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或许?你根本就是冤枉人家了!」
「这……」面对她娇滴滴地猛跺着脚的娇嗔模样,齐寒谷满心懊恼地抓着头。该死 ,我怎么会如此冲动的将她给误认为那种偷鸡摸狗之辈。
风不住地阵阵吹拂着竹林,沙沙嘶嘶的枝叶婆娑中,两个人一时之间倒全都僵在那 里。看到女郎那单薄地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寒谷更是沮丧得无以复加。
盯着草丛中的一点寒光,木紫嫣微微蹙紧眉头,对眼前这僵局感到烦躁心慌。不仔 细看的话,还其不容易发现,原来在约莫及膝高的草丛之中,顺着崎岖不平的地面蜿蜒 而下,竟伏卧着一个壮硕的汉子,难得的是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跟夜色及草丛土堆混 成一色,像是浑然天成的土丘。
在木紫嫣连连跺脚之余,土垛中的人悄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而后他伸手一场 ,又是连串的细砂疾扬。黑云遮天蔽地,在数而又露出银月光华之际,无数细若小指, 通体碧绿的线段,纷纷扭曲着自竹林中坠落。
「留心!」惊叫着纵身飞越两人之间的距离,揣搂着木紫嫣柔若无骨的娇躯,寒谷 接连以足尖点着竹林之中较粗的枝干,远远地将木紫嫣带到小屋前的长廊。
「那……那是什么?」惊魂甫定的望着一条条在地面上扭曲身子,弓行往草丛里钻 的生物,木紫嫣大吃一惊地迭声问道。
「这是原产自西域的五毒青丝蛇,据说奇毒无比,至今仍无解药可除此蛇之毒,姑 娘,妳被这蛇咬到了吗?」闻着不时钻人鼻端的淡淡幽香,齐寒谷一面运用内力将那些 蛇逼离他们所立之地,一面关切地追问她。
「这……我……」眼尾余光见到拚命朝自己打着手势的齐泰,木紫嫣迟疑了半晌, 但土墩似的齐泰却在此时又往她这头一挥手,一条仍盘卷身躯的青丝蛇,就好巧不巧地 往她胸口砸了过来,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下,蛇体滑溜软腻,不一会即从那领口钻入她衣 襟之内。
「姑……姑娘?」全然没瞧见这戏剧化的一幕,齐寒谷所捕捉到的是木紫嫣那惨白 的脸色,还有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由她额头一路滑下来的病容。
「齐公子……这……这蛇正在咬啮我的胸口……好痛……哎哟!」尖叫着往一旁摔 去,在齐寒谷眼明手快地揽住她腰枝之际,她索性如攀附大松的茑萝般,紧紧地依偎在 他怀里,嘴中不停地嚷着痛。
闻言脸色大变地站直了身子,双手搭在她肩头,齐寒谷先是欲言又止,但看到她仍 是满脸痛得五官都要扭曲了的模样儿,齐寒谷咬紧牙关将她凌空抱起,展开他向来不轻 易施展的轻功,转瞬间即已回到小屋之中。
小屋的门窗方才被粗鲁地摔上,那几乎已和土地融为一体的土墩,忽然以很奇特的 姿势隆起,驾醒了不少只在上头打着瞌睡的雉鸡,纷纷展翅窜逃。
轻轻一抖,抹去弥漫五官之中的土石灰尘,壮硕得像座小丘的齐泰眼神闪了闪,在 转向那间透出微弱光芒的小屋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既利且苦涩满满。
「希望妳这次能够成功,否则……唉!」伸手一撒,在他手里的红色粉末所到之处 ,那些走避无路的青色小蛇,便纷纷在地面打着滚,须臾之间全都已死绝僵硬了。
运功行气得使全身衣物都如灌满空气般的鼓胀饱满之后,他往那些在地上堆栈得将 近有三吋高的蛇尸一出掌,地面立时深陷出一个大洞,把蛇尸全部吸人洞穴之内,他再 凝气一扫,地面又恢复原来的平坦,彷佛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般的平静。
深深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而后纵身一跳,转眼间就已失去 了踪迹。
「……在后背,哎哟,似乎又跑到小腹……」傍着齐寒谷,木紫嫣嘤呢着的任由齐 寒谷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虽说男女大防是容不得他人在自己这清白之躯上造次, 但想到自己肩头上所担负的重责大任,木紫嫣也只有咬牙地将那些羞郝全都拋到脑后去 。
