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小瑜!”将她推着抵住墙,咏文试图要跟她好好沟通,但她只是猛然地摇着头,挣扎要逃离。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姊姊,你放开我!”姊姊失踪时那种无所依靠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小瑜轮起双拳,死命地往他胸膛上极。
“小瑜,你听我说,□苓她只是轻微的割伤,缝了几针而已,你不要激动,我………”面对她越来越激烈的挣扎和叫嚷,咏文想他不想他低下头,以自己的唇制止她的反应。
“你……”剎那间,所有的时间都停格了,一时之间,小瑜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浑身像是被道极其强烈的电流窜过,所有的感觉都已隐匿不见;该有的思绪,如同有层轻薄的纱或透明的玻璃,将之密不透气尘封了起来。
唯一的知觉是他有棱有角的唇,带着高压的炽热,在自己的唇瓣上,激起无数个闪着烟火般璀璨的火花。
惊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小瑜的背紧紧地抵在冰冷的壁面上,由咏文的吻所带来的热度,和自背部传来的寒意,使她整个人陷进一种虚幻梦境般的力不从心。
温暖、坚硬且是如此的富有侵略性……当咏文的肩沿着她的唇而来到她的眉眼之际,小瑜唇畔轻轻地逸出了声喟叹,对刚才那幻梦般的情境感到不解。
这就是吻吗?为什幺它令我的心如三月初啼的春鹊般的雀跃,又像有着极巨大的悲伤,使我法然欲泣,这种既酸涩又苦甜的滋味,代表了什幺?
睁开眼,她深深地望进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瞧的眸子,思绪又开始远台:望着小瑜蒙蒙拢拢的双眼,咏文得费很太的自制力,才能使自己遏止心中那股想吻她吻到地老天荒的冲动。
伸出大拇指拨弄着小瑜仍微微颤动且肿胀了的唇,咏文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跟她一起沉醉在这种难喻的悸动中。
理智的那一面总是不请自来地将最美的时刻打破,摸摸小瑜绯红的双颊,咏文长长地叹口气。
“唉,时间不对……相信我,要我这样硬生生地停止吻你、爱你,对我而言可是一大酷刑。”懊恼地抓抓头,咏文自嘲地说道。
不自觉地舔舔唇,小瑜仍末完全自那奇妙的魔力中清醒。“我……并没有任何人要你停啊!”
“不要!不要对我做出那种诱人的表情,我害怕自己会受不了你的诱惑。没有人要我停,是我的理智阻止我不再如此失控,因为……你知道再下去会发生什幺事吗?”
对小瑜一片空白的表情重重地叹口气,他深深地吸口气,双手撑在墙上,看着被围在他怀裹的小瑜。
“对于天真而诱人的你,我有着重大的责任。或许有一天,我可以放任自己的欲望,将彼此都卷进情欲的火炉中燃烧。我向你保证,那会是最激昂、最瑰丽的火,足以将你我完全融化,但不是今天。”看进小瑜因讶异而圆睁的眼里,咏文语调中有着浓浓的哀伤。
“那会是什幺时候呢?”几乎是自语般的音量,小瑜近乎喃喃自语地问道。
“在你心里。小瑜,这一切都掌握在你心里。而我唯一可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你愿意为我盛开的时候到来。”伸出双臂,拉开了彼此距离,也打破了那种越来越深沉的亲密感。
微偏着头地任他拥着自己来到车旁,小瑜迷惑地伸手按放在唇瓣上,似乎,那团炽热仍末褪去,它不断燃烧,燃烧,最后烧进她生命中最感动的一页篇幅。
驱车前往医院的一路上,只有理察。克莱德门的钢琴演奏在车内盘旋。眼前不断重现刚才那一刻的激情,迷惑使小瑜维持着若有所思的模样,轻托着下领,视而不见地盯着窗外飞也似地后退的街景。
不时偷个空瞄她一眼,咏文心里半喜半忧,对于这个纯真又直截了当的女孩,他为之焦虑不已。正因为她的纯真是如此不同于平常所接触到的世故,她的直截了当也有别于那些标榜着新时代女性、看准狠抓的直接,这今咏文压根儿不知该如何去界定自已和她的关系。
对她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的,刚开始的她只是个走秀的模特儿,是□苓的妹妹,曾几何时,她却变得如此鲜明,她,就是她,初时所赋加的封条都消失了。
她是小瑜,她就是小瑜,是他情意深深牵挂着的女子,也是让他开始有了计画未来念头的伊人。这份感情在他末察觉前,便已老实不客气地占满了他所有心思,在夜深人静,独处或他人骚扰不到的时刻,便会不自主地泛滥成灾,今他无所循逃。
人前恢复冷静的他,唯有竭力克制想要奔流的情感,远远地望着她,远远的……
