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
“你尽管去忙你的闲事,以后少找我麻烦,也少跟我讲话,每次跟你讲话就令人不爽!”
“禧恩!”怎么拿了东西就跑?“凤恩的事——”
“你滚啦!永远都别再来我们家!”
小舞傻傻地僵在石亭里,原本准备好给禧恩的另一项惊喜,也显然泡汤了。
她并不打算履行与元卿的婚约,不想要这种没有感情的将就姻缘。既然她根本无法摆脱掉凤恩在她心中强烈的分量,不如一个人孤独终生,也胜过貌合神离的虚伪婚姻。
半晌,华阳故作老成地长叹。“禧恩真是孩子气,一谈到感情就反覆无常,没了理性。”
“我也一样。”不过,那实在不是能随自己控制的事。
“你的脾气是跟禧恩很像,但是应对上禧恩比你成熟,小精豆子似地,知道如何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位置。你就太直了,直到有些不分场合、不会察言观色。怎么说呢?就是……憨直到有些莽撞了。”
小舞小心翼翼地缩头绪脑。“所以……所以大家都很容易讨厌我?”
“你的存在不是很令人愉快就是了。”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别人。”她只能看着旁人送礼阿谀的现象有样学样,虽然有效,但她这张嘴还是会坏了一切努力。“奶奶也不肯教我如何说话机灵点,手段圆滑点,让我活得……好孤单喔。”几乎没有什么知心的同性朋友。
“要是你变机灵、变圆滑了,那就不叫小舞啦。”华阳老实地大方开导。“那种人我们身旁个个都是,处处找得到,好没意思喔。我还是比较喜欢跟有点与众不同的人在一起,比较有乐趣。”不用冒众叛亲离的风险,就可以在一旁享受特立独行的快感。
“你挺有自己的看法的,为什么不好好发挥这一面呢?”却成天模仿别人惹人厌。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跟别人一样。”比较有安全感。
“你知道这样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吗?”
“我不会不舒服啊,而且我也没有恶意。”
话是没错,可是……呜,这问题好复杂。听起来句句是道理,却无法消除她心里那种怪异的不舒服感。她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竟对一个并无恶意的人怀有成见?
“小舞,你真的比较喜欢左护法吗?比凤恩还喜欢?”她窃窃笑问。
“嗯。”她对左护法的感觉很单一,对凤恩的就……“我,其实,对凤恩的感觉很乱,甚至有点气他、怨他,很想狠狠数落他,痛骂他一顿。”却又好想在那之后深深埋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魁梧的身躯……
“小舞?”
“凤恩让我觉得好怪喔。”她整个人生观似乎都为之改变。他很少让她感到和别人相处时的疏离感。她那口乱七八糟的人话,她古里古怪的想法,凤恩接受得毫无障碍。
每次两人虽然也吵得面红耳赤,却还是消灭不掉心底甜甜的激荡。
怎么会这样呢?万一这世上就只有他能接受她,让她觉得她是美好的、幸福的,那凤恩一离开她,她不就完了?
“好可怕。”原来幸福是这么脆弱,一下子就可能没了,一如她童年时的灿烂人生。
“什么好可怕?”
“凤恩啊,他随时都可以伤我很深。”只要一句无心之语,一个冷漠的眼神,甚至是避不见面,都可以让她难过好久。
“那你是不喜欢他?”
小舞沮丧地垂下小脑袋。“他也从不说他喜欢我。一逼他说,他就发火。”
“喔,好,我明白了。”华阳胸有成竹地合掌一笑。“对了,小舞,左护法是谁啊?”
她傻傻地告知华阳后,正想再和华阳倾诉些纷乱难解的思绪,她却雀跃地急急离去,说,下次再聊吧。
下次……或许华阳有那个空闲听,她却不一定有那个心情说呀。然后,又会被人指责她在拿乔。
与人相处,实在好难……
不管了!这种事,想多了也没有结论,平白浪费时间,不如拿来做些有用的事!
她心情一转,便满脸肃杀地忿忿冲往凤恩那座杂草蔓生的偏僻院落。
现在可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左护法不但手上握有两份奏本,朝中更有不少大臣吃过凤恩办案凌厉的亏,打算狠削他一顿,乘机让他翻不了身。她太清楚正直的代价,不是其他人不想正直,而是无法负荷那沉重的代价——可能是遭人诬陷,或被嘲讽、或扭曲、或排挤、或孤单、或无助。光明正大地做人,不代表从此就可以坐轿上天堂,而是得面对更坎坷且更有挑战性的漫漫路途。
“凤恩!你给我出来!”
