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赶过整个太平洋的辛苦,有了代价。”
温暖的怀抱将她笼罩在熟悉的气息中,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缓慢而性感得令她颈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阿戟,你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先通知我?我可以去机场接你啊!”兴奋地搂住他脖子,夏天激动得想哭,但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太高兴了。“你总算回来了,好久喔!等得我以为自己都要变成化石了!”
欣喜地在他唇衅印下一吻,夏天害羞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那旖旎如诗的夜晚之后,再次见到他。明明有满腔的思念宣泄,却在面对他比记忆中更调傥的容貌时,夏天反面显得羞赧不安。
他。。。他的思念是否和自己相同?夜夜辗转难眠的孤寂,他能理解吗?相濡以沫的灵肉相契后,他。。。怎么看待彼此的关系呢?长串的问题蜂拥而来,让夏天越发慌张。在他回来前,她只要专心思念他就好。如今在他面前的她,却是害怕、恐惧多于欢愉。
这种种转变让她困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丁戟似乎没有察觉她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整个人瘫在秋千上,牵着夏天的手猛然施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妥贴地调整好姿势,才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呼,短短十天内,奔波在十几个国家之间,几乎天天都在飞机上,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感激现在的‘脚踏实地’。”捧起夏天的双颊,丁戟露出苦笑。
“你辛苦了,你。。。事情办完了吗?”想起让他疲于奔命的“罪魁祸首”,夏天心虚地低下头。
“嗯,真难想象这些年来,夏天小姐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像包得紧紧的洋葱,我每剥开一层,就会发现有更多的惊异在等着我。”拇指和食指捏捏眉心,丁戟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边新月。
“哦?你找到她了?”搂着阿戟颈子,夏天沉浸在他有着微微汗酸的气息中。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知道她回到台湾了,也追踪到机票的持票人,但是,还没有夏天小姐的消息。”
“她。。。阿戟,我。。。”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坦白时机,但话溜到嘴边,夏天就是说不出口。
“桑玛,你知道吗?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有最特殊的地位。”抱紧夏天,丁戟缓缓地摇着秋千,让彼此荡漾在月色中。
嗅着夏天耳际的发香,丁戟的话在越来越觉得的呼吸中,显得性感几分。
“我知道夏天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银姐都说过了,她是你们所有人的宝贝。”
十指穿过他略微自然卷的发梢,夏天神经质地一笑,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嗯,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想起她那双像小鹿般敏感的眼眸,丁戟轻轻叹口气。“你在想什么?”
双手穿过夏天的薄薄衣衫,在她光滑背脊上滑动,丁戟的唇抵在她唇上,轻轻蠕动着。像串电流阵阵流窜,让夏天所有感觉变得极端敏锐起来。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何时回来。。。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阿戟。。。你这样。。。让我无法思考。。。。。。”
丁戟的手,超过微敞的裤头,顺差柔嫩的肌肤往下滑去,夏天倒抽了一口气,瞪大眼睛地望着他。
“阿戟,有人会看到。。。”抓紧差点滑落的衬衫,夏天窘得脸都红了。
“是吗?那我们可要好好检讨一下了。”食指沿着夏天唇瓣勾勒轮廓,他缓缓说道。猛然站起身,阿戟突然抱起她快步往屋子走去。但临到大门口,他却停住脚步,抱着夏天往主屋后面的小径走去。
“阿戟。。。”
