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禾转过身朝仍不肯离去的孟贻朴和其它孟家人望了一眼,将纸条紧紧捏在手里。“孟先生,既然你是桑桑的大伯父,那就请你在这里等歹徒的电话,我必须去处理赋金的事。”
“那……他不会再打来的啦!”美月跨出一步,说完之后,又自觉不妥地用手捂住嘴。
“哦?何以见得。”皓禾的眼神闪了闪,立即反诘。
“呃……呃……我是说他今天已经打来过了,你又答应他的要求,他没有必要再打来了嘛!”美月吞吞吐吐地说着话,不时地挨近丈夫身边。
皓禾垂下眼睑,嘴角逸出了一丝冷笑,等他再抬起头时,脸上仍旧是平平淡淡地看不出任何表情。“嗯,这也很难预料得到,为了预防他再打电话过来没有人接听,我看还是你们跟警方人员在这里的好。”
“那幺副总经理的事……”孟贻林倒是不在乎要待在哪里,他自始至终思兹念兹的都是那个副总经理的位子。
“我会好好考虑你们所提的意见。”皓禾说完即和彼德一起走出去,不理会美月那高八分贝的埋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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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像一把刀正来来回回像锯又像刺地在头上肆虐,桑桑轻轻地挪动手,触手所及是厚厚的绷带和刺鼻的药水味,地想睁开眼睛,却听到蒙蒙胧胧的说话声。
室内很暗,除了她所躺卧的这张床垫,到处都是空空的,有个男人背对着她正在讲电话。思绪慢慢地清晰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将精神集中,那种如同机械般的声音不时传过来,她想起了那个用变声器讲话的绑匪。
视线逐渐可以看清楚了,她半眯着眼朝传来说话声的方向望夫,立即她的心差点自口里跳出来。
俊吉!天,那个人是俊吉!她下意识地连连眨着眼睛,努力睁大眼地辨识着。
没有错,那个自幼的玩伴,现在还是她的网球教练的男人。是他救了我吗?她兴奋地如此假设着,但随着他所说的每句话,却使她像被当头棒喝的全身如瘫了般的失去力气。
我的天,俊吉是参与绑架我的人?这怎幺可能?桑桑震惊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但理智却一直命令着她闭上嘴巴,好好的把事情原委弄清楚再说。
听到电话披挂掉的喀哒声,桑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佯装熟睡,对这使她大吃一惊的情况,不知该如何自处?
“张少爷,尹皓禾答应你的条件了吗?”开门关门声之后,传来那个首领的声音。“姓孟的小姐还在睡啊?”
“有桑桑在我手上,尹皓禾怎幺会不答应呢?昨天我交代你们找的空屋找好了没有?”俊吉声音中满满的自信和冷酷,令桑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又要搬走?张少爷,我们实在搞不懂为什幺要一直在空屋里来来去去,原先住在涂老头的别墅不是挺好的吗?这样在外面出出人人是很危险。”
“警方迟早会查出那些被我切入的电话线路,我有把握让他们查不出我们真实的行踪,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线路被破解,我们就必须一直串连新的线路进去,让那些警员去忙个痛快,没时间坏我的计画。”
“难怪你要我们找些只有少数房子交屋的新房子,原来是这幺打算……张少……”首领一拍手掌大叫。
“别再叫我!桑桑随时会醒过来,我交代你们的事,你的那些弟兄们都搞清楚了吗?”
“他们都懂啦!等我们都分到钱之后,再把这小姐弄到涂老头的别墅去,然后等你出现来英雄救美。”
“嗯,事成之后我会带着桑桑到加拿大定居,如此一来你们也不必担心她会出来指认你们,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俊吉说着走到窗边撩起厚厚的窗帘往外望。“阿兴跟小张呢?我叫他们好好把风的!”
“他们刚说要去打打电话,张少……其实你何必这幺紧张呢?在这个鸟不生蛋的新杜区,不会有人想到我们把孟桑桑藏在这里的啦,尤其这几天又热成这样,难免他们会找机会去松一松的。”
“去把他们找回来。在没有拿到赎金之前,不要松懈了警戒,否则,到时候拿不拿得到可就难说了。”
“唉,这……好,好,我马上叫阿文去叫他们回来,奇怪,这阿文跑到哪里去了?”首领诧异地嚷嚷。
“我派他去办件事,送个信儿给尹皓禾。”
“我有一点怎幺想都想不透。”首领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你为什幺要把涂老头扯进这件案子里?道上的人都知道涂老头黑白两道都有人可以使上力,你却要惹他!”
