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春以客栈里人多嘈杂为由,叫掌柜的空个上房出来,以图清静。掌柜的像招呼熟客似地,竟笑看回了一句:“小的知道,一切照老规矩。”
穆兰不解,什么老规矩?到二楼上房歇息……似乎不妥,额勒春则以下人们随时会前来叫他们上路为由,以慈善堂的危机为饵,破除了她的犹豫不决。
“有人去衙门告慈善堂?”
“是啊。”他无奈地带上房门,悄然落锁。“我们想济助弱小,别人则拚命阻挠,好象行善是什么要不得的事。”
穆兰认真地沉思着。“我想,太子把慈善堂办得太过招摇也是原因之一吧。我当初办堂是为了方便孩子们有收容之所,想收养孩子的父母们也有门路可寻。但……太子把它办得像个庆典似的,极力营造自己功德无量的声势,却没好好儿地踏实办事……”
“那咱们就踏踏实实地来办点事儿吧。”
坐在圆凳上的穆兰被他由身后按住肩头,不住揉弄。顿时弹身而起。
“对……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我不是别人,是你的夫君啊。”他温柔劝道。
但额勒春的碰触,只会让她一再想到朱雀在书房曾对她施以的淫浪警告。
“成亲之前,还……还是别……”
“我正是要确定我们真的成得了亲。”他笑着将她狠劲拉回怀里,粗野的劲道令她心慌。
“春……春五哥?”
“你实在是个令人垂涎的娇娃,可惜身旁总是围着出色的男子,教我放不下心。给我些证明,好让我肯走你确实是我的人吧。”
否则他就失去了逃开皇上严厉查办的护身符。
以皇上对穆兰的疼惜,就算查出了他的烂帐,也不好重下惩处而牵连到穆兰。可指婚的谕令迟迟不下来,恐怕皇上早识破他的企图。而今之道,只有先下手为强。
“春五哥?”她力持镇定的笑容,拚命挣扎。“我想……马车大概快被拖出泥沼了,干脆直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它永远都会处在泥沼里。”
她惊瞪他的和煦笑容。马车的受困……根本是陷阱!
“春五哥,你……还是放开我得好,店小二随时会……”
“没人会来坏事,你尽管放心享受吧。”
“春五哥……你放尊重点……”不对不对,这句该重声喝斥,为什么不用力点吼?为什么不放声大骂?“我要是在外头耽搁太久,我家人定会……”
“我已经差人回你家交代,你和巴英今儿个住在大姊夫那儿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和他往日行径截然不同!
“穆兰,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要:你……走开!”她竭力在他的圈抱下撇头闪躲他的唇舌。
她这才切实体会到,再斯文的男人,拥有的力量仍是男性的力量,她根本打不过。
兰兰,你不能把每个男人都当好人看。
这警告来得太早,她明白得太迟,就在额勤春吻上她时,她狠劲一咬,尝到血味的剎那,她竞发觉自己重重地摔跌至地上,额头留下了擦撞到桌缘的大块青紫。
她怎么跌倒了?她头昏眼花地迷糊想着。鲍左颊好痛,左半边脸烧起来似地灼烈而肿痛,耳鸣阵阵。她唇中的血好象不是额勒春的,而是自她破裂的口腔泛滥至下颚。
她怎么了?
“贱人。”额勒春傲然伫立,高高脾睨看几乎被他一掌打昏的小身子。“原本想好好疼你的,既然你这么喜欢跟我来硬的,何不早说呢?”
他猛地拖起穆兰,摔到床榻上,伸手至床角一搜,就抓出了一把布条及短鞭。
“我跟你的嗜好合得不得了呢。”
他一边冷笑,一边迅速缚住她双腕,高高吊在床柱边的木棂间,逼使她艰困地跪在床榻上。“你喜欢讨打,我刚好喜欢揍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很配呢?”
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先前惨遭直击的昏眩又未退,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无法理解他的作为。她是不是在作梦?
