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她找我们来捉奸的。如果你们只是夫妻吵架,对不起我们不便插手。」那个较年轻连连打着呵欠的警员说。
「你说什么?简直无聊!」方儒筝怒气冲天地说。
那个年长的警员则是拍拍方儒筝的肩,苦口婆心地对他们说:「年轻夫妻难免会吵,互相忍忍就过了。这位太太,我看这回就算啦!]
「不,我亲眼看到他带那个女孩子进去的。我一定要抓到证据!]纪芙蓉倔强地说。
「好,你要找就去找!纪芙蓉,如果找不到你要的证据,我告诉你,明天天一亮我就跟你离婚。」方儒筝暴怒地说。
[告诉你方儒筝,你别想轻易地就摆脱我。我们进去!」纪芙蓉的话说完,推开方儒筝,和两位警员一起走了进来。
月笙惊愕地看著纪芙蓉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听到她刚才在门口和方儒筝的对话,月笙下意识的往武洛平那边靠,像是寻求支持。
武洛平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他加把劲的楼紧她,这才抬起头的看著纪芙蓉。
「方太太。」武洛平微微一笑地说。
纪芙蓉眯著眼的审视著他和月笙。「武总,这么晚了,你还在这边?」
武洛平抚摸著月笙披在肩上的头发、「我是带我未婚妻来的。月笙很喜欢你的那套礼服,吵着要问你是在哪里订制的。」
「未婚妻?]纪芙蓉的神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时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警察不耐烦的走上前去。
[这位太太……」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只有她跟方儒筝一起上来,没看到你……」纪芙蓉仍然狐疑地问。
武洛平只是摊摊手。「外面风大,所以我要月笙先跟方先生上来。我在后面停了车,大概不超过三分钟就上来了。」
[所以我说,这位太太你可能误会了。那没事我们回去了,夫妻要互相容忍!」老警察说完,和年轻警员一起骑著电单车走了。
看热闹的邻居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好奇心较重的,其中包括社区公认的广播电台——陈妈妈。
月笙想和武洛平保持些距离,但是他却不动声色的加重他的手劲,这时陈妈妈已经不请自来的走了进来,非常明显的,她对月笙和武洛平的兴趣远比对方儒筝和纪芙蓉的好奇更盛。
「月笙啊,几时订婚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陈妈妈向来自封「消息灵通人士」。她那窄小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是浓浓的疑问。
月笙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纪笑蓉这时也坐在她的对面,若有所思的盯著月笙和武洛平看。
「我们还没有正式订婚,因为我父母还在挑日子准备去向月笙的父亲提亲,但是,我想月笙的父亲应该不会反对月笙嫁给我的。]武洛平说着,轻松地在月笙的肩头韵律地按摩她僵硬的肩膀。
「那,这位先生你是做哪一行的?怎么跟月笙认识的?」陈妈妈丝毫不放过机会,连珠炮般的提出她的问题。
武洛平不以为忤的掏出名片夹,各递一张给陈妈妈、纪芙蓉和方儒筝。
「我跟月笙是在她朋友家认识的,还有什么问题吗?」武洛平挑起左眉,好笑的问著陈妈妈。
「武洛平……武洛平……哦,你是不是那个洛台企业的老板?就是那个很赚钱的洛台企业……」陈妈妈脸上泛著兴奋神色。
武洛平微微一点头,陈妈妈立刻像押中宝似的喃喃白语:「我就说嘛,看你蛮面熟的……咱们月笙可真是找到个金龟婿了。我老早就说,像月笙长得这么标致,将来一定是嫁到有钱人家里去当少奶奶的。」
「过奖了,我们结婚时就请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啦。」武洛平笑著说。「只是现在请你先替我们保密。」
月笙头皮发麻地听着武洛平和陈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搭个没完,看到陈妈妈那副沾沾自喜的表情,没有预料错的话,不出三天,大概全社区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陈妈妈……」月笙苦恼地咬住嘴唇,碍著纪芙蓉和方儒筝的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这只是一件误会!
武洛平扶起月笙。「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不好再打扰方先生和方太太。这样吧!改天我请客,月笙再当面请教方太太好啦。」
纪芙蓉冷冷一笑。[月笙啊,真是恭喜你了。至于礼服,像我这种同床异梦的婚姻所穿的礼服,我劝你还是别穿了,免得今你倒霉!」
「纪芙蓉,你在胡扯些什么?]方儒筝不悦地咬着牙说。
「难道我说错了?」纪芙蓉头朝着月笙,嘴里却没停地说。[况且武总的财力,你就是要穿金戴玉也不是问题,何必为了件礼服,这么辛苦不睡觉,三更半夜的找上门来呢?]