俊吉发出嘿嘿的笑声。“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涂老头是尹皓禾的亲生父亲,尹皓禾虽然不肯认他,但涂老头可眼巴巴的等着他认祖归宗。如果传出去,是涂老头找人设计绑架桑桑,用来要胁尹皓禾,那在一般人都不敢惹涂老头的情况下,又有谁会追究这件事呢?”
“再说,我‘救’了桑桑之后,再让她知道是涂老头设计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她只是个头脑简单又天真的富家女,要她为尹皓禾跟涂老头着想而绝口不提这事,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那种三流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些剧情,她可是每次看都哭得浙沥大叫的。什幺崇高的理想、牺牲自己之类的烂桥段,她可是非常吃这套的。”
“真没想到张少爷的本事这幺强,把涂老头跟尹皓禾父子要得团团转。”首领由衷地敬佩。
“嗯,这就是我为什幺要把涂老头的别墅也牵进去的原因。快去把阿兴和小张找回来,我可不想再有什幺节外生枝的麻烦。”俊吉冷冷说完后,传来脚步远去声。
桑桑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阻止自己跳起来,没想到俊吉竟然是个如此工于心计的人,她只能紧众闭着眼睛,慢慢地在脑海中想着脱身的方法。
“桑桑,相信再不到二十四小时,一切就会结束了,然后我带你到加拿大去,我们会有很幸福的日子的。”俊吉靠近桑桑,将条手帕蒙住她双眼,又找条绳子把她的手反绑到背后,喃喃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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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银行主管及高级警官一起坐在狭窄的小房车后座,皓禾不耐烦地一再掏出烟又放回去,但银行主管的态度仍然十分强硬,令他感到挫折感像块乌云似的笼罩在车内。
“不,我们很抱歉不能帮上忙,因为我们银行的宗旨是绝不泄漏出客户的资料,这是我们对客户的承诺。”银行的主管自上车到现在已经半小时了,唯一所说的话,便是不停地重复着他的银行立场和政策。
和警官对望一眼,皓禾抿抿唇地摇着头,警官耸耸肩地吩咐前头的手下发动引擎,车子很快地混入热闹街头的车阵内,在远远的角落让这位克尽职责的银行主管下车。
“尹先生,现在我们手中的证据仍然十分薄弱,虽然我们追踪到一条电话线可能是自涂先生别墅接出来,但那并不能证明涂先生跟这件绑架案有关。再者,他似乎也没有必要跟你这幺的正面冲突吧?”警官拿出那且已经翻得快毛边了的报告,一再地推敲着。
“如果这幺明显的事实都证明不了什幺,若我想要再找合乎你们警方标准的证据,恐怕是件十分困难的事。”皓禾冷冷地说着,毫不意外的看到警官脸上现出红潮。
警官尴尬地摸摸鼻子,清清喉咙后说:“呃……尹先生,关于这件事……实在是因为涂先生身分太特殊了,加上九月选举跟明年立法局选举,上面有上面的政策,我们有再多的对策也是枉费功夫的。依我们的判断,他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你回到他身边而已。”
“可是你不觉得疑点太多了吗?如果这只是他想逼迫我顺他的意认祖归宗,没有必要扯上桑桑,况且现在桑桑还受了伤!”想到行踪不明又受伤的桑桑,皓禾的一颗必又悬得老高,志忑不安。
“或许孟小姐的受伤只是件意外。”晋官说完之后拉开车门,皓禾重重地叹口气跟他一起下车。
远远的看到彼德向他们跑过来,皓禾做了个手势,彼德立刻会意的停在他们面前。
“有没有再打电话?”皓禾扬起了眉,彼德沉默地摇摇头。“总经理,纽约那边的朋友在计算机网络上等你。”
皓禾原本阴霾的脸色立即焕然一变。“纽约的朋友?多久前的事?”
“五分钟前,时间跟地区都记录在你的计算机邮件信箱内,内容也全都加以录音存证。”彼德跟皓禾像在猜谜语似的说着话,而警官也没有察觉任何不妥,只是一径地走进简单设立的工作站。
行色匆匆地和彼德走进另一间堆满录音器材和电视监视器的房间,皓禾迫不及待地用密码进入自己的网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