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嗨,可爱的读者宝宝们,大家好!
雷恩娜好久没同大家聊聊了,这是一个新的系列小说,不过跟“啸虎堡”和“碧烟渚”都是同一时空的故事,希望你们喜欢!
去年十一月,雷恩娜和朋友玩了一趟北京,虽只有短短五天,却觉得十分充实。北京是个文化气息相当浓厚的地方,到处可见历史古迹,在当地我们请了一个导游,她知识很是丰富,告诉了我们许多典故和历史背景。
去了北京,当然得爬爬那伟大得不得了的万里长城。在爬长城的前一天,雷恩娜在颐和园的昆明湖畔扭伤了脚(当时,雷恩娜跟朋友正忿忿地咒骂慈禧,骂得正爽快时,脚就扭了,差一点就跌进湖中哩!),刚开始还不觉得疼,到了傍晚,脚踝已肿得像馒头似的,鞋子都塞不下去了。
然后,雷恩娜就乖乖待在饭店了吗?!不、可、能!
晚餐结束,朋友们要上茶馆听戏。听戏耶!岂有不跟的道理!所以雷恩娜就拐着伤脚,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坐计程车直奔茶馆。
那是很鲜的体验,坐在茶馆里,周遭人声喧哗,听戏、看杂耍、嗑瓜子、尝点北京的驴打滚、豌豆黄,啜啜茶,和旁边的人闲聊,雷恩娜觉得自己好像古时候大富人家的少爷,只差没提个鸟笼。
回到饭店,朋友向柜台预约了按摩,我对这档事不是很热中,直到一位男师父来了,我在房中陪着朋友,在旁边瞧他的手段,觉得好神奇,那不该是按摩,而是中国医术的推拿。
后来,师父知道我扭伤了,“解决”了我的朋友之后,他主动要求看我肿成一坨的脚,就见他的手指在伤脚上的穴位按捏,没有一点痛感,约莫十分钟,他放下雷恩娜的脚,笑着丢了一句话,“没啥儿事,明儿个就好啦。”然后,他又“赶场”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肿大的脚踝漫出许多青紫颜色,不一会儿,雷恩娜的脚板全是淤青,那位师父将积在里头的淤血逼了出来,伤处还是肿肿的,不过压下去已没什么痛觉。到了隔日早晨,朋友和雷恩娜都不敢相信,那些淤血散得好快,一夜之间,山脚板跑到脚指头上,那种情况有些诡怪,你见过谁的脚板是普通的肤色,而五根指头却青青紫紫的?唉,中国的医术真的很奇妙。所以啦!托那位不知名师父的福,雷恩娜还是到了长城,做了一条好汉!
回台湾后,我同我家阿爹叙述这件奇事,还满怀壮志的跟他说:“我要去学人体穴位和针灸!我要学中医的推拿!”结果,他老人家很不给面子,当场淋了好大一桶冷水过来,唉……就这么伤害了雷恩娜幼小的心灵哩!
小说中,常见女主角扭伤脚,在第四章“茕茕白兔”中,贺兰也扭了脚,然后无极推拿她脚板的手法,那不是杜撰,是雷恩娜真实的血泪经历,亲眼目睹的奇迹呢!
第一章 情之痴者
阎王寨里铁儿郎
雪梅岗上人断肠
梅花开得这般好,放眼望去,白皓皓一片,和银色雪地交着一起。
风凛冽了起来,那伫立在孤坟前的伟岸身影像一座冰塑,动也未动地静默着,只有衣摆和黑发随风凌乱。
"雪梅……"铁无极念着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孤傲的眼神不自觉闪进温柔光芒,冷风刮红双颊,他似乎感受不到寒意,思绪如潮,已将他卷入纷扰的过往。
那是他的妻,辛雪梅,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
他爱极了她氤氲水雾的双眸,如欲诉情衷、似无心撩拨,眸光是两潭清泉,在里头,他就此迷失……而她,掌握着他的弱点。
十二年前,她选择自戕,在他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她仍不忘拿那种眼神软化他……
"是我不好……我对你不起,无极……别要怪他……"
"我该受千刀万剐,像我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对待,找个好姑娘去爱吧……"
"……是我、是我勾引他的,不关他的事……全是我的错,你走后,就只有他陪我了……我多坏、多低贱,耐不住寂寞啊……无极,别对他发怒,他是你亲手足呵……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下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生生世世听你使唤……你别为难他啊……"
