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阿进阴霾的脸色,阿紫的心直线地往下掉。
「对不起,阿进,我把事情搞砸了。我只是……只是……」泪水又不听使唤她涌现 ,今阿紫为之哽咽。
「妳只是一厢情愿地躲在妳自己达起来的壳里,崛强又可怜地活着。妳为妳妈的死 而愧疚,所以妳封闭了自己的心,径自在那裹折磨自己。然后无论外人多努力,妳总是 一把推开别人,继续过妳那没血没泪没心没肝的生活。妳哥哥他比妳聪明,他懂得自重 自敬。而妳呢?妳却把自己排除在杜会之外,过着哀怨的生活。比起来,妳比小靳更可 怜,因为他生的字虽然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但他的心却依然自由;看看妳自己,用莫 名其妙的愧疚当牢房,虽然每天晃进晃出,却像个活死人似的!」
阿进一口气地吐出积压在心底已久的话,没好气地转过头去,却见到阿紫怔怔地坐 在那里流泪,而两手十根手指却绞扭得全浮现白印!令青紫色的血管更明显了。
「阿紫……我说的话或许重了些,但都是我放在心里很久了的话,妳哥哥的事妳不 要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我送妳回去。」阿进说着拉松了手煞车,此时阿紫却爆出一阵 哭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每次你对我越好就越令我害怕。」急促地说 完后,阿紫唇畔浮现朵忧伤的笑意。
「害怕什么?」拍拍她的手背,阿进试圃用轻松的语气打散充斥在空气中的低凝气 氛。
「害怕……你使我害怕自己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妳;更害怕妳会因为太爱我而受到伤 害。」阿紫低声地告诉他。
「至于这点我没有办法给妳任何答案。阿紫,我已经没有办法将妳自我心里驱逐出 去了,以前我从没有这么痛苦过。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从没有认认真真好好地去爱过一个 女人吧!虽然很痛,但我还是很高兴。我爱上个崛强又盲目的女人,对于她给我的痛, 我还是甘之如饴。就像有首歌说的:我爱上了妳给的痛了。还能怎么办?」将阿紫的手 放在唇畔不时轻吻着,阿进带着无奈又自嘲的语气调侃着自己。
「阿进,我不知该说什么,从小我就很害怕人家说我像我妈妈,因为她的离家出走 ,使我们一个家有了裂痕,若不是如此,哥哥不会出事;爸爸也不会生病。我很害怕, 我不要像她……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拋夫弃子的事,我真的好害怕!」神经质地 笑笑,阿紫抽回了自己的手。「人家不是说什么骨肉遗传之类的话吗!」
「妳不是她;我也不是你爸爸。或许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问题,我们 不知道。但阿紫,她是妳的母亲,上一代的恩怨让他们去解决,跟你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进,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哥哥再出事的话,爸爸 跟我都会受不了的。」
「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来,我送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过来,妳就会 发现,世界又不一样了。」
惶然的心情虽仍有些浮动,但阿紫发觉自己竟然很愿意相倍他所说的话。这是为什 么呢?她凝视着窗外不停飞驰而过的车辆,忍不住一再地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会立即拨电话给他?以前有任何事我都是在第一时间内找阿诺或美绫的啊 ?我找阿诺夫妇,是因为我信任,并且依靠着他们。他们或许是我截至目前为止,最能 放开心怀交往的人:但对源自内心的害怕,我谁也没说过,但对阿进,我望着专心开着 车的阿进,阿紫陷入了沉思之中。
心不在焉地调着酒,阿紫偷偷地衬着坐在吧抬前的阿进,纳闷着他究竟有何意图 。自她一出家门,他即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态度,亦步亦趋地跟她恨到Pub。到了之后, 她即上工,而阿进叫了杯「周一忧郁症」(Monday Blue)后,像根木头似的呆坐在那裹 。