“嘘,银姐正在佛堂做晚课,我们总不能打乱她的注意力,让她分心了可不好,佛菩萨也会看到呢,不是吗?”朝她眨眨眼,丁戟抱着她熟悉的在羊肠小道间行走。
“这里是。。。”凭着稀乱的记忆,夏天努力地在月光下,想找出她残存的印象。
小径的尽头有个小池子,当时爷爷因为身份特殊而被监禁于此,为了让孙女有个玩水的地方,他找人挖了这口池子,充当夏天的游泳池。池畔有几棵原生于此的老榕树,由于当时受了小说“汤姆历险记”的影响,使她对哈克的树屋念念不忘。而在暑假中的某一天清晨,当她睡眼朦胧起床经营活动脚踏车时,阿戟把她带到池子边,让她自己去发现那座属于她的树屋。树屋。。。
“你应该没来过这里吧?这是夏天小姐最喜欢的地方。”
将夏天放在树下,丁戟扭开旁边的开关,瞬间树顶灯火通明,将那座树屋完整地显现出来。
“来,跟着我。”向夏天伸出手,他一步步地在前面导引,拉着夏天登上树顶的屋子内。看得出来他很用心在维护树屋,打量里面的摆设,夏天如此下着判断。两片斜向天际的屋顶,各自镶着一大块透明玻璃,白天能够观察飞鸟和去朵变化,夜晚则可以拥抱星星入眠。
树屋不大,但在精巧的设计和摆设下,显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向铺着天蓝色床单的床,夏天坐在床上,感动地看着这一切。
所有属于七年前的回忆,全都回来了。
“我一直在想着你,桑玛,你对我下了什么蛊,让我无法稍微忘记你一秒钟?”跪立在夏天面前,他温柔地为夏天脱下鞋子,一面仰头问道。
“我。。。我不怕你,我怕的是。。。是我自己。”感觉浑身像被火焰所包围,夏天喃喃地说。
“怕什么呢?告诉我,桑玛,,你怕什么?”将她轻轻推躺在精致小巧的床上,丁戟侧身躺在她身畔。“告诉我。”
被他带着某种难以言喻气味的呼吸搞得心绪大乱,夏天闭上眼睛。“我害怕自己太迷恋你,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
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背后有股热气在颈间流动,而后来到耳际,轻轻地啮咬着她的耳垂。如果她先前的感觉是被火所包围,那么此刻,她已被烈焰焚身。
“不要,让我看看你。。。”温柔地拉开夏天的手,他的唇扫过夏天的眼、鼻,而来到她微启的唇瓣。
“不要离开我,桑玛。”有些迟疑地开口,丁戟艰困地说着话。
心里回想这句他今生只说过两次的请求。那两次请求,结果都是撒裂他心肝的离别。面对桑玛,他能得到从没得到过的允诺吗?
“我不会离开你?阿戟,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啊!”被他声音里的某种东西所触动,夏天攀着他,像是对自己、也对他立誓。
“我知道。。。只是。。。唉。。。”以身子将夏天覆盖在自己羽翼下,他轻巧地以脚趾将电源开关关掉,树屋立即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自天窗外透进微弱月光。
“我。。。桑玛,你是上帝对我最大的恩赐。”
捧起夏天脸庞,他慈祥着夏天略显清瘦的容颜,而后看着她的眼睛,让彼此合为一体。他没有说出“我爱你”,难道是因为他的心,还在那个“她”身上?在彼此重重喘息交错间, 这个念头不时会像钻进心底的毒蛇,总要跑出来啃噬她一番,让夏天无法遏止的泪珠,撒满了映着月光的床单。
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怎么可能爱得这么无力,这么绝望?激情过后,看着沉沉入睡的丁戟,夏天不停地问着自己。
阿戟。。。这个时而风趣幽默、时而内敛沉默的男人,他的心。。。稍微移动,便可感觉横在自己腰际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对他低调的态度,夏天只能瞪着天际稀疏的星子,无言。!
第六章
被外头热门的车声、人声所惊醒,夏天跳起来,三、两下捞起扔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到树屋外的小阳台,瞇着眼打量纷闹的来源。
铁门大开,几辆黑色车子陆续进来。看到从其中一辆车内下来的年轻女子时,夏天僵了一僵。而后又从车厢里,钻出一身黑衣的几个修女,夏天发出惊呼,立即冲下树屋,紧张得连鞋子都没穿,径自朝她们跑去。
“嬷嬷,你们。。。你们和表妹们怎么会来台湾?”顾不得一身狼狈,夏天抱抱她们后,将她们拉到一边,小声地询问着。
“夏天!你你已经回来了?那。。。丁先生还找我们来做什么呢?”嬷嬷一脸迷惘地转头和其它修女低声商量,而后拍拍夏天脸颊。
“不过,能再次见到你真好,亲爱的。”
“嬷嬷,你说是丁戟找你们来的?”摸不着头绪的被几个修女轮流拥抱,夏天一面自言自语。“他是什么意思?他。。。”
“是啊,表姐,他说你失踪了,希望我们到台湾来帮忙找你。”忙着打量四周,那个跟她年龄差距不大的大表妹——萧秀菁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