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这全是她始料未及的状况!
姚夫人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红一阵,很是尴尬,「可你不觉得……她这样的改变很奇怪、很不寻常?」
「一点都不觉得,我倒觉得改得好。」闻人玄绪毫不客气的直言,「岳母,身为孟筝的娘亲,你应该是希望她嫁得好、嫁得幸福吧,现在有个契机,能让咱们原本糟糕的夫妻关系有所转变,你不是应该要开心吗?」
「这……」
「所以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拼命质疑她为何改了性子,而是接受已经改变了的她,乐见咱们的关系改善才是。」
姚夫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当然乐见女儿与女婿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但对于女儿变了一个性子,她还是觉得非常不习惯,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接受。
「岳母,你还是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孟筝身子才恢复没多久,这样一折腾也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那什么仙姑的地方就不必去了。」
姚夫人又挣扎了一会儿,才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的离开礼王府,不再强逼女儿一定要去给仙姑看个究竟。
确定姚夫人暂时不会再来找麻烦,朱羽茵才暗暗的松下一口气,庆幸终于逃过一劫。
直到再也看不到姚夫人的身影,闻人玄绪才回过头,「下一回岳母要是再逼你做些你不愿做的事,而你处理不来,就赶紧派个人通知我,由我来应付她。」
「嗯。」她轻应一声,故意微低着头,以免视线与他对上。
他挑了挑眉,她这是在刻意避他?他马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自己的脸蛋也微微俯下,与她靠得好近好近,几乎都快碰在一起了。
朱羽茵瞧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蛋,心头的悸动也跟着益发强烈,双颊不由自主的绯红一片,甚至觉得浑身上下都无法克制地热了起来。
「咱们俩都已经同床共枕那么多日了,还这么害羞?」他勾起带有邪气的笑意,双唇与她的唇瓣只剩短短的一寸之距,几乎都快碰上了,「之前的你可没那么害臊。」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能强装镇定,板着脸回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呵,也是。」他轻笑出声,转到她耳旁低喃,「不过就是现在这样的你,才让我觉得有意思。」
她的身子一僵,来不及有所反应,他就从她身边退开,转身离去,态度从容又潇洒。
朱羽茵这下子连耳根都涨红了,连忙抬手捂住右耳,有些惊疑不定,只因刚才他的唇瓣似乎轻扫过她的耳垂,惹得一阵酥麻之意也跟着震荡开来,让她猝不及防。
她这是……被调戏了?被人趁机轻薄了?
「王妃?」
「王妃小心!」
想着想着,她突然脚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幸好春花及秋月眼捷手快的赶紧一左一右扶住她,才没让她真的出了糗。
「王妃您还好吗?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唤御——」
「我没事,什么人都不必叫!」她羞红着脸,重新站直身子,才没脸承认自己是因为他刚才那暧昧至极的举动而腿软。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轻薄调戏,不只心慌意乱,就连脑袋也跟着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如果接下来,他对她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她又该怎么办?她又羞又苦恼的咬着下唇,觉得状况越来越棘手了,根本不是她有办法控制的。
她控制不了的不只他,还有自己的心,明知他根本就不属于她,也不断抗拒着,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心动了。
真糟糕,真不应该……
第3章(2)
朱羽茵的困扰越来越多了,她不但得应付闻人玄绪对她日渐增多的暧昧举动,还得努力控制自个儿的心,不能再继续动摇下去,免得情况越来越失控。
她不曾喜欢过一个人,不知该如何应付他对她逐渐明显的「兴趣」,总是只能在被他趁机调戏后气呼呼的瞪着他,完全没办法反击。
为什么她还在这里?鬼差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来将她带走,他们是忘了还有她这一个在外飘泊的魂魄吗?
她真的想不透,自己为何会遇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占了别人的身,代替别人继续过活,难道她真的要代替姚孟筝过完一辈子?
