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讲清楚,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我只是来特地向你讨回公道的。”她愈斥愈火大。“你凭什么跟人说我是贼?我哪有偷你什么东西?而你咧,欺负人在先,捡走我的信在后,还说我是窃贼,要找证据好来逮我,你简直恶劣至极、欺人太甚!”
他不是累过头,开始做大头梦吧?这声音、这口气、这身形……真是她吗?
“如果我真偷到了什么东西,我绝不会否认你讲的话。可我什么也没偷到手,你也没有证据,凭什么信口开河指称我是贼?你有胆就告我擅闯你的臭猪窝,顺便把你逼我献身的事也一并抖出来。我宁可在公堂上丢人现眼,也绝不受莫须有的罪名羞辱!”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干嘛呀,讲得那么委屈,好像她欠他什么。“要不是你公然污辱了我的人格,我才不会来找……”
“你那天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他切切呢喃。
“所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恶心巴拉的……”
“我费了多少心血四处找你,就为了……”
“重点是:我、不、是、贼!我什么东西也没偷!而且你最好快快把你捡到的信给我还来,那是我奶奶和你爷爷……”
“而且我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找你,怕坏了你的清誉……”
“根本不是你的东西,你也没资格扣押!你现在就给我一句回应,东西到底还不还我……”
“毕竟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却给了你那么难堪的回忆,我不能不对你负起责任……”
“我在问你话,你在那里跟我扯什么?!”小舞气爆了。
打从刚才起他就一径只顾着说他的,她也僻哩啪啦地猛吠她的,两人同声同时各说各话,没人在听对方的,只拼命叽呱自己想讲的。
“你是谁?”
“你东西到底还不还我?”
“我若得不到答案,绝不放你走。”
“我就不信那封信不在你手里,所以少跟我装傻!你还是不还?!”
“我不是没上过女人,但就是他妈的想忘都忘不了你。这是我中邪了的缘故,还是你也有这感受?”
“你这混帐,还在跟我哩叭嗦什么!”根本没在好好听她讲什么——虽然她也一样。
“我一直认为一见钟情是姑娘们才会玩的烂招,况且我连见都没见过你。可是……
姑娘们似乎说得没错,感情的事根本没个准儿。“
“你住口住口住口!”小舞疯狂地狠劲跺脚。“我在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讲个不停,先等我讲完了以后你才可以讲!不要在我说话时说得比我还多,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来说我!”
“我常常回想起我们那天的……”
“想个头啦!”她狂吠。“你到底让不让我问你?!”
凤恩神情肃杀地双眼一亮。“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让你吻我。”
“谁跟你说……”小舞还来不及严厉更正,就被他卷进怀里重重吻住。
他真是太窝囊了。凤恩满心愧疚地浓烈狂吻着,急切地吮尝她的唇舌,咬啮那份柔润,将他最深沉的渴望气息全倾入她的呼吸,让怀中的佳人与他之间毫无间隙。
他搞不懂自己在她面前为何总会反常地特别婆妈,顾忌这个、担忧那个,他向来不是这样的。反观她,豪迈率直,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坦荡光明,衬得他格外猥琐。
“奇怪,为什么面对你的时候我就变得不太像我?”他浅喘地咬着她的下唇低吟,仿佛呼吸有些困难。
小舞被吻得七荤八素,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以此招攻击。她气都还没喘过来,又被他缠缠绵绵地拥吻住。这回不再有久别初见的急切,而是迂回而撩人的浓吮深探,像要把她彻底融化在他唇舌间。
不行不行……她打不过他这一招,得赶快撤退才行,否则一定又会沦为和先前一样的下场:因为她的双膝已经和上回一样,融掉了。
谁知凤恩竟体贴地将大掌揉向她的臀部,帮她倚贴着他保持站立,顺便掂量那圆翘的丰美触感。
可是小舞站得很难过,一是他手掌支撑的力量过大,她的脚尖几乎快点不着地面,一是他身前有奇怪的东西抵在她小腹上,让她很不舒服。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佩刀吗?可不可以拿开一点?
“噢!”凤恩突然痛苦地放声呻吟,吓了小舞一跳。“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性急?”
什么?小舞傻傻急喘着,不住眨巴昏花双眼。为什么会忽然探讨起她人格上的缺陷?