武洛平本来拥着月笙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他缓缓的转过头来。[方太太,你在指控我的未婚妻什么吗?」
[这我倒是不敢。」纪芙蓉露出—个阴沉的微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如果打扰到你和方先生,我愿意道歉。因为月笙白天要上课,而我有公事要办。所以我们才三更半夜的上门拜访,我再次道歉。再见!「武洛平说完,拥着月笙走了出去。而陈妈妈也识趣的跟在他们背后走了。]
* * *
方儒筝放下手中的杯子,无精打采地走到卧室里。他从铁窗的栏杆间望出去,武洛平正体贴地为月笙拉开沉重的铁卷门。
「心痛了,是吗?」纪芙蓉不知何时已经进来,双手抱胸的冷冷地问。
「你有什么事?」方儒筝转过身子看着她。[我很累了。」
「你最心爱的小才女要嫁给别人了。你知道爱着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人的痛苦了吧?方儒筝,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你的爱分一点给我,为什么?」纪芙蓉幽幽地说。
「不要再说了。]方儒筝睑上的线条似大理石刻出来般的坚硬。
「懦筝,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纪芙蓉的脸上已经是泪痕横陈。
方儒筝一言不发的拿起枕头和薄被。「我睡客厅,床让你睡。」
「儒筝!」纪芙蓉拉住他的手,苦苦地哀求。「求求你!」
方儒筝将她的手拨开。「芙蓉,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不该告诉我伯父母你怀了我的孩子。」
「可是我爱你啊!我这么爱你,为了怕失去你,我才这么做的。」芙蓉哭着说。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为了你的自私,我的人格受到质疑,你爱我?我倒很怀疑你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方儒筝脸上带著怜悯的表情说。
「儒筝……]芙蓉仍想说些什么。「我……」
「我累了。荚蓉,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至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你自己设法去向老人家交代吧!]方儒筝说完,自顾自的到客厅中睡沙发。
「天哪,我该怎么办?」芙蓉只能对着—室冷清,暗自饮泣到天明。
* * *
翻来覆去,辗转难安的结果,月笙不到六点就坐在饭厅,双手支着下巴发呆。她一直的想起昨晚和武洛平的对话,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武先生,刚才真谢谢你。我不知道师母会误会我跟老师……」月笙感激地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叫我洛平·难道还有未婚夫妻是武先生、李小姐的称呼对方?」武洛乎微微笑著说。
月笙不好意思地涨红脸。「刚才真的很谢谢你。至于订婚的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就此打住?明天我会把详细的事实告诉陈妈妈的。」
武洛平轻轻的帮月笙把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拨开。「月笙,明天我会来拜访你父亲的。」
「什……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拜访我爸爸?」月笙大吃一惊地问。
「提亲。进去吧,晚上风大呢!」武洛平拉开大门,将她推进去;「好好睡,晚安!」
月笙惊骇地看着铁卷门在她眼前落下。提亲?这两个字重重的击在她的脑门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些什么!
门外传来武洛平低沉的嗓音:「月笙,把门锁好,早点睡,我等你锁好门再走。]
月笙这才大梦初醒的想到要锁门,她掏出钥匙,急急的锁著门。「武先生……」
[洛平,你又忘了,]他的声音裹有著浓浓的笑意,就像大人在哄着小孩子般的无奈,「怎么啦?」
「洛平,这真的是个误会,我们可不可以将这件事忘了?」月笙隔着铁门,低声地说。
「月笙,晚安。]然後是车子引擎的怒吼声,由近而远,终至消失。
* * *
饭煲跳起来的声音,让月笙自沉思中惊醒。这是每天早上阿珠姨带爸爸去附近的社区小公园运动前,先放进饭煲中煮的稀饭。
月笙动手煎着荷包蛋,把柜子里的肉松、酱瓜拿出来。自从阿珠姨和爸爸的感情稳定后,她就主动的扛起女主人的责任,顾店、整理家务,还有带著父亲去参加早会、阿珠姨很喜欢跳土风舞,所以现在她和邻居一些太太们合请了位老师,每天在公园教她们跳土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