踮高脚跟,让红唇印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