“别担心,我在这家客栈是老主顾,这房也偏僻得很,你可以尽管放声叫的。他笑着撕扯起她的层层衣袍,兴致高昂。”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咱们俩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相对了。“他狰狞的笑容在剥出秀丽的肚兜时,立刻被单薄布片绷出的浑圆弧度烧得口干舌燥,一脸敬虔、赞叹,而又淫邪。
真是太完美了。她所拥有的,远超过他平日的想象,更胜过他尝尽的庸脂俗粉。这是在锦绣丛中养大的玉人儿,绝纯的心思,绝柔的性格,绝艳的身段,绝伦的姿色。
就算不是为了她的利用价值,拥有这样的极品尤物也是值得。
正当他伸手揉向肚兜的高耸之处时,喀喇一声,他骇然狂叫,嘶声大吼地抱着被扭碎的右腕又哭又跳,疯也似地尖嚎。
穆兰隔着惶骇的泪水,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见着一身素白的两三个人影,解下她的双腕,以披风包裹住她急遽战栗的身躯,静静地,抱着她消失了踪影。
客栈房内,只剩一个断腕男子的凄厉哭吼。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里,回到她的院落里,回到朱雀怀里。彷佛她被白衣人抱起的剎那,就已同时回到家中此刻的光景。
这是另一场梦吗?
她越是颤抖,越是被搂得死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份胸怀的每一处纠结肌理,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体温,熟悉的气息。
这是安全的,这是一直守护着她的,这是疼惜她的,这是可以信赖的。他不会以正人君子的面貌来掩饰真实的本性,他也不曾吝于给予吃力不讨好的警讯。他什么好话都不曾说给她听,刻意作对似地处处打击她的信心。但,她此刻才明了,那些毫不是基于恶意……她脆弱地在他怀里伸长手臂,高高圈住他的颈项,终而放心地痛声哭泣。
他什么安慰的温盲柔语都没有,只有强劲有力的铁臂,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揉入胸膛里。
他以脸颊摩挲着她的泪颜,吻着颗颗珠玉,继而覆上她的双唇,开始与她激切深吮。此时此刻,不再有少女的矜持,傲慢的自尊与闪避。
“事情已经太过走火人魔。大伙的意思是,用正常一点的方法来处置。”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各个左右护法合集一堂,肃杀万分的沉声叫谈者了,惟有朱雀,不曾开口。
“敌人也开始走火入魔时,我们倒打算改邪归正了,有意思。”朱雀右侧女子咯咯笑。
“我受够了符啊咒啊什么五花八门的的玩意儿,难道我们赤手空拳就打不了天下吗?”其它人的护法不耐烦的道。
“要借用法术之便办事时,怎么就没听你抱怨了!“女子挑眉轻吟。
“我这是在替主于说的!”
“好了。”座上一人低喃,“现在的状况是,我们已掌握大局,身居要职,既然如此,处事的手法自然和以往不同。妖异之术,是我们早期扩张版图的手段之一,而今,则可以回归正道,以常理处置国家天下大事。”
“用人话来说的意思就是:『朱雀,谢谢你这些年来用了这么多邪门贱招帮我们攻城掠地,现在我们已经在朝堂上取得了优势,也布好了人脉,你可以滚了,我们决定改当坦荡荡的正人君子了。』是吗?”女子吊儿郎当的胡唱着。
“虽然说得很难听,不过非常贴切。”座上一人低笑着。
女子夸张地挑眉膛眼。“哟,玩真的?”
“虽为宫中传言,有邪术作祟,皇太子正喜欢这些不三不四的新鲜事,也找江湖术上来传授此道。皇上向来不信怪力乱神,回京后发现此事,必会严厉彻查,届时我们难逃瓜田李下之嫌--”
“所以得跟朱雀撇清关系,免得惹上身。”
女子非常谅解地闭着眼睛猛点头。
“只是建议朱雀收敛一点。”
“因为朱雀已经成功布下太子咒,确定皇位不会由现今那个猪头太子得手,你们才有胆放话,我倒想请教各位大老爷,你们料得出皇位接下来会掉到哪个狗头太子手上呢?谁才是大清下一任的真命天子呢。她环胸倾头,双臂将衣衫底下的豪乳衬得异常高耸,沉重得令人蠢蠢欲动。
“继任皇储的人选,我们已大致有底--”
“不是他。”朱雀突然逸出了的淡语愣住全场。“下任皇上,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人。”
他们心中拥戴的对象尚未说出口,他如何得知?
“你们的算盘打错了。他垂眸沉吟,似在梦吃。”敌方的人也和你们有同样错误的推测,若你们不及早擦亮眼睛,敌我双方下场就会一样:家破人亡。“顿时厅内一片死寂,凝住了彼此的气息。
朱雀确实有凡人不可解的能力,但这能力太阴邪、太特异,专人毛骨悚然。
“你何不直接说穿将来究竟是谁当皇帝!”一人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