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内,凤恩就因藏宝图之事被参,惨遭查办。
那份藏宝图,难不成真是份诅咒?
第九章
藏宝图之说如野火燎原般地迅速蔓延,凤恩与他父亲更因过世的老王爷并未实报西城珍宝数量,私下吞藏,而惹祸上身,暂被圈禁在家,撤职查办。
“完了,我们家气数尽了……”凤恩的阿玛成天昏在榻上哀声呻吟。
“惨了,这下禧恩铁定嫁不出去了……”凤恩的额娘镇日夫唱妇随,了无生趣。
禧恩倒无所谓,轻松自在地逍遥度日,可总有讨厌的家伙来破坏她的好心情。
“我有请你来参加我们诗社的活动吗,舞格格?”
“我有要事跟你商量。”小舞严肃道。
“我不想跟你商量任何事。”
“事关你大哥安危。”
“哼,我管他的咧。”这就叫残害胞妹的报应。
“禧恩,你就让小舞说嘛,我也挺为凤恩担心的。”已成为诗社成员的华阳娇声劝道。
“你几时为我哥担心过?”华阳这只跟屁虫,看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鬼影子似的,老喜欢抄别人的言行举止。“小舞担心是她天性鸡婆,你担心我哥什么了?吃好睡好闲闲乱晃,问都不问候一声,你的担心在哪里?”
“我……你明知我天生内敛,情绪都藏在心底的。太露骨的担心,实在不够含蓄……”
“那请继续含蓄下去,少在我面前表现露骨的演技。”
“禧恩,你……”华阳委屈得双眼一泡泪。
“禧恩,我要谈的是很紧迫的事!”小舞再次警告。
“你急,我不急。而且我对你的话题,没、兴、趣。”
“这可是你逼我的。”小舞眼神一锐,悍然抽出一柄藏在袖里的秘密,直指禧恩吓坏的圆脸。
“小舞?你……这……在干嘛?”拿这东西指她的鼻子做什么?
“这是元卿用过的摺扇,上头有他两年前的亲笔字画。”
“小舞!”禧恩神情肃杀而严厉地紧紧握住小舞持扇的手。“我为我大哥的安危几乎快急白了头发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之道可如果你有任何点子请你务必告诉我,我誓死帮你到底!”
“我也是。”华阳急急呼应。
“你烦不烦哪!”禧恩回头咆哮。
“我家也有一把前明王室收藏的扇子,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
“你不必!”
“禧恩,快,借一步说话。”小舞拉着她的蹄膀催促。
“我也要去!”华阳哀叫。
“滚开!”禧恩可没小舞那么好讲话。
“小舞……”她转而哭喊。“我是诚心想帮忙的……”
“好啦好啦,要来就快,我没时间了!”
三人急急躲往池心的小石亭里,严禁任何人接近。
“我知道是谁在散布藏实图的流言了。”小舞郑重慑人地浏览了禧恩与华阳的呆眼数趟,森寒低吟:“是左护法。”“啥?”禧恩挑起已泄气大半的眉毛。“这就是你火速赶来要知会我的要事?”
“我请奶奶动用了好些过去的手腕,从内务府总管衙门和户部尚书跟协办大学士及内阁中书探到了朝中实情,确定是左护法搞的鬼。因为在朝堂上参劾凤恩的就是他,最清楚我和凤恩两家秘密的也是他。他知道凤恩祖父那年出使西域的内幕,知道宝藏一说,也知道那封情书的存在,就把事情全兜在一块,来陷害自个儿的拜把兄弟。”
“他为什么要陷害凤恩?”华阳和小舞一同板起慎重紧迫的正义神态。“不是同为拜把兄弟吗?”
“那又怎样?连我这和他打从同个娘胎生出来的都很想陷害他了。”只是老被凤恩狡猾且残忍地反推回她自己设的陷阱里。禧恩冷哼。
“我在想,左护法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小舞一脸焦虑地咬起指甲。
“你省省吧。左护法和我哥是一挂的,他们之间闹得再怎么不愉快仍是好兄弟,不会为了你的事出卖交情的。”
“他们和小舞怎么了?”华阳一怔。
“争风吃醋。”
“什么?!”为什么这么精彩的事,她竟像个局外人般啥也不知道?“左护法喜欢小舞?小舞,你呢,你也喜欢他吗?”“干嘛你也跟凤恩一样老逼供我这问题?谁像你们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家伙,除了自己看顺眼的人之外其余都是讨厌鬼。我既然没理由讨厌左护法,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她和左护法可也算是挺有交情的拜把兄弟。
“凤恩呢?”华阳火烧屁股地惶惶急问。“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谁喜欢那个迂回恶劣的老滑头!”小舞痛骂,一想到他那天是如何挫杀她的真心兼污辱她的坦诚就有气。“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作践自己的品味去喜欢他!”