今晚Pub里的气氛很奇怪,空气中有着极为紧张的压力,而且附近生了好些不像是 来喝酒作乐的人。当了好些年的酒保,阿紫对客人的判断力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般而言到Pub里的人可分几类:下班后三五成群集体前来的打工一族;喜热闹赶 流行的新新人类;郁卒的上班族,九其是业绩不好的营业员;失意来喝问的人……不一 而定,但她从没有看过,到Pub喝酒却个个正襟危坐,不时交头耳一番的人。
「阿进,你今天来找我还是来喝酒?」眼看阿进又一口干掉那杯Monday Blue,阿紫 趁他凑过来点济时,决定问个明白。
「都是。」阿进端起阿紫倒给他的白兰地,头则缓缓地摇动着,眼尾不时地望门口 。「阿紫,妳上次所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呃,什么话?」将调好的酒迭出去,阿紫用抹布擦着手问道。
阿进手伸进吧抬内,将阿紫的手拉了过来,在她左手的中指上套上个闪烁各色彩的 心型钻戒。「这个!」
「你……」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露水,阿紫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之后,妳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的跟着我?」阿进拉拉胸前两条 吊带,懒洋洋地问道。但旁人不难自他腼腆的笑容中,轻易地看出他的紧「阿进,我… …我如果,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保证……我……」徒劳无功地挥挥手,阿 紫尝试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那件事啊,这妳就不必操心了,我范进可容不得我的女人逃掉,即使她躲到天涯 海角,我都要把她撤出来。夫妻在一起是靠缘分,缘分没了,感觉差了,那就大家把话 说清楚,再各自拍拍屁股走入,我可……」
「夫妻?妳是说你要娶我?」阿紫意外地叫了起来。
「那当然,我爱上个叫靳紫君的女人,戒指都套上她的手指了,她却还在怀疑我要 不要娶她!」阿进夸张地对着身旁一脸严肃的人说,那个人却伸出根手指放在唇上,示 意阿进喋声。
「目标进袋。」那个人低头对着藏在胸前的对讲机说完后,和附近的钱个人交换着 眼神和手势。
顺着阿进的眼睛望过去,阿紫几乎叫了出来,但阿进伸手握住她的手,以日光要她 刚作声。
进来的是牠的哥哥靳玉章,还有那天曾见过的胖子和瘦子,另外几个衣冠楚楚的男 人她没见过,其中有个女人,阿紫认出牠是那天那个员工餐厅和老董吵架,事后又对哥 哥百般凌辱的女人:她是会计部的主管。
他们选了张角落边的桌子坐定,小朱过去给他们点酒后,紧张兮兮地回来。
「阿紫,别费事了,他们要一瓶XO,要最好的!」
酒并不是小朱送过去的,有个男人在阿诺的首肯之下,穿上了侍应生制服,慢吞地 迭酒,并且滑落了两个玻璃杯,而后手忙脚乱地扫抬着玻璃破片。
在他站起来之前,他轻轻地按了按桌子,然后带着歉意的笑容离开。像在看哑剧般 ,阿紫不时地藉调酒的动作,偷偷地打量着那桌的动静。
他们在争执,而后那个胖子自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中拿了一大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得意洋洋地走出去,在那像是首领的男人头一点之后,瘦子也尾随胖子出去「目标减 二,外围注意。」那个低着头的男人对着怀里的对讲机说完之后,做二个手势,原先站 在吧台附近的男男女女,忽然之间都不约而同地朝那角落附近的厕所走。
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最前头那个醉醺醺彷佛已经快要倒下的男人,突然 往玉章他们的桌子倒了下去。接下来是一片混乱,在连声咒骂中,玉章他们那桌的士、 人人全部被逮住了。
「张家宝,现在罪证已经完全被我们所掌握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坐在阿进身 畔的男人,掏出了他的工作证,对那个首领般的男人喝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个诚实守法的生意人,这个姓靳的说他有办法弄到 比市价便宜很多的ic板。我是个做生意的,这恨我完全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抓他,我 拿的是台湾护照……」
「无论你拿的是哪一国的护照,我们都有办法控告你。」警官翻起了刚才那个假侍 应生按过的桌子,在桌脚下摸出个小小的窃听器。「刚才你们所说的话,已经全被我们 收录了。张家宝,这回纵使你有通天本领买通那些律师,我也要把你送进牢里去。而后 ,美国跟日本司法单位都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