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找到我的?」红娘好奇地问。
「我先找到妳的车,妳总不可能到学校里去相亲吧?所以我就沿着路上一家家的咖 啡厅跟西餐厅找。第五家就找到妳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好象很容易似的。
红娘瞇起眼睛仰望着天空.过了很久她才低下头,看着一直认真盯着她看的何理。
「没有用的,何理。」红娘将自己的发丝自他手中抢过来。「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 我身上丁,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一个年龄比我小的男人。」
「我还是不明白,跟年龄比妳小的男人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依丽莎白泰 勒的老公都可以当她儿子了,人家还不是恩爱得很?」
「我又不是依丽莎白泰勒,我才不要人家指指点点的说我老公比我小。」红娘断然 地推翻他的举证。
「那么妳是打算降格以求,找个白发苍苍、齿牙动摇的老头子嫁啰?这样也好啦! 如果妳找个快断气的老头子丈夫,不出三、五年他就去见阎罗王,妳就可以变成个有钱 的寡妇啦!」
红娘杏眼圆睁地怒瞪着他。「何理,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啊?我才没那么恶劣的想 用这种方法敛财。」
何理坐正了身子,将红娘的手包容在他的掌心之中。「红娘,那么请妳告诉我,妳 到底要嫁什么样的老公?我记得妳以前说过:他一定要很成熟稳重,高壮得让妳可以小 鸟依人: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能容忍妳那几乎过度的爱美癖。我觉得我完完全全的合 乎妳的要求了。」
红娘很懊恼的想抽回手,何理却坚持不放手。「何理,你几乎是十全九美了,只剩 下一件事--你比我小两岁。所以,我们别再谈这码子事了,好吗?」
「就只为了这个小瑕疵,妳就宁可忽略我追了妳十年的决心,去跟别人相亲?」何 理觉得无法理解的大叫。
「我……我还不都是被我妈逼的!才会去跟那个书呆子相亲,而他居然还敢当面给 我吃闭门羹,瞄也不瞄我一眼就走掉了。」红娘想起来,那股怨气直冲脑门。
何理突然握住了红娘的双肩,猛烈地摇晃着她,使红娘觉得自己如强风中瑟缩的花 蕊,似乎全身都要散掉了。她从披散在脸上的松散发丝间,疑惑地看着何理像头被刺到 脚的大熊般,毛毛躁躁的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何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从认识他以来,红娘从没见过他如此的失去控制, 这使得她感到有股莫名的刺激,正沿着她的脊椎向上窜,令她无法理清思路。
「我要发疯了,曾红娘妳真是全世界最残忍的女人!」何理朝着海面上的波涛大吼 大叫,然后才转过身子面对她。「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书呆子?」
「他年龄比你大。」红娘落寞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好害怕有一天我 会变老变丑,到那时候,我一定没法子忍受那个丑陋的自己。」
何理顿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可是,红娘,根据科学家的调查发现,嫁给年纪比 自己小的男人的好处,比嫁个比自己老的男人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人的平均寿命比 男人长,如果再找个比自己年龄大的老公,那妳不就要多守寡好几年了?」
红娘还来不及开口,何理马上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再说,最现实的一点,有个年 轻老公的话,他可以刺激妳的荷尔蒙的分泌,使妳常保青春啊!这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 不到的哩。」
红娘连连地眨着眼睛。「何理,你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没有。红娘,妳一定要相信我,这普天下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更能给妳幸 福的了。」何理用最坚定的语气,正经八百地说。
「可是……」红娘还想再说什么,但何理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红 娘震惊地想推开他,但随着他越来越缠绵的呼吸声,使得她心跳加快而忘了拒绝他,只 能闭起眼睛,享受那种甜蜜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何理才缓缓放开她。他眼神中充满了某种饱涨了决心的光芒 ,他微微喘着气的托起她的下颚。