他不后悔自已鲁莽地强索到那一吻。事实上,仅有这小小的一吻,亦无法满足他充满渴望的身躯,相反的,反倒将他推人无穷无尽的想象里,每个思念她的分分秒秒,都像深坠在失望的痛苦深渊中……
低着头尾随着他走进病房区的长廊,小瑜的脑袋还是如装满浆糊般的派不上用场。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咏文,呼吸着有他气味的空气,感觉十分的踏实。
前头的咏文突然停下脚步,小瑜莫名其妙地被他褛着拐到一旁,微敞的病房门口,Danny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口里不时地喃喃说些什幺,围在他身旁的人们,也点着头或是捣着鼻子。
“……我可以放弃一切。然后泥程又说不可以,因为你的舞台是在全世界各个可以让你冒险的地方。呜,真是太感人啦……咏文,你来啦?伊能秀也是刚刚才到。”
一眼见到咏文,Danny立刻将他和小瑜拖到门边,指着里头硬咽地说着话。
“伊能秀?”稍微探了探头后,咏文决定先去找昏生了解泥程的状况,但小瑜却挣脱了他的手,径自朝病房走去,知道她找姊姊的心有多迫切,咏文只有随她去。
“喂,你进去干嘛啊?没看到他们正在说体己话吗?”被Danny仲手拦住,外加迎头一顿斥责,小瑜正要发作,但看到姊姊正坐在床边低头削着大水梨,她暂时先沉住气,定睛地打量着裹头奇怪的现象。
躺在床上,双眼被厚重的纱布围着,手上除了点滴外,也缠绕了不少白纱布,那是昨晚还神采飞扬地接受观众欢呼喝采的泥程。
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是位中年男人,他握住泥程的手,正说着一长串的日文。看他的打扮,似乎是出发得颇为匆促,或者刚自哪个蛮荒赶到文明世界来似的:脏污的卡期狩猎装,脚上的长靴还沾染了不少干涸掉的黄泥。
“泥程还是劝他回去,因为他们这回在新疆挖掘古墓的考古活动,已经快要结束了。如果伊能秀能一直待在这裹陪泥程,那幺古墓里的棺木出土后,新闻界要采访时,伊能秀就会被遗漏了。”玑哩呱啦地一句句说着,直到此刻小瑜才恍然大悟,原来,Danny正逐句地翻译着泥程跟伊能秀的对话。
“伊能秀说,要上镜头作秀的机会太多了,现在他只想好好他留在这里陪泥程………”说着突然往后大步走开,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Danny脸上的神情阴睛不定。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起伏激烈的胸脯几秒钟,小瑜耸耸肩地走进病房内。里面的三个人只有□苓有所反应,她将削好的水梨递给伊能秀,由他一片片地喂着泥程。
“小瑜,我没事,只是泥程他……”见到小瑜,□苓眼眶一红,豆粒大的泪珠即顺势滚了下来。
“姊,保住性命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你要回家休息吗?”看着□苓脸上裹了大半个脸的纱布,小瑜心疼地想到刚才那些工作人员们也七嘴八舌谈论着,因为爆炸时弹射出来的玻璃碎片切进□苓的颊,伤口之深,使她除了表面的破相之外,还可能因为神经受损而有张哭不得的脸。
“不,我要留下来陪泥程。”望着仍和伊能秀私语切切的泥程,□苓眼里又浮现晶光。
“泥程?他有伊能秀陪他就够了,他们眼裹根木没有你的存在。”盯着那两个男人,小瑜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但是,小瑜,如果不是泥程护着我,以他自己的身体去阻挡掉大部分的玻璃跟火药,今天的我,决计不会只是小小的割伤而已。小瑜,我想了一整晚,我相信泥程是爱我的,即使不是我所盼望的男女之爱,也已经很足够了。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的感情只是条单行道:永远都得不到响应。现在我已全然明白了,泥程他也正在回报我,用他自己的方式!”双手交握地放在胸前,□苓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
“姊……”讶异于□苓的转变,小瑜有些哑然。
“小瑜,我想通了,与其躲到深山丛林,却被对他的思念所折磨,我宁愿死了这条心留在他身边,虽然很难熬,但总会有过去的一天。再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怎幺可以没有人照顾呢?我决定要留下来,无论你信或不信,这就是我爱的方式。”拍拍小瑜的肩膀,□苓圆圆的脸蛋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小瑜,总有一天你也在爱的漩涡裹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