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好好玩喔!我可不可以带它回家?”小咪以企盼的语气、央求地说。
她母亲拿起面纸将她的脸拭净,戒心满满的盯着皮皮看,好象皮皮随时会一口吞下她女儿似的。
“对不起,皮皮不会伤人的。”紫玉微笑地拉住皮皮的皮带,将它关进屋内。
察觉自己的失态,她歉然地指指皮皮。“实在是那只狗太高大了。”
“没关系的,再见。”紫玉只是冷淡地打声招呼,随即躲入屋内。
紫玉闷闷不乐地将铲子放入工具箱中。原来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这幺可爱的女儿。她站在洗手盘前,瞪视着镜中的自己。“我真是个大傻瓜!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他还是单身的,我真是有够无聊!”
她草草的洗个澡,坐在书桌前,东摸摸西弄弄的,就是静不下心来。心中总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人影,弄得她心烦气躁的。最后,她放弃了,拿了本小说,懒懒的躺在床上,随手翻着看。
※ ※ ※
王如荷拉着小咪的手,猛按着吕希晨的门铃。昨天晚上小咪从她父亲吕希云的口中得知她的干爹——吕希晨,想找天带她出去玩后,小咪整晚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直吵着要到山上来找她的爹地。
“谁?”吕希晨在睡梦中被吵醒,呵欠连连的猛力拉开大门。“爹地!”小咪像只小猫似的直扑入他怀中。
吕希晨愣了一下随即很高兴的将她抱在怀里,他上上下下的甩着她。“待爹地看看,嗯,爹地的小宝贝有没有长大呀?”
“哈,有啦,我长大了!”小咪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室内,每次她跟吕希晨见面都要重复这个动作。
“大嫂,你最近好吗?”他将小咪放在自己腿上,招呼着王如荷说。
“还不错。这小家伙最近开始偏食,不肯吃蔬菜,每餐都吵着要吃那些即食面……”王如荷微笑地说。
吕希晨低下头看着面有愧色的小咪。“嗯,不听话喔!上次爹地怎幺说的?要听妈妈的话才是乖小孩,怎幺又调皮了?”他宠爱地捏捏她的鼻子。
“爹地,那边有一只狗狗耶!”小咪俯在他耳畔,悄悄地说。
“你看到皮皮啦?”他用手梳梳她凌乱的头发,爱怜地拍拍她红通通的双颊。
小咪出生后一直跟他较亲近,因为她出生时,正值她的父母自组工作室之际,使得照顾小咪的工作大都落在当时和她父母同住的吕希晨身上。自幼她就非常黏吕希晨,甚至叫他“爹地”,而只叫她父亲——吕希云“爸爸”;在怜惜她的情况下,吕希晨也收她为干女儿,亲上加亲一番。
“那只狗真是大得可怕,都快跟小咪一般高啦,舌头那幺长的叼在嘴边。”王如荷心有余悸地说。
吕希晨微笑地圈住小咪。“那只狗只是贪吃了点,倒也还算温驯。”
王如荷眉尖一挑。“听你这幺说,你是认识那只狗的主人啰?”
“她叫何紫玉,五天前搬来的。”他以平缓的语调清楚地说,但是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并没有逃过王如荷的眼睛,她以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看着他。
王如荷嫁入吕宋时,吕希晨仍是个毛头小子。俗语说:“长嫂如母”,在那个叛逆不羁的年少时代,几乎都是因着王如荷的宽容及爱心,才使他度过那一串狂飙的岁月;也因此,只要他一挑眉,王如荷都能意会他在想望什幺。
“爹地,我要吃雪糕!”小咪嘟着小嘴叫道。
他赶快从冰箱中拿出一大盒的雪糕,他这盒雪糕根本就为了小咪而准备的。这个小滑头——安静不到三分钟的小野猫,只有雪糕能治得了她。
“大嫂,要不要来点雪糕?香草口味的。”他不待她回答随即挖了一大瓢给她。
“你这小子,明知我最不能抗拒香草雪糕的,还要诱惑我吃,我该减肥啦!”口中虽如此说,她还是按过那杯雪糕。
将小咪安顿好,让她乖乖的坐在一边吃她的雪糕,他才自己也端一杯的坐在王如荷对面。
“大嫂,你是丽质天生,不用减肥就够标准的了。”他带笑地说。
“哼,别岔开话题。那个女孩子,怎幺样啊?”王如荷乐不可支地说,哪个女孩在听到这种夸赞之词会不眉开眼笑的?
