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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搔我痒!”她摆出一副“我警告你”的剽悍表情,却因为颈上酥痒难忍,一个喷笑声,毁了她原本想要展现的英雌气魄。

   

  思麟亲昵的搂着她,两人咯咯笑成一堆,还彼此像小猫似的用头磨蹭对方的颈项,搞成一头乱发也不在乎。

   

  思麟抱着海雅半坐半躺在贵妃椅上,两人笑累了,就靠着彼此的脑袋休息。海雅在他散发的独特气息与温暖的体温簇拥下,觉得舒懒无比。

   

  小时候依恋的士母亲的怀抱,长到后思麟的胸膛是她最渴慕的依靠。但是这份幸福能持续多久?这个男人的温柔她能拥有多久?她真希望就此沉溺在思麟怀里,再也不愿醒来,因为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阻拦,横亘在他们亲密的小世界里。

   

  为什么事事不能尽如人意?她的要求不多,只想和思麟一辈子在一起,为什么这点小小的心愿会有那么多阻力?

   

  “思麟,你刚娶我时一定很怨我吧?”她伏在他怀里,蜷着娇小的身子,躲在他的世界里。

   

  “没有很怨,普通怨而已。”看来她已经知道佟王爷与他家联姻的内情。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不要嘻皮笑脸!”她的手指恼火的戳着他的胸口。

   

  “我一直很正经啊!”思麟被她戳得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很认真的问你。”她翻过身子,跪坐在思麟两腿之间。“我不在乎你与我成亲时对我的感觉如何,我只想问你现在的感觉。你……”海雅凝视了思麟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你喜欢我吗?”

   

  “很喜欢!”

   

  他答得毫不犹豫,干脆俐落,着实让海雅吓了一跳,却忍不住心底隐隐的甜蜜与喜悦,差点忘了她下面接着要问的事。

   

  其实思麟也被自己不假思索的坦白答复吓到,只不过他依然保持平稳的面容,让海雅完全看不出方才他心里漾起的小小涟漪。

   

  他不只很喜欢他,不只如此……

   

  “在你所接触过的女人当中,最喜欢我吗?”

   

  “嗯。”

   

  他像是中了小魔女的蛊惑,只要是海雅开口问的问题,他都只能不由自主的老实回答,无法隐瞒或抗拒。

   

  看着海雅认真谨慎,小心翼翼的晶灿双眸,神情担忧却不失娇柔,他发觉自己似乎看到有点痴迷。

   

  “那和元卿比起来呢?”

   

  “什么?”他有点恍恍惚惚,不太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她努力吞下一口口水,壮好胆子再度开口。“元卿和我比起来,你比较喜欢谁?”

   

  “元卿和你?”他挑高眉毛怪叫起来。这是什么怪问题?“元卿和你有什么好比的!”就像叫他比较手指和脚趾似的,这要怎么比?

   

  “你……”她心头愈来愈凉,几乎不太敢问下去。“你比较喜欢元卿?”

   

  不对劲!思麟静默两秒,一看海雅泫然欲泣的伤心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他坏坏的打定主意:咱们就顺水推舟玩下去!

   

  “对。”他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我的确比较喜欢元卿。”

   

  海雅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崩溃”二字代替,两只大眼睛绝望到一滴泪也流不下来,颤抖的双唇也逐渐青白。

   

  “你是……你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种怪癖的?”

   

  好象他得了什么怪病似的。“大概……从小和他在一起惯了,不知不觉中就日久生情。”

   

  再怎么生也生不出爱情的啦!思麟窃笑。

   

  “他真有这么好?”海雅不甘心的含泪抗议。元卿的确长得很好看,可是她也长得不差啊!“他有好到让你宁可喜欢男人,也不愿爱女人吗?”

   

  “我哪有不爱女人?”海雅不就是女人吗?他愈来愈觉得莫名其妙,却又好像嗅到问题的苗头在哪儿了。

   

  “你这个……”海雅双眼充满愤恨与怨妒。“你这个男女不拘、老少咸宜的风流痞子!不要脸!”

   

  思麟被她这声愤怒狂吼吓呆了,好一会才不解的笑道:“我男女不拘、老少咸宜?”

   

  “你还装傻!”她两手用力推他胸膛,非但没推动他一丝一毫,自己差点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面倒下去。

   

  还好思麟快手一拦,否则这尊菩萨就要滚到地上去了。

   

  “你平日老爱动不动就和我腻在一起,却还不忘在我背后和元卿偷情,两个大男人公然在庭院里不规不矩!”

   

  “偷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这位“当事人”怎么全然没有印象?