小舞才正恨声破门而人,就立刻被身后一条铁臂圈勒住颈项,同时遭另一只大掌紧紧覆住双眼。
这是干嘛?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事情就照咱们讲定的去办就成,其余的,交给我处理。”
“看来玄武收烂摊子已经收得很有心得了。”众人声中,一名少女的笑声银铃般地扬起。
“少幸灾乐祸,否则我就把垃圾全丢给你去收!”
“凤恩,你放手!”小舞挣扎着想扒下捂住她双眼的巨掌。“你干什么这样?”这些陌生的声音又都是什么人?
直到门扉合上的轻响扬起,她的双眼才得着释放。
“你蒙我眼睛做什么?屋里一片黑漆抹乌的能看见啥子?大白天的把屋里搞得昏天暗地、神秘兮兮,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凶个什么劲儿!”他收紧仍环在小舞颈上的铁臂,勒得她小脸狰狞。“随便擅闯别人地盘的小贼也敢嚣张?”“放手!”她贴着背后的铜筋铁骨拼命踢着两脚,碍于颈上要害被他制住,她根本无法施展向后一翻,架在他肩上挖他双眼的伎俩。“我是来跟你谈很要紧的事!”
“我目前正在难得的休假中,不办公。”
“休你个头!你是被削、被禁,接下来就要被审、被斩了,还敢开玩笑!”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小土匪。你知道擅闯王府胡闹,会被揪到衙门受罚吗?”
“你算哪根葱,凭你也配审我!”可恶……脖子上的粗壮胳膊怎么扳都扳不动。
“还不快放手,你想勒死我吗?!”
“如果你不招出来意的话。”
小舞赫然抽息。他干嘛把手探往她腰际里?“凤、凤、凤恩,我是来、跟你说很重、重要的事……”
“说你这几天很想我吗?”他的大脸自小舞身后架在娇小的肩窝上,对着恐慌的脸蛋又是醇浓诱惑,又是深深吐息,以阳刚的魅力折腾手足无措的小东西。
“你最好别这样,我们都是各有婚约的人。而且、而且我是乘隙赶来跟你谈你被参的事,待会还得——呀啊!”
她转而挺紧了背脊尖叫,惹来耳畔的撩人低笑。
“你有没有很想我?”
“手、手……”快把探进她下身衣裤内的手拿开!
“都快嫁给别人了,你还溜到我这大男人的闺房来,想来段彻彻底底的告别吗?”
“别这样……”她闷声抽吟着,“喔……你该糟了。”
“放开我!”凤恩这样勒着她,教她怎么反击?“你别碰我!我是来——”
“商量要事?”
“对!”
“有多想要?”
小舞再度因深入她之中的长指尖叫,弓挺的背脊几乎令她无法站立,全凭颈上的铁臂支撑她的浑身哆嗦。
“还要?”“我一直期待着你会像上回那样再闯入我房里,没想到我们竟如此地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没……呀!停下来啦!”她抽声哭喊着,却阻止不了他开始放肆搅着圈子的手指。
情势过于出乎她的意料外,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置,仿佛意外掉入一个早恭候她多时的绵密陷阱。
朝中大臣都已在暗中联手打算陷害凤恩,他却浪费时间净在这儿陷害她这好心前来警告的人。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恩!你快放我下来,不准你对我动手!”她拼着老命一口气吐完该说的话,之后便是一连串委屈的痛苦呻吟。“仙仙,你想我吗?”
问个什么笨问题!可是……啊,完了,她已经晕头转向了。
“为什么在外头忙了这么多天才来看我?”他轻柔地呢喃着。
小舞难以自制地娇声泣吟起来,明明不想跟他再有任何逾矩,却又不知该从何抗拒。
这个小妖姬,害他夜夜不成眠,沦为被她倩影捉弄得生不如死的可怜家伙。从没有女人把他整到这种地步,他怎能不乘机好生报答一番?
“凤恩!”她哭喊地抓着他的健臂急遽抽搐,突来的高潮将她整个人远远地抛出去,莫名的紧迫压力顿时迸发,将她炸为灿烂闪耀的碎片,漫天漫地的,飘散在云端。
那种感觉,真像在做梦一样……
她被凤恩放在大椅上傻傻地呆想着,虚喘着,神思迷离,醉眸恍惚,微启着红艳燥热的小嘴,任由凤恩在幽明中酣然观赏着他替她摆出的妖冶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