“那请问你大费周章地四处替他申冤求证洗刷嫌疑又是为什么?”禧恩懒懒一哼。
“为了……伸张正义!”她不自在地傲然回应。
“哇。”好令人景仰喔。禧恩没劲儿地以手指卷着鬓发玩。
“所以我得赶快来警告你们,别太信任左护法,也别给他太多机会自凤恩这儿探到消息。我查出他目前还有另两份奏本在手中,而且都跟凤恩有关。我猜他很可能在觊觎玄武这个位子,不甘心老是做个护法,因此设计铲除凤恩。”“对!”华阳坚决地宣扬。
“利欲薰心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既然喜欢左护法,又干嘛掀他底牌?”禧恩道。
“交情是一回事,正义是一回事。”他仍是她喜爱的兄长,但那份狡诈的心机,不对就是不对,她不会因交情就认同他错误的行为。
“我老实告诉你啦,左护法他根本没兴趣也没办法夺取玄武的宝座。”禧恩像对白痴晓以大义般地不耐烦。“左右护法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维护正主儿的安危。左护法连连参劾我哥,一定是他察觉有人要对我哥不利,所以他就得先对方一步下手。”
“自己人参自己人?”小舞傻眼。
“我也真服了你了,居然能查到他手上的那两份奏本。不过坦白讲啦,那两本一定都是为我哥平反的证据。他若没把握救回我哥,才不会出手参他参到丢官囚禁。”
“万一左护法就是想借机篡位呢?”小舞悍然反击。
“谢谢你这么为我哥那痞子着想,但是左护法他若真想篡位,光对付我哥是没用的。”
“为什么?”
“你想想,玄武是什么?”
小舞愣住。“呃……好像跟青龙白虎一样,就是一种动物……”
“哪种?”
“龟跟蛇!”华阳兴奋地参与机智抢答。“我家有四灵玉玺,玄武玉玺上面刻的就是龟跟蛇,是镇守北方的水神!”“喔。”小舞不甚了了地眨着呆眼。“那玄武不就有两种动物了吗?”
“所以玄武有两人。”
禧恩的话令小舞愣住。“你是说,凤恩之外,还有一个玄武?”
“对,所以你的左护法图谋篡位之说,无法成立。”
“可是……”她明明感觉到凤恩目前很危险啊,她想太多了吗?
“若真要说有人想对我哥图谋不轨,元卿的嫌疑恐怕比左护法还大。”
“元卿跟凤恩只是朝堂上的死对头而已,他还没恶劣到那种地步。”小舞不以为然地一哼。
“我暗恋元卿多少年了,我会不清楚他的想法?”
“那你拿出证据来啊!元卿哪里陷害凤恩了?”
“元卿做事哪会笨到留下把柄给人逮着?”
“他若真有那么狡猾,你哪会喜欢他!”
“我就是喜欢他!都已经喜欢到就算他再狡猾我还是喜欢的地步,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禧恩痛声大骂。“我连他不喜欢我的事我都知道,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停下自己的喜欢!你厉害,你有本事,那你来教教我该怎么才能不再喜欢一个对我根本没感觉的冷血男人?”
“元卿他才不冷血!”小舞怒斥回去。
“你以为他真会娶你吗?少臭美了!你以为他只对你温柔吗?别做梦了!”
“你再骂他一句我就揍人了!”她讨厌这种美好印象被人破坏的恶劣感觉。
“要揍可以,扇子先拿来!”禧恩悍霸伸掌。
“既然把他说得那么不堪,还要他的扇子做什么!”小舞不爽地把摺扇摔往禧恩的掌心,打得小胖手登时红肿。
“你干什么?!”禧恩又跳又叫,声势激愤骇人。“这可是元卿亲手画的用的扇子!
要是伤到了一丝一毫,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即使你死我也会追到地狱去踩破你的肚子,教你再死一次!“
吓死小舞了。“你哭什么呀?”
“这是元卿用过的扇子,你居然用摔的!用摔的!”她心疼地紧捧摺扇在胸怀里,愤恨谴责。“你以为你从小跟他交情很好就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你随随便便能得到他的东西就很厉害是不是?你既然这么行,还要我帮个什么忙?我哥被削就被削,被贬就被贬,关你屁事!你唆个什么劲儿?!你干嘛不滚回去准备当元卿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