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明白自己这种外冷内热的个性了。要他主动的去嘘寒问暖关怀另一个个体,短时之内或许还行得通,若要长久下去的话,恐怕问题就大了。
因为他太容易分心了,截至目前为止他可能只对裕梅没有分心过,他明白这不单是因为裕松的交托,更重要的是裕梅根本坚强得几乎要所向无敌了。这从她打定主意想生个孩子这件事即可看出,她单打独斗地去检查身体,又想尽办法的设计自己去陪她唱这出戏。这个女孩子虽然有柔弱的身体,却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而他向来对这样的人有着好感的!
也就因为这份好感的持续,使他更兴起了保护裕梅的欲望。想想看,这幺娇小而虚弱的女孩,为了达成她的目标而有这幺大的动力,想着都叫人感动哪!
裕梅见他那副眼镜下闪着笑意的眸子,她气馁地用力靠在椅背上,生着闷气直视前方,“我不管啦,要结婚自己去结,我才不管!”
梅生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笑笑的开着车。
第三章
“什幺?”菊生整个人几乎要弹上屋顶似的,他狐疑的眼光不停地在梅生和裕梅脸上来回穿梭着。然后用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向兰生,“二哥,你相信吗?”
兰生端起他的卡布基诺咖啡啜饮了一口,推推钨丝边眼镜,慢条斯理地看看梅生再看看裕梅,“大哥,你若想用障眼法打消爸妈这妈的想法,那可是行不通的。爸爸是何等人物,不是那幺容易打发的?”
“是啊,大哥,你莫名其妙随便拉个人就要结婚,爸妈没那幺好骗的啦!”菊主将他的咖啡喝完,招手叫服务生,“况且现在爸妈还有亚力姊夫做参谋,我看你省省吧二姊夫可不是省油的灯例!”
梅生一脸挫败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怎幺回事?向来跟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弟弟竟然不约而同地投反对票,难这想结婚真是件那幺令人难以忍受、无法置信的事倩吗?怪了!
“你们两个令天是怎幺回事?我令天找你们出来就是要你们帮我想个办法,对亚力那小子我是有瑜亮心结,但大家是亲戚,我也不好给他难堪,否则竹影还饶得了吗?”梅生一想到聪明机智不输自己的亚力,他就感到有股无力感罩着自己。
“大哥,你真的要娶裕梅?”趁裕梅去洗手间的时候,菊生凑近他压低嗓子的问这。
“是啊,经过我仔细地分析之后,我发现她是最适合我于梅生的女人了,坚强、自立自主,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一天到晚只想黏着男人过日子。”想到裕梅那几几乎乎将自己排除在外的生活计划,梅生惊叹地说:“她打算生个孩子,然后跟孩子好好地过日子就好。”
“唔,根据我的经验,女人在结婚前,大都会这幺说,一等到结婚之后啊,每天电话查勤,外加星期假日都得花时间陪她,否则就闹翻天,这种剧情我们办公室天天在上演,我吓都吓死了。”兰生说完之后,一脸无福消受的模样,“所以大哥,你千万要三思啊!”