   

  “少摆一脸无辜相!”他的一脸无知差点软化她的意志力。“那天你和元卿在亭子里又搂又抱,要不是我亲眼瞧见、亲耳听到你承认,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有断袖之癖!

   

  思麟马上意识到她后面要接的这一句,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你还笑!”她捶打着笑倒躺在贵妃椅上的硕大身躯。“你像我这样的清纯玉女也骗,像升龙客栈那对卖唱老女人也嫖,你竟敢不要脸到‘男女老幼、照单全收’的地步!”

   

  “噢,清纯玉女!清纯欲女!”他按着肚皮,狂笑得不可抑遏。

   

  “休想随便笑笑就打发过去!”她气得气喘连连。

   

  不行,要冷静下来才能和他谈。深呼吸,闭眼睛,把该说的话在脑中演练一遍,以免舌头打结。

   

  “思麟,如果我真的成为你和元卿之间的阻碍,我……”她咬紧下唇许久,才终于开口。“我愿意自动退出,返回娘家去,不必劳烦你和元卿花心思来赶我回去。”

   

  “啊?什么?”他笑得有点忘我。

   

  “我说我不需要你赶!你若嫌我碍着你和元卿的好事,我可以自动滚回佟家去。”她吼得太用力,连眼泪都差点震出来。

   

  “如果你早两个月说这些话,我还真的会很感激你哩!”他一手撑着脑袋,斜躺在椅上说。

   

  “早两个月?”海雅眨巴闪着泪光的双眸。“那现在呢?”

   

  “现在嘛……”他闭上眼,悠哉游哉的故意不说下去。

   

  “你快说呀。现在呢?”她紧张兮兮的抓着他的衣领追问。纵使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不放弃。

   

  “现在喜欢你的成份好象比较多了。”

   

  “比元卿多吗?”她睁大了眼睛,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紧迫盯人,好象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学海雅的动作,俏皮的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正打算开口说话挑逗她时,门外传来仆役慌张的大叫声——

   

  “思麟贝勒,皇上圣旨到,请即刻到正厅接旨!”

  第九章

  一道圣旨,思麟立即被撤官除爵,罚银万两,从此由八旗贵冑中的“上三旗”沦为下层的一半百姓。

   

  “为什么会这样?”海雅在正厅中惊问,一张脸惨无血色。

   

  思麟接过圣旨后,立刻匆匆更衣出门,未曾交代要去哪里,只说要出去把事情搞清楚。但他沉重严酷的面孔,是海雅从不曾见过的。

   

  “发生什么事了,二阿哥为什么受这么重的处罚?”亭兰也和海雅一样,在正厅里对着一屋子家人哇哇叫。

   

  硕福晋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极力保持沉静,握在扶手上的双掌却不住微微颤抖。这道晴天霹雳来得太猛,连她都有些无法承受。

   

  思麒坐在偏房,冷面不语。先等额娘缓和了情绪,再把降罪的来龙去脉说明白。

   

  “你阿玛呢?”硕福晋缓缓吐息。

   

  “进宫求见皇上,为思麟求情去了。”

   

  硕福晋闻言心头一绞,闭眼皱紧了眉头。求情?现在求情还有用吗?圣旨都已颁下来,降罪已成定局,哪有可能叫皇上收回成命?

   

  “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思麒见硕福晋稳定了气息,才开口回话,“前日在朝堂上,思麟被人告状贪功渎职,说上次西北的准噶尔之乱他并未亲自领兵作战,而是等我军优势已经大定,胜负分明,才出面收拾残余叛兵。”

   

  “岂有此理!”硕福晋一掌重重打在扶手上。“思麟岂会是这种卑鄙无耻之徒?这分明是遭人陷害!”

   

  “额娘,皇上不是如此妄下论断之人,他也是这两天宣人传见,亲自旁敲侧击、多方引证下,才确实有其事。”思麒的脸色十分沉重。

   

  “我不相信,二阿哥不是这种人!我可以对天发誓!”亭兰两眼一片泪水,却挺着倔强的脾气为思麟抗辩。

   

  海雅呆立一旁,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你发誓也没用,事实就摆在眼前,皇上不信也不行!”思麒又何尝愿意见到自己的弟弟遭政敌如此诬陷。

   

  平日关起门来,兄弟互相暗斗内讧是一回事;当有外人欺侮自家手足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事实摆在眼前?”海雅神色凄惨的走向大贝勒,摇着头直问:“思麟不会真做这种事,不会吧?”

   

  思麒冷下脸,低声回答,“思麟当时确实不在主战场内,他的确是在我军几乎快攻克准噶尔族时才率军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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