“没有怎幺样。”
“真的,我看没这幺简单吧,你看看你自己,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这德性就只有你大学想逗那个女子时看到过,还不给我老实招了!”
吕希晨困窘的抓抓头。“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
“知道就好,你这小子的哪根毛长错了,或是毛孔长歪了,我会看不出来?”王如荷食指在他前额一戳,老神在在地说。
“她叫何紫玉,想学写文章,我想我总够资格教她吧。很有勇气的一个女孩子。
”他含着一口雪糕让它在口中慢慢的溶化。
王如荷放下雪糕。“你确定她安全吗?会不会是那种小杂志社的记者,或是想出名的小明星?”王如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以前吕希晨就碰过不少次。记者总喜欢围着他这种有钱有名的单身汉打转,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般,而有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则是利用他的名气,以达到她们成名的目的。
“我看不像。看她的举止就像是富有人家出来的女孩,况且她好象也不知道我就是“林映萱”,她只知道我是“吕正”,很纯的女孩子;而且我想我快“沦陷”,不对,是已经“沦陷”,快要“阵亡”了。”他幽默地说。
“这幺快?她不是才搬来五天?你已经沦陷了?怎幺搞的,你这次陷得这幺快?
”王如荷诧异地问。
吕希晨交叉着双手支在下颔。“大嫂,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告诉我,你第一眼见到我大哥的情形?”
“我当然记得,就是那种感觉——就是这个人。我一见到你大哥时,脑袋中就一直响着这句话,眼中就只看到他,其它的人、事、物都不存在了,彷佛全世界就只有他的存在。非常的有震撼力!”她带着回忆的笑容,缓缓地说道。
“就是这样,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简直就没法子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吕希晨自嘲地说。
“那就对了,你好自为之吧!对这种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这些旁人也帮不上忙的!”王如荷感慨地说。
“你跟大哥还有联络吗?”吕希晨小心翼翼的问。
“彼此都忙。不过他常打电话给小咪,就算我们真的见面了,恐怕也是相对两无言。”
“我最近拟个新的小说题材,你要不要先看一下,顺便给些建议?”他将目前写的那些稿子递给她。
“我哪敢在大作家面前班门弄斧哟!倒是可以先睹为快。”她笑着的开始看稿子。
在室内管弦乐中,王如荷津津有味地看稿子,吕希晨则是闭目养神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 ※
紫玉正看到精采处时,皮皮却坐立不安的抓着门,口中不住的哼哼吼叫,一副想出去的样子。
“皮皮,你想出去上厕所吗?”她边看著书的打开门,这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皮皮。”小咪甜甜的嗓音很怡人地响起。“阿姨,我可不可以跟皮皮玩?”
“陈,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有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她关上门,看着乖巧坐在沙发上的小咪。
“我喜欢皮皮。”她亲热的搂着皮皮,认真地说:“我想要只狗狗,可是妈咪说不行。”
“为什幺?”紫玉坐在她身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非常讨人喜欢。
“妈咪说我们住楼上,狗狗没有地方散步会很可怜,可是我想要狗狗。阿姨,我好喜欢皮皮。”她将头靠在椅背上,双手仍紧紧的搂住皮皮。
“皮皮也喜欢你,你叫小咪对不对?要不要吃东西?想吃什幺呢?”紫玉拉开冰箱门,小咪的小脑袋已经钻到她和冰箱之间。
“我刚才有吃雪糕喔,爹地给我好多雪糕,还有给妈咪吃。”小咪比手画脚地说。
紫玉故意忽略心中一阵骚动。“嗯,那你现在要吃什幺呢?吃朱古力蛋糕好不好?”
“好。上次我生日的时候,爸爸跟妈咪带我去玩,也有吃朱古力蛋糕。”小咪兴致勃勃地说,眼睛盯着蛋糕上的忌廉及糖花。
紫玉切着蛋糕,却也没仔细地去分辨小咪话中,“爹地”和“爸爸”的分别。
小咪用短短胖胖的手指挖起一块忌廉,舔了舔又很够义气的给皮皮舔了一口。
“阿姨,你好漂亮喔。”“真的吗?”紫玉牵着她到沙发上坐好,再递给她蛋糕,然后再倒小杯的牛奶给她。
“对呀,你比我们幼儿园的陈秀霞老师漂亮。”小咪嘴里塞满蛋糕地说。
“谢谢。”紫玉带着趣味的看着她把那一小块蛋糕及牛奶吃完,拿起面纸帮她擦去满脸的忌廉及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