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身旁的李姊突然无预警的一把拉起她,“走,我们也去跟姜律师喝一杯,恭喜他赢得诉讼。”
“啥?!可是……”她不会喝酒啊!
李姊动作极快,先是戴沂纯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斟满开水,接着将反应不及的她从椅子上连根拔起,拉着她一路来到姜睿明面前一
“姜律师,恭喜你赢得诉讼!这位是我们家工读生妹妹,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我跟她一起敬你。”
“最后一天上班啊,那要好好欢送一下才行。”一旁有人鼓噪。
“工读生妹妹怎么只喝白开水,威廉,快倒一杯酒给她。”钟律师喊着助理。
戴沂纯错愕的瞪大眼睛,“……可、可是我不会喝酒。”她可是连一口啤酒都没喝过哩。
看着威廉送来的满满一大杯红酒,戴沂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打算是不是要心一横、咬牙喝个精光时,姜睿明主动童过那杯红酒,替她解围说一
“还只是小孩子,就别让她喝酒了。”
听见他又这么说,戴沂纯瞬间涌上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个强情绪,猛然抢回酒杯,反驳道:“我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接着似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她将杯子凑到嘴边,打算一口灌下——
一小口酒液才刚滑入嘴里,手中的杯子就被夺走了。
姜睿明嘻着笑容,斜晚着她,“就算二十岁了,也还是个学生,要喝酒,等毕业了再喝。”
这次,没让她再有夺走酒杯的机会,他索性喝个涓滴不剩。
“是啊是啊,姜律师都说话了,你就以茶代酒吧!”李姊轻轻用手肘撞了撞她。
戴沂纯只好重新端起原本那杯白开水,意思的喝了一口,闷着心情回到座位。
片刻,情绪缓下后,人也清醒了许多。
其实,她该感激他为她解围的,可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到他说她是小孩子,她就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个小孩子,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迫不及待的想长大,只有小孩子才会因为被叫小孩子而耿耿于怀。
戴沂纯啊戴沂纯,你真的好幼稚,她敲敲自己脑袋。
考量大家都喝了不少,庆功宴提前在十点半左右结束。
走出招待所的时候,一群人几乎都呈现半醉的状态,一个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看起来都好快乐,愉悦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戴沂纯出于本能的寻找姜睿明的身影。
今天晚上就属他喝的最多,老实说,她有点担心他,所以当她看见他直挺挺的站在人群前方,看起来远比其他人都还要来得清醒,不是不诧异的。
一方面赞叹他的好酒量,一方面则忍不住怀疑—
这个姜睿明到底有什么是比别人弱的?
举凡脸蛋、身高、学历、工作能力、农着品味……他样样都比别人强,现在就连酒量跟酒胆,也比别人强,简直是神人来着。
现在,这位神人不只主动为大家招来计程车,还把众人两个一组、三个一队的分批送上车,避免有人落单的同时,也不忘留下每辆计程车的车号,服务周到得只差没亲自送大家回家。
随着现场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招待所外就只剩下她、李姊和姜睿明三个人,她和姜睿明之间总算可以不用再隔着一大群人。
会一直等在这边,其实是想要好好的跟他说声再见,毕竟以后很难再碰到面了,可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戴沂纯又觉得不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迟迟无法从嘴巴里挤出来,最后,还是姜睿明先主动问起。
“你们一道走吗?住哪?”说完,作势要去帮她们拦计程车。
“姜律师,不用麻烦了,我搭捷运。”看了眼胆小的戴沂纯,李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接看话锋一转,“时间也不早了,这丫头一个人回家太危险,我看不如就拜托姜律师……”
李姊想替戴沂纯制造机会,孰料,有人迟钝得不知道把握,没让她讲完话,便逞自抢白——
“我跟李姊一起搭捷运,姜律师,再见。”将憋了一整晚的再见说出口后,戴沂纯满足的拉着李姊转身离开。
被挂住赔膊的李姊也只好挥挥手,“再见,姜律师。”悻悻然的跟着戴沂纯往捷运站的方向走。
隔了好一段距离,李姊终于忍不住,没好气的切念道:“我的戴小姐沂纯啊,姊姊我真的是长眼睛没看过像你这么傻的,你不知道我在帮你制造机会吗?”
