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嫣,我等是圣上御赐七品御队,特来捉拿妳入京受审,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随我等回京复命?」将一柄雕有奇怪符号的令牌往紫嫣面前一扬,领头的男子大声喝 道。
「我木紫嫣身犯何罪?」咬着才地撑住自己身子,紫嫣气若游丝的反问。
「妳依恃针灸之技,重创丞相之子张虎,今圣土时颁缉拿令,着我等十日之内捕妳 归案。」
「丞相之子……张虎……」在脑海中略微一搜索,紫嫣立即自鼻孔中喷出一声冷哼 。「你说的就是那不学无术,欺压良民,色胆包天的张虎?」
「大胆:妳这刁女,以恶技伤了张公子的子孙命根,现下张公子已是圣上新招的驸 马爷,却因这陋疾而无法行周公之礼,圣上心疼花辰公主,故要我等缉拿妳归案,先为 驸马爷治愈恶疾,再治妳的罪。」
「哦?想不到那渣滓竟有此等好狗运,配得高攀金枝玉叶的公主……倘使,我木紫 嫣就是不为他解那冷艾血灸之毒,又当如何?」想起那厮在自己为他接续他自己挥刀割 断的命垠子之后,竟心生歹念的意图非礼,幸好她机警地拋出一把银针,而后施以冷艾 血针入其穴道,才得以全身而退。对那个心性卑鄙的小人,紫嫣根本不愿再浪费精神在 他身上了。
「妳!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领有丞相手谕:如木紫嫣抗旨违令,格杀勿论。
妳以为全天下就只有妳能解这冷艾血灸吗?丞相已重金悬赏,相信不久即可治愈公 子之疾。妳若识时务,还是及早为公子解这冷艾血灸之苦,届时丞相仍可饶妳一死,否 则「否则又当如何?」痛楚有如一刀锐利的大锯,正来回不停地撕扯着她全身的每一垠 神经,忽冷忽热夹杂侵袭之下,她的身子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摇晃了起来。
「来啊,给我拿下!」带领的巡官大吼一声,在他身后的兵卒们齐声应喝,竟令得 山谷中响起险念的回声。
「等等……等一下,你们……哎哟,你们可别伤了我那娇滴滴的木紫嫣,我的木紫 嫣咧!」从后头一顶华丽得近乎庸俗流气的轿子里,忽然传出了几声闷哼和杀鸡般的哀 叫。
「参见驸马。」乍见到探出头来的那张尖嘴猴腮,三白眼斜吊,嘴歪眼斜的干瘦男 子,那些官兵们忙不迭的全都屈身拜见。
「得……得了,黄统领,你们可堵到那木紫嫣啦?」瞇起眼见到已经浑身颤抖,如 中了疟疾般不住颤抖连连的木紫嫣,他嘴角泛流出漉浓的涎液,在唇畔凝结出厚厚的一 层白沫。
「喂哟,我的格亲亲宝贝木紫嫣,妳总算是教本驸马爷给找着了。」吆喝着身畔的 婢女侍仆们个个急急忙忙地趋近来搀扶他的同时,由几名矫健的太监以软舆架着,色迷 心窍地往木紫嫣直直奔来。
「哼,那冷艾血灸还没令你得到足够的教训吗?」吃力地躲到一棵巨大桦树之下, 紫嫣伸手抹去额上不住迸沛的冷汗,咬着才地瞪着嘻皮笑脸的张虎。
「喂啊,我说我最心肝宝贝的木姑娘,只要能得到妳这赛观音的美娇娘,那冷艾血 灸又算得了什么。快,备轿给我的冷菩萨坐,本驸马爷要带她回驸马邸享福咧!」朝左 右大吼,张虎倒竖约三角眼中充斥着锐利的杀机。
「奇怪,怎的他竟不受那冷艾血灸的影响……」看到张虎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木 紫嫣忍不住偷偷地自忖,百思不得其解。
这冷艾血灸是种极为阴毒的灸术,往昔是阴山癫怪为了使门下弟子专心学艺,免得 门下发生淫秽之事所用,连齐铁生和木俯垠初入阴山派之初,亦曾被施以此种毒灸。
寻常人受此血灸,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专心致志于武术精进,不将心思旁及那 些男女情欲之争,压根没有丝毫妨碍。因此如齐铁生和木俯垠之流的学成弟子们,在艺 成下山前,便可经由师父阴山癫怪解除这血灸之毒。
而以这张虎色急色样的德行,若说他有能耐克已复礼的埋首诗书,不再绮思遐想, 克制这血灸的毒性,那可是天大的笑话,这张大少爷平生无大志,唯一玩遍天下美女为 己任的好色狂,断无如此容易克服情欲之念才是!