「红娘,我只要妳给我一个机会就好。妳先把什么劳什子年龄的问题拋到一边去, 妳好好的观察看看我够不够爱妳;我的体贴够吗?然后妳再决定要不要把我三振出局。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何理的唇几乎抵在红娘的唇上轻轻地说着。
红娘不自觉地舔舔她有些干燥的唇瓣,何理如此亲昵的低语,使她唇间彷佛通了电 般麻麻痒痒的。在没有办法想太多的情况下,她只能睁着明亮的眼睛,温驯地响应他。
「好,但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何理又再深深地吻了她,最后在几只野鸟的吵嘈声中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印记。「没 有但是了,妳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当个好女孩,让我好好的宠妳,oK?」
红娘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她只知道在这个男人吻过她之后,自己的脑子里装的都 是浆糊了。是以她只有带着那种痴痴迷迷的傻笑,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像对傻瓜似的 在烈阳的正午,在海滩上散步。
这是头一次曾红娘没有擦防晒油,也没撑伞戴帽的在烈日下走动,但她一点也不在 乎。
因为她眼中只看得到那个拎着她的三寸细跟高跟鞋的男人,她幸福地微笑着。
真是罗曼蒂克!她如此的告诉自己。
第五章
面对急诊室里泪眼汪汪,或是被惊吓得不知所措的学生们,维扬顾不得自己身上的 白衬衫已被染了许多红色的色块,他紧张得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骂人。
「医生,她不要紧吧?」他看着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的,将李秋玫的头发剃掉一个 十元硬币大小,丑陋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翻滚出血来。
「还好,我先把伤口清干净、止血,再帮她照张片子,看有没有玻璃屑在里面?没 有的话,把伤口缝起来就好了。」医生有条不紊地说着,手里则是很有效率地做着他所 说的工作。
看着紧咬着嘴唇,泪水不断往下滴的李秋玫,维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伤痛。这个内 向沉静的学生是班上最认真一群中的佼佼者,乖巧的她受伤之后只是默默的哭。
维扬再踱到另一边去,看到土豆哀声连连的大叫。根据同学们的说法,坐在靠中间 的土豆原本不会被玻璃扎到的,但是窗户落下之后,他很英勇的冲过去,和其它的男生 一起想将厚重的玻璃窗框抬起,这使得他的手上充斥了大大小小的割伤。
「哎啊!好痛,嘶!」当护士夹着沾有酒精的棉花帮他消毒伤口时,土豆频频的叫 嚷着,这个时候可看不出他有何英勇。
「土豆,你真勇敢,很有同学爱嘛!」维扬走过去,拍拍土豆的肩膀勉励的给他打 气。
受到他的褒奖,小男孩脸上立即充满得意之色。「嗯哼,没什么,只是小小的道义 而已,班导,你说我够不够义气?哎……哟!好痛!」当沾了酒精的棉花一碰到伤口… …「这么有义气的男子汉怎么可以叫这么大声呢?那只手伸过来!」医生调侃的用镊子 检视着土豆的伤口,一派轻松地说道:「嗯,没什么太严重的伤口了,Miss林,帮他把 伤口
包扎起来就好了。」
「哎哟!好痛!」土豆甩着两只手,埋怨的嘟哝着。「就是英雄好汉割到肉也会痛 啊!
对不对,我武维扬?」
「嗯,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维扬沉重地叹了口气,看到校长跟许多的家长焦 急的出现在急诊室门口。
「方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孩子早上可是好好的到学校上课,怎么会受伤 ?」
家长一致的问着维扬。
「我女儿的脸上缝了了三针,那会破相的!是怎么发生的?」有的家长一看到头上 颜面受伤的孩子,整个人即像失去理智般的大吼。
「痛不痛?妈妈马上带妳回家!」还有些哭红了眼睛的妈妈们,心疼得只差没跟受 伤的孩子抱头痛哭。
「玻璃整片掉下来?」拿着大哥大的家长一听到孩子的描述,怒发冲冠的转向正在 一旁陪着笑脸的校长及教育局的官员。「教室的玻璃整片掉下来?你们盖的是什么教室 啊?是不是偷工减料?还是年久失修?你们任凭我的儿子在危险教室中上课,你们有没 有良心啊?」
「呃……这位家长,请你不要太激动了。我保证本校的教室都很安全的,这只是一 件意外……」校长试图安抚不满的向他聚集的家长们。
「意外,一句意外就要打发我们啦?现在离联考只剩不到一个月,如果害我的孩子 在联考中考不好,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那个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颐指气使的女人, 尖锐的嗓门特别突出,维扬认出她是田鸡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