今夜我是个诱惑他的魔女……为了齐家香火:为了对父亲和公公的承诺:也为了我 体内寒彻脊骨的透骨寒莨。
微垂下头抵在他肩窝之内,木紫嫣轻轻的将手自已经被齐寒谷褪去大半的衣袖中抽 了出来。雪白的衣衫层层滑落,令她滑腻晶莹如凝脂的肌肤露出了一大半,在嫣红的肚 兜掩映下,柔润似羊脂玉的肤色,更似随时都要沁出蜜来般的吸引人。
「姑娘,这……妳可确定其有蛇镂进妳衣裳之中?」
满头大汗的翻找着层层繁复的衣物中,那条可能会致命的小蛇,齐寒谷焦急得连声 音都变哑了。
「这……方才是真的有蛇落下来,就掉进我衣襟之内,它会跑到哪裹去呢?」随着 她手势的一扬一抖,那一层层由外而内,或是薄如蚕丝,或是柔韧如羊毛的衣物,恰倒 剥洋葱似的,一件件层层由她身上滑落,将她从未展示在他人面前的娇躯,整个地呈现 出来。
倒抽一口气的望着她飘满玟瑰红疹般的肌肤,齐寒谷一再的提醒自已,千万要动心 忍性,现下可是性命相交之时,可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触手所及都是满布异香的滑嫩肤质,她发髻上所插着的钿钗凤翘头,早已在彼此 忙着搜找那条毒蛇之际,或歪斜,或滑落满枕间,丰盈光泽的发丝,漾着诱人的浓郁香 气,将他的心思又迷乱了几分。
「姑娘,这五毒青丝蛇遇寒则破肤而入身寄居,待得天暖才咬破寄生之主后破茧而 出,寻常人体温甚高,这五毒青丝蛇根本无法寄生,姑娘无需过虑,或许这蛇已经他遁 ,不会危害姑娘。」伸手捞起收落一地的衣物,齐寒谷手忙脚乱的想为她裹上,毕竟男 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危难存亡之急,也不能如此失礼的唐突佳人啊!
孰料一听到他所说的话,怀中佳人却哇一声地哭了出来,无论齐寒谷如何再三劝说 ,她只是一径的埋首于齐寒谷的胸膛之上痛哭失声。
「姑娘?姑娘?妳就别再伤心了,我自知是冒犯姑娘,但刚才可说是十万火急,这 ……我齐寒谷绝无轻薄之意,姑娘……」虽然理智的那一面再三叫自己该放手了,但寒 谷却发现那是挺困难的一件事,虽隔着她薄薄的衣物,但他的手指却还是对刚才所遗留 的残存印象依恋万分,恨不能再流连些许时候。
「呜,公子!公子不是说过有意聘娶小女子为妻吗?小女子孤苦无依,承蒙公子衷 心爱护,早就暗许终身,今生除公子,小女子绝不事二夫。既已应允为公子之人,我又 何须介意公子的亲密举动,只是……只是……哇!」抽抽噎噎地说着,双眼已如肿胀核 桃般的她,突然又放声大哭,这么一来令齐寒谷简百都傻眼了。
「姑……姑娘,为何又如此伤心?」
「呜……人家是伤心只怕服侍公子之期永不到来了,没想到我竟是如此福薄之人, 自幼失恃,与老父相依为命,谁知老父又因故失去踪影,只留小女子独自飘荡江湖。幸 天之怜,现在令我遇到公子如此深情重义的郎君,本想可以终生有所依靠,万万没料到 又中此剧毒!」悲悲切切地哭诉着,木紫嫣更往齐寒谷伟岸的身躯偎了过去。
正在为她话里的许诺终身而暗自欢喜,闻言立即双手将她撑开约莫半臂之遥,神情 惊愕地盯着她猛瞧。
「妳是说?」
「方才公子协助我找那条小蛇,遍寻不着之际,我还以为蛇已经逃走,但是……」
低下头拉起盖住她匀称小腿的裙脚,再抬起头时,她明亮媚丽的双胖之中,已然蓄 满了明亮的泪珠。
顺着她的眼光望下去,在见到那个只有指头般大小,此刻正快速溢流血水的伤口
时,齐寒谷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全都冻结了。
「这……这是……」
「适才公子提及这五毒青丝蛇性嗜寒冰之体。」
「正是,所以找百思不解,这蛇何以要钻进姑娘躯体之内,虽说人的体质有冷热寒 燥之分,但仍不足以寒到可令这蛇身寄居之意才是!」
「这……公子所言甚是,我曾听说这五毒青丝蛇乃产自西域的绝毒之物,却不知它 有这种趋寒避热的特性,否则我必然提高警觉,因为我体内受创于透骨寒莨之毒,全身 已呈纯阴之寒,没想到却是这毒蛇最爱的寄生之所。」苦笑地摇着头,木紫嫣表情凝重 地擦拭着伤口不断涌出的浊黑血水。
大骇地盯着她半晌,而后他伸手抹把脸,严肃地望着她。「既然妳有如此绝妙轻功 ,想必功力必然不差,何以会身受这透骨寒莨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