就连死,她也难忘对那人的牵挂,将罪全搅在身上。
那晚,她持着绣剪,刚为那个自她体中分娩的小娃剪下脐带,才眨眼间的事,剪子直直没入她的胸口,牢牢依附着。一向,她偏爱白色,鲜血印着纯白的衣裳,瞧起来无比刺眼、无比心惊。
她这么柔弱,面对死亡时却又果断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
铁无极猛地合上双眼,两掌紧握成拳,那痛疼至心坎,他无力抑止,任由它吃咬着、沉淀着,直到麻木。再睁开双眸时,已不见丝微风波,升华而成的只剩漠然,淡淡的,使人猜不透的无情无绪。
细微的脚步声惊动了铁无极,他倏地侧过半面俊脸,瞥向来人。
"爹。"梅花林里,一个男孩朝他步近。年龄是很难界定的,该是十一、二岁的模样,那男孩的好容貌中有着超乎同龄的世故和沉稳。
铁无极放松戒备。在弱冠那一年,由官宦子弟沦为囚犯,流放至南蛮荒地,历经了所谓的人间地狱后,那些荣华富贵、意气风发已离得好远好远,仿佛从未发生。抛弃了二十岁以前的所有印象,环境逼迫他学会冷酷,猜忌和防备的因子已渗入骨血,再不可分了,从此造就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怎么?"铁无极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
男孩眼中闪烁着几近崇拜的光彩,望见父亲冷肃的脸色,他低下头,勉强将感情隐去。"武四叔要丹心来请您回去。"
"说话时,看着对方。"铁无极的声音不怒而威。
"是。"闻言,丹心立刻扬起双目,他仿照着对面男子的神情。
转过身来,铁无极随手拂掉衣上的梅瓣,语调持平,"寨子里有事?"
"是十一叔。他前阵子委托碧烟渚为三叔寻药,现下解药已到手,十一叔快马加鞭赶回寨来,众位叔叔们全聚在大厅等候爹。"
铁无极微微颔首,刚峻的线条在闻知寻得解药时稍见和缓。
"还有,朝廷来了旨意,要您选妥吉日……迎娶威远侯府的姑娘。"丹心接着叙说,小脸上却出现一丝鄙夷,针对那威远侯府。
说穿了,阎王泰和威远侯并无深远的仇恨。但在世人眼中,占山为王、据地为寨常成了反叛作乱的起源,再加上阎王寨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说到以何为生,只要在道义范围之内,议价合理,他们什么都做,迅捷完美、绝不拖泥带水。这些年,因铁无极和他十二位结义弟兄的手段,阎王寨快速地窜红江湖,武林黑白两道,谁都得给上三分薄面。正因此,皇帝老子惧怕他势力壮大,将来若与北方巨擘啸虎堡连成一气,那他的江山可就堪虑。
结果,朝廷竟派遣功勋彪炳的威远侯贺万里出兵"讨孽"。
这一战,阎王寨以地形险隘布达无数机关,不费吹灰之力便折损朝廷泰半兵马,皇上震怒之下,将威远侯贺万里与其子贺铮连贬三级,外加罚俸一年。失钱事小,失了面子却不得了,阎王寨和威远侯府的梁子便这样结下了。
至于朝廷的指婚,倒有些"和亲"意味,用强的行不通,只好运用联婚的软性方式。对那婚配铁无极倒没反应,若这么做能使皇帝老子安心,让阎王寨不再受无聊的侵扰,他是无所谓的。
"爹,您真要娶贺万里的女儿?"丹心忍不住问出,眉心皱折。套用十三叔一句话,他觉得爹"真他祖奶奶的委屈透顶"了,唉……他当然替阿爹抱不平。
"是那无能皇帝吃败仗,您大可不必答应,若朝廷不学乖,还敢派兵来犯,咱们就打得他落花流水,教对方尝些苦头,然后再--"
"够了。"铁无极突地截断丹心的话,脸色微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是……"这一声回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铁无极扬了扬双眉,目光锐利地射向儿子,男孩的小脸尽是愤慨,清澈的眼瞳中无丝毫畏惧,坦然的与他对视。
铁无极两手负在身后,心中对他赞许却不显露出来,他朝丹心更近一步,转移话题,"怎知我在这里?"
"哦……"丹心怔了一下,随即才说:"站岗的兄弟见爹往雪梅岗来了。"
"是吗?"铁无极望住他。
"是。"丹心被瞧得略微心虚,反射地想垂下头躲避,但思起爹方才告诫的话,他马上端正姿态,两眼定定地平视着。
其实,别人有否看见铁无极往雪梅岗来,丹心并不清楚,但他就是知道爹会在这儿,毕竟,今天是个好奇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