“我……我从小就这样啊,做什么事都很急,因、因、因为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我喜欢速战速决。”
“我也是,只是一直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喂!你干嘛?”居然就地打横抱起她。
凤恩轻灵一蹬,在空中利落一翻,就抱着小舞无声飞越高耸的王府外墙,消失踪影,留下大门口错愕无助的巨马,孤零零地被丢在家门外。
小舞骇然被他拖往最近的冷僻林荫间,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你该不会是想做我以为你现在想对我做的事吧?”
“是啊。”他也只听进想做、想做而已。“我跟你一样,都很想。”
“去你的,我哪里想了?!”她恼火地甩开他的钳制。
凤恩还以一抹谅解的痛苦笑容,透过月光隐约呈现悲壮的情怀。“对不起,我不该把话说那么直,女孩子家毕竟口头上仍得矜持些。”
“谁跟你口头上说说而已!”她不爽地再次挥开他的手。
这下换凤恩恼了,但他仍努力展现体贴的风范,咬牙沉默。
“我打从一开始就讲明我来拿回我的信,而且郑重声明我并没有偷东西!”
“你有。”
“我偷了什么?”
“你偷了我的睡眠。”
“啊?”小舞的怒气顿成一团疑云。
“从你闯入我房间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没办法好好入睡!”夜夜欲火高张,疼痛难当。
“喔。”她没想到凤恩会只因曾被小贼从睡眠中惊醒过,就天天提心吊胆成这样。
“那的确是我的错了。可你不是硬汉一条吗,怎么这点小事就把你打垮?”
“问你啊!”还好意思说他。“天底下有几个女人会像你这样!”
凶什么?“我怎样?”
“就像你现在这样!”他边恶骂边狠劲拥吻住小舞。这个可恶的小魔头,居然在他烈焰当头的时候玩这招欲擒故纵,惹得他全然失控。
他究竟在搞什么?!小舞气愤地狠槌都快绞死她的粗壮臂膀,槌他的肩头,打他巴掌,力道对他而言却如同狂野的爱抚。
讲话就讲话,可他老是讲没两句就动手。她知道凤恩在女人间很吃得开,但是据她明查暗访,他不曾对哪个女人如此狼吞虎咽过。干嘛独独对她这样?因为觉得反正她是自动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所以就特别草草动手?
“住手!”她在凤恩大手顺势探入她腰际衣摆内时重喝。“我是来拿信的,不是……”
“你既然已把情书送给我,就没资格取回,那算是我的东西了。”他在右掌终于搜索到他渴望已久的丰乳时深深赞叹。那么刚硬的脾气,怎会配上个如此柔软细腻的娇躯?
“等一下!”她缩紧双臂护住胸前,不料这样也同时压紧了夹在她手臂与玉乳间的大掌。“你把我当什么了,竟敢随便碰我!”
“我若是玩玩而已,我不会那么在乎你的名字,也不必珍藏你的信。”
“别笑死人了。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连我长什么样都不晓得,只因为你占过我便宜就说你在乎我,你的在乎也未免太廉价!”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好讲!”他也卯了,却不曾收回拧在她酥胸上的怪手。
“如果动情还要讲理由,算什么屁感情!我干嘛要刻意找理由解释我为何会特别被你吸引?教我找那些鸟蛋理由来说服谁?难不成还得找个判官裁定我的理由够说服力了所以可以被允许称之为我在乎你?”
“你叽哩呱啦讲个一大串捞什子道理我什么也听不懂!我跟你说了我讲话的时候你不要讲得比我还多,我问话的时候你也别答得比我问的还难懂!我只要你给我一句话,那封信究竟还不还我?”
这丫头,净会强词夺理,专断妄为。气得他牙痒痒,却又莫名其妙地舍不得放手。
“你说话呀!”
他老大不爽地吊着双眼暗忖,对付这样的一个小女娃有什么难的?他连京中号称最贞烈的美艳寡妇都拐倒了,更别提他在勾栏风尘中横扫千军的辉煌战绩。他不是征服不了这丫头,只是一直踌躇著有没有必要以此麻辣手段对付她的纯稚率真。
“既然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她悍然朝他伸出手掌。“快把信给我!”
“可以啊,只是……”他使劲捏住指间柔嫩的乳头。“有条件。”
“卑鄙小人!”她娇声哀求,双臂再度环紧酥胸,却拯救不了已陷入魔掌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