「哎呀!痛……」
她恍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房里剌绣,绣着绣着就开始走神苦恼她与闻人玄绪的关系,一不注意就扎了自己一针,活该受到皮肉痛。
她将才绣了一点的手帕搁到桌上,瞧着被扎到的左手食指,上头已经冒出一颗小血珠来,在白嫩的指尖上显得特别的剌目。
「怎会这么不小心?」
她都还没来得及回神,手就被从后靠过来的闻人玄绪握住。她讶异的转头瞧向他,他什么时候进到房里的,她怎么不知道?
而原本在房内的春花及秋月早就不见人影,就剩他们俩待在房里,气氛暧昧得很。
他瞧着她指尖上的血珠,忍不住皱起眉,没有多想,即刻弯下身,将她的指尖含入嘴里,舔去那剌眼的红痕。
她呆呆的瞧着他,羞窘到了极致,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他乱来。
指尖上的热度、酥麻感,也同时干扰着她的心魂,他所抓住的似乎不只是她的手,还有她的心,一颗初尝情滋味的羞涩少女心。
对情爱之事异常生嫩的她,怎么招架得住他连番的亲密举动?这也是她最苦恼之处,却是想避也避不开。
他含着她的指尖好一会儿,才启唇松开,见指头已经不再流血,他才皱眉轻念道:「在想什么?居然这么魂不守舍的,连自己的手都给扎了。」
她羞红着脸赶紧收回手,偏过头不再看他,「我才没想什么。」
他又来扰乱她的心了,无论她对他的态度再如何冷淡,似乎都影响不了他,他对她的兴趣依旧浓厚,真像赶也赶不走的苍蝇。
偏偏他们是夫妻,他来见妻子天经地义,与妻子调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连严正制止的立场都没有。
他知道她又在害臊了,也就没有再逼问下去,转而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绣帕问:「你绣的?」
「嗯。」他转移话题,她倒也暗暗松了口气。
「绣得挺不错的。」
「已经许久没碰针线了,其实有些生疏。」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自觉泄露了些许秘密。
闻人玄绪倒是很敏锐的察觉其中语病,她说许久没碰针线,那就表示她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所以才会知道自己的绣技已经有些生疏了。
但过去的姚孟筝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成性,根本就不会刺绣。
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只不过因为她不是原本的那一个姚孟筝,对姚孟筝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干脆就假装自己失忆,省得麻烦?
他对她的真实身分越来越好奇了,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得知她一直隐藏的秘密?
他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说道:「这样想来,你还不曾绣过半个东西给我,何时补绣一个送我?」
「我还没遇到有人讨东西讨得这么理所当然。」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他故意俯下身,轻轻环住她的身子,在她耳旁暧昧低喃,「做妻子的,帮自己的丈夫绣点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害她不由得敏感的轻颤,偏偏想避也避不开,她已经被他先一步给锁在怀里,只好投降认输。
「你想要什么东西?」
「随便,只要是你亲手绣的就行。」东西的好坏在其次,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那一份心意,她对他独一无二的心意。
他知道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为了某种原因在抗拒他,他也不急,慢慢的与她磨着、耗着,相信铁杵终能磨成绣花针,总有一日能够打开她的心房,接纳他的进入。
「那么……你想绣什么图样?」
「都可以,随你高兴。」
她再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哪能随她高兴?要是她绣个一点都不适合男人的仕女图给他,他也收得下手吗?
朱羽茵考虑了一会儿,才提议,「大鹏鸟好不好?这挺适合男人的。」
以前每天躺在榻上时,她常常会希望自己变成大鹏鸟,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不受任何拘束。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变成大鹏鸟了,但还是对这个动物情有独钟,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机会绣,就趁这一回绣一只给他吧。
「好,就大鹏鸟。」
「不过我希望由你来画一张大鹏鸟,我再照着你画的图绣,可以吗?」她此刻瞧着他的明亮目光中倒有些挑衅。
他找了个麻烦给她,她也要将他拉下水,他不画,她就不绣,看他什么时候画出来,她就什么时候绣。
最好他永远都不画,她就可以省了一件事,乐得轻松。
这是在反击,对他下战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