「哼,我看妳再招摇嚣张到何时,待本少爷将妳逮进驸马邸,看我怎么好生的治妳 这泼辣婆娘!」凑到已经快不支倒地的紫嫣面前,张虎突然疾扑而来,紧紧地搂住了脚 下一滑,已快失去知觉的紫嫣。
「放……放开我:」才一提运内力,紫嫣整个人便如被热焰猛灼般的浑身酸软,见 张虎那令人做呕的嘴脸已近在盈指之闲,她娇喝一声的双掌齐发,往那张虚的胸口打去 ,只是全然没有了应有的气力,气血直涌使她哇一声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之后,两眼一 黑即昏厥了过去。
「喂,快,快,别摔着了我的活宝贝。」抱着紫嫣软绵绵的娇躯,张虎眼见部属仍 呆若木鸡的杵在那里,急得他几个巴掌连连地打得那些部属们七辈八素。
在重兵拥护之下,得意扬扬的张虎携着已昏迷不醒的木紫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 皇居重地迤逦而去。
第七章
远远地已可看到漆着朱红浓漆的大门,其门楣上一块大大书着「驸马邸」的厚匾。
大门咿啊一声地被由内拉开,鱼贯而出的家仆卫队很快即将府邸前的操兵场给填满 。
凝神疾步在屋顶上届身疾行,匍匍地在楼宇间穿梭,在见到被由软轿中扶出,娇弱 地任由两名人高马大的太监架着,滴落一路血渍而入驸马邸的娇弱人影时,蹲伏在对面 酒楼后的男子,眼神闪了闪。
「唉,果真是红颜薄命,这冷菩萨要是落人这张虚的手里,只怕是羊人虎口哪!」
斜倚在窗前那桌,几个酒客剥着花生瓜子谷地间磕牙。
「我说张虎好歹也是个皇上招赘的驸马爷,他这么大剌剌的将木紫嫣弄进驸马邸, 难道不怕公主翻脸?」
「咄,李兄哪,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啦。这花辰公主是丑如无盐、嫫母,倘 非皇上赐婚,即使贵为金枝玉叶,恐怕也只能留在宫中,或是出家人观。再说,上回不 是跟你们提过的吗?这张虎中了木姑娘的冷艾血灸,那头话已不中用,非得木姑娘亲手 解毒,否则这辈子是没啥指望的啰。」
「王兄这么说倒是有理,只是,这木姑娘姽婳娴娆,咱们寻常人是不敢着想亵渎了 她,但若被这张少爷把到了手的话……」
「唉,所以这可真是红颜薄命,女人只要落人这张虎手里,能早些死倒是解脱哩!
前两天听说又糟蹋死好几个家伎跟婢女了。」
「唔,真格是天道宁论,想这冷菩萨冰清玉雪,只怕是被这张虎给玷辱了。枉费她 一片善心的义诊施药、赈济贫病。」
丢几两碎银在桌上,那几位酒足饭饱的闲人,打着呵欠腆起肥壮的走出酒楼。压低 身子伏在酒楼播旗之后的男子,突然一跃而起,眼看就要往驸马邸疾扑而去。
「且慢,此事大意不得:」在他身后传来猛烈的掌风,使得他不得不侧身闪过,定 睛地瞪着那个同样一身动装的男子。
「是你:为什么阻止我?」眼看驸马邸的大门已绫绫的关上,寒谷气得破口大骂。
「我不会将她让与你的,现在我要去将她带出那人渣之手,让开!」
「你何必火气如此之大,我也同样急于想将紫嫣自张虎那淫虫手中救出。但我已观 察妥这驸马邸形势,想不到区区一个驸马邸,竟派有重兵集结,且聘有不少江湖高手驻 于内,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哼,这我自然会多加斟酌,在此谢过你的关切。这木紫嫣乃是我的妻室,你大可 请回了。」几番想要往那驸马邸前进,但那齐泰却是连连出拳,阻却他的去路。
两个人就在屋檐两?间你来我往,连番激战得令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抬起头,指 指点点地看着这少有的斗殴场面。
一心挂念着被张虎那淫贼擒人府中的木紫嫣,寒谷根本无心恋战,但眼前的齐泰却 是一连串绵绵密密的招式接踵而至,使他难以自这场激战中脱身。
「寒谷,张虎那厮中了紫妈的冷艾血灸,我估计他一时半刻间,尚不敢伤紫嫣一根 寒毛。倒是紫嫣怀有身孕,日前又爱风寒且积劳成疾,我着实为她担心……」忧心忡忡 的皱起眉头,齐泰诚挚的望着寒谷。
孰料他的关心之举,却是大大的激怒了原就满心不悦的寒谷,紧绷着冷峻的脸庞, 他眼神变得锐利几分。「多谢你的好意。但那紫嫣是我的妻室,即使她腹中怀有他人的 骨肉,亦仍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