歪着脑袋,困惑不解的望着李姊。“什么?”
“我说,我在制造你跟姜律师独处的机会啊!我原本是想让姜律师送你回家的,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真的。
“可是……我本来就是搭捷运比较方便。”姑且不说搭计程车太贵了,这样也太麻烦姜律师了。“我又没喝醉,可以自己回家。”善良单纯的戴沂纯不顾制造他的不便。
“问题是,姜律师喝醉了。”
“……有吗?”他明明看起来很清醒,其他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只有他站得直挺挺的,他还帮大家叫计程车呢!
“他的清醒摆明是硬撑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整个晚上有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饶是他酒量再好,也会招架不住,更别说他什么东西都没吃,一来就喝酒,要知道,空腹喝酒是最容易醉的。”
“那怎么办?”
“这社会应该不会变态到连大男人都会被捡尸吧?”故意长吁短叹激小女生。
啥米,捡尸?!
“不过还是祈祷他能保持清醒帮自己叫辆计程车,平安回到家。”
不会吧,连平安回到家都要透过祈祷?!
“希望姜律师不会醉得昏倒在路边,之前电视新闻报导过,有人醉倒在路边,结果被路过的车意外辗毙的不幸意外……哎唷,光想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何止是鸡皮疙瘩,戴沂纯听到这里根本已经毛骨惊然了,胃部甚至开始剧烈翻揽,明明捷运站就在不远的前方,她的步伐却异常沉重了起来。
第3章(2)
就在这个时候,李姊接了一通电话——
因为车子突然坏掉,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的老公无法按照约定时间赶到住家附近的捷运站接她一起回家,李姊便决定搭计程车去老公的公司接他下班。叮吟了戴沂纯自己小心后,便跳上计程车扬长而去。
几乎是李姊一离开,戴沂纯就转身往回跑。
她真的放心不下姜律师一个人,她担心他会被捡尸、担心他无法平安回到家,更担心他会因为醉倒路边不省人事而发生意外。
然而当她跑回方才解散的地方,姜睿明不见了……
“姜律师、姜律师——”她心急如焚,几乎快哭了。
接着她的眼角余光瞄到招待所旁的幽暗巷子里,似乎有人蹲在那里。
夜深了,又是灯光不明的暗巷,素来胆小的戴清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然迈出步伐走了过去。
随看距离拉近,那人的身影也跟看越来越清晰……
“姜律师?”
听见呼唤,那人动了一下,这让她更加确定没认错人,连忙决步跑到他身边。
“你还好吧?站得起来吗?”
姜睿明别过头,望向说话的她,原本清明的眼神,此刻迷离失焦,他勉强的点点头,伸出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突然一个踉跄,戴沂纯赶紧用全身的力量撑住他——
“姜律师,撑着点,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扶着姜睿明勉强离开巷子,她扬手拦了辆计程车,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两人弄进后座。
“小姐,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问。
“姜律师,你家在哪里?”她问。
“我住……不知道……想不起来……”高大的身躯一倾,沉沉的压在她身上。
“小姐,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你先沿着这条路往前开。”
暂时打发了司机,戴沂纯争取时间逼问他,可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威胁利诱,烂醉如泥的姜睿明就是无法明确回答家在哪里。
不行,他醉得太厉害了,得赶快找个地方将他暂时安顿下来才行,她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但她很清楚,一且让他彻底倒下,除非他自己酒醒,娇小的她别想移动他半分。
问不出他住的地方,也不能带他回她的宿舍,就在戴沂纯绞尽脑汁尽脑汁思考着可行方法之际,她看见倍大的一只霓虹招牌——
没有选择的她深吸一口气,鼓气勇气伸手往前方的汽车旅馆一指,“我们要去那里。”
戴沂纯吃力的扛着姜睿明。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重量给压垮。
好不容易来到那张柔软的大床边,她浑身力量瞬间瓦解,高大的姜睿明笔直倒下,竟将她也一并扯下——
“啊……”声音的后半段遭到床捕的彻底消音。
她被压住了,口乌呜。
光是为了摆脱他的重量、顺利离开那张大床,戴沂纯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打开房里的小冰箱,抓起矿泉水,扭开瓶盖就狂饮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