“大哥,你跟裕梅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菊生突然提出心里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的疑问,“你那天送她回去之后就没有回家,该不会你……”
“大哥,这种事只要是男欢女爱别人都管不着,你那该死的崇高道德可以不必硬要强出头,除非……除非是你硬要人家负责吧?”兰生说着还不时地挪揄着梅生。
“去去去,你说那什幺话,那天啥事也投发生。”梅生正色地挪挪镜架,“事实上她也不是很想跟我结婚。她只想当个什幺“不婚妈妈”,所以找我去冒充她得了不孕症的丈夫,这样才能做人工受孕。”
菊生跟兰生听了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也是个挺可怜的小女孩,心脏不好,只有一个哥哥。你们也知道那个裘裕松,他那个人啊出去像丢掉,回来算捡到,裕梅自己一个人难免会胡思乱想,偏偏身体又不好,总会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或寄托,所以她想生个孩子做伴,我现在想想这倒也无可厚非。”梅生想起裕梅说地想生个孩子证明自己活过时的表情,心里就微微作痛。
困难地清清喉咙,菊生挤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事实上他好奇个半死,“大哥,那跟你娶她有什幺关系?了不起你陪她去做手术,或干脆你捐精子给她不就得了。”
兰生虽不说话,但也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着。
“咳,咳,如果她要项着我老婆的名义到外头招摇,那我可不能让人家以为我真的“不行”了。话又说回来,若要我捐精子,那我何不干脆跟她结婚?一来省了那些所受不赀的手术费,再者也免得我儿子以后叫别人爸爸。”梅生窘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们。
菊生跟兰生对看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大哥,我看咱们光棍三剑客眼看着就要少了一个了。兄弟一场,有什幺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吧!”兰生言下之似乎对梅生的决定颇为惋惜。
“是啊,打虎亲兄弟嘛,放心,我们一定帮忙的。说到这里,大哥,咱们未来的大嫂子去洗手间也已经好一阵子啦,她该不会被马桶的水给冲走了吧?”菊生看了看手腕,漫不经心地说。
梅生的反应却像是大难临头似的,他即刻快步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想到上次裕梅发病时的模样,梅生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她……她昏倒在里面……
女厕所外排满了要使用的女客,梅生焦虑地在外头踱过来走过去。在看到一个女性员工由里面走出来,他如逢救星似的拉住她,向她说明自己的情况,请她进去瞧瞧。
那位打工模样的女孩从不及他下巴的高度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推推眼镜,“你是不是姓于?在外面窗户还那头跟另外两位先生坐在一起?”
“嗯……”梅生讶异的瞪着她看。
“噢,刚在里面有位裘裕梅小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着将一团擦手纸递给他,“她说你看了就明白。”.
梅生手脚俐落地打开那团皱巴巴的纸,其面是用口红歪歪斜斜的为了几个字,他扬起眉地特向那个一脸好奇的女孩。
“她还说了些什幺?”梅生眼珠子转了转地问道。
“有啊,她说:“后会有期”,然后就从后门走了。”
“噢,谢谢。”梅生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兰生和菊生那边。
看到梅生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兰生和菊生不约而同地坐正了身子,关切地迎向他。
“大哥……”兰生扬起眉,疑惑地看着他。
“裕梅呢?”菊生则干脆站起来向那个方向张望。
面对弟弟们的询问,梅生只是沉着脸的将那回纸往桌上一扔,双手抱在胸前沉思着。
菊生眼明手快地出前生先抢到那团纸,他兴匆匆地打开之后,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字——不跟你玩儿了。
“不跟你玩儿了,她是什幺意思啊?”菊生困惑地搔着头,百思不解地问着两个哥哥。
“我瞧瞧,我瞧瞧……不跟你玩儿了?”兰生急急忙忙地抢过那张纸,瞪了半天也只能茫茫然地发呆。
梅生越想越郁卒,这小妮子害他在这里为她担心半天,原来她小姐早就尿遁了。唔,看来这丫头的意志力还真不会输任何人,但她可能没有先搞清楚状况。于梅生是何许人呀,岂容得了她天外飞来一笔地在生活中投下三百万吨的黄色炸药,然后又从容逃之夭夭!
不成,按钮已经按下去了,这场战争已经开始,由不得她说停就停。既然已陪她玩了这幺久,那她也有义务要继续玩下去。
郁闷的拿起那张粗糙的纸,他端详了半夭,突然爆出大笑,“唔,起码这丫头还挺有水准的,不跟你玩“儿”了,字正腔田是她的优点,没想到连写字都满端正的。嗯,看样子以后我不必担心我儿子满口的台湾国语了。”
于家三兄弟的另外两个猛然抬起头地瞪着他。
“大哥,难这……难这你真的要娶她?”菊生半张着嘴,怪里怪气地嚷嚷着。
兰生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梅生,“大哥,咱们绝对不会把裕梅放你鸽子这回事说出去的,你可千万不要勉强,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对啊,大哥,何必单恋一枝花。”菊生也充满义气的为梅生打气。
梅生先看看兰生再瞧瞧菊生,然后摇摇头,“不,你们不会明白的,裕梅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最合我胃口的女人。你们想想,凭我于梅生的魅力,有哪个女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只是我懒得去经营罢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跟我势均力敌的女人,想用这句‘不跟你玩儿了’打发我,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