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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请您松手吧!”
“喀尔玛,够了,我没事,你快放开他吧!”连书音都慌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只有全神贯注的唯一思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不容许任何威胁书艳安危的可能性存在。
书艳是他的,他负有完全守护的责任!
“你这是要书艳一嫁进来就替咱们家料理丧事吗?!”老王爷苍劲有力的哑嗓一举吼穿了喀尔玛的意识。
喀尔玛大梦初醒般地愕然眨眼,稍微松了手劲。
“大少爷!快,把大少爷拖下来!”
“雅朗阿!”大福晋疯狂哭叫着,拉扯着。
“二少爷,求您再松一下,大少爷快没气了!”众侍卫们徒劳无功地奋力对抗。
书艳!书艳呢?
喀尔玛这一怔忡,雅朗阿立即坠地,众人急拥上去,又是唤大夫又是找气息。连神情强悍的老王爷都不禁双膝颤抖。
他知道喀尔玛很有力量,可他从不知这力量在他的打压下已经成长到何等惊人的地步。喀尔玛不是没有能力一举攻陷这个家,他只是在不断地忍、不断地让。
老王爷蹙眉揪心。他料得没错,书艳的确有独特的天赋。她选出来的,确实是条龙。
“书艳。”他呆愣仁立好一会,看见吓傻的书音才闪电般地恢复警觉,猛然一掌钳起惊惶大叫的书音。“书艳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待在家里好好儿替我看着书艳吗?”
“我……我……”书音怕得快晕过去,水光满溢。“我只是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哪……哪知半路上会遇见你大哥的车,我以为里头的人是你,就……就……”
“你怎么可能出得了门!”他怒喝。“我派去你家的侍卫呢?他们没拦住你吗?”
“他……他们会拦住我吗?我没……没看到人啊。”
出事了!他一听就知道他安排的人马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书艳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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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风驰电掣地杀往书艳家时,看到的却是一团人叽哇胡闹的混乱场面,书艳院落的后方,一片火海。他沿途推踹开所有挡路的东西,直冲火焰中心。
“喀尔玛,库房失火,不知是怎么回……”
“门怎么打都打不开,可又没上锁……”
“泼了好多水都没用,这火硬是奇怪地烧个没完没……”
他听不进四面八方拥来的激昂杂音,完全不理睬所有的拉扯及求援,只顾着寻找最重要的小身影。
“书艳呢?”他抓住一旁闲闲看热闹的四哥。
“不知道哇,她人大概待在房里吧。”
“火都烧成这样,她还会待在房里吗?!”惊天动地的暴喝震得兴奋而忙乱的人们顿然沉寂,慑得不敢出声。
大伙这才想到,书艳的确不可能不跳出来主持这团混乱。
喀尔玛一个大步冲向库房大门,猛力推撞却依然紧闭,愤而重捶。
“书艳!你在里头吗?书艳!”
他一阵子倾听、一阵子狠推狂唤,无有动静。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当他暴然高喝毓琪时,没任何回应,众人面面相觑,他就知道凶手早已脱身。元卿贝勒,我总有一天会宰了你!
“这库房还有没有其他入口?”他巨炮般地轰向缩成一堆的人们。
得知书艳房里有扇被封死的暗门,他立即飞身前往。院落里头已弥漫后栋库房延烧过来的浓烟,呛得令人难以喘息。
喀尔玛直冲屋内,疯狂搜寻,随即在长幅山水画卷后惊见一扇砖砌死门。他呛咳着,双眼肿痛,喉头灼烈。摸着逐渐温热的火壁,他咬牙凝聚力气。
书艳在里面,她就被闷在这座墙后面!震人心魂的一声怒吼,伴随猛暴铁拳,砖门被击破个大洞,冲出炽烈黑烟,团团卷住喀尔玛。
“书艳!你在哪里?”他硬是眯着泪水四溢的双眼,钻过墙洞,在一片烈焰的库房内艰困前移。“书艳!”
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她人在哪里?会不会早被元卿贝勒拐走,这儿只是一座调虎离山用的主城?“书艳!”
他情愿她被拐走,被雅朗阿拐走也好、被元卿贝勒拐走也好、不幸失了清白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书艳,他要她活着。
“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你这王八蛋!”他绝望到怒不可遏,开始疯狂地推倒火烫书拒、砸翻贵重摆设,愕然听见小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犀利地屏息扫视,赫然在层层堆叠的摆架样下看见一只握着书卷的小手。他暴烈推开一层层困住她的障碍,看见她虚弱抬起的脏污泪颜,立刻重重大喝地将她拥入怀里。
他死而无撼、死而无憾!要他的财富就拿去吧,要他当家的大权就拿去吧,要他飞黄腾达的官位就拿去吧,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此时此刻,他已拥有一切。
“你……你咳咳……”
“把头低下,就像刚才那样,趴到地上去。”他的守卫能力开始主导大局,始终混乱的思路变得通透明晰。“有任何地方受伤吗?”
书艳难以睁眼地摇摇头。“被压到而已。可是咳……你……你才是王八蛋,你怎么可以随便骂我!”
喀尔玛登时放声大笑,伴随剧烈的呛咳,和她一同趴在冰凉的地上虚弱喘息。
“真糟糕,墙壁都给烧红了。我们还没爬出墙洞去,大概就被烤熟了。”
她紧紧窝在他伏地的拥抱下,断续咳着又硬要说话。“门……打不开?”
“没用的,我从外头试过都不行,一定被人用什么奇特的方法封住了。”他疼惜地以鼻摩挲她的耳翼。“干嘛,不希望跟我一起死啊?”
她不断眨着热得睁不开的眼,想凝望他。“可是我……没有咳……穿着比较漂亮的衣服,死得不好看。”
若不是空气太灼烈,他真会笑翻在地上打滚。
“还救什么古董宝贝呢,人都活不了了。”他懒懒地抽走她随手胡救的书卷。“哟,救得好。这卷年代久、保存状况也不错,如果拿到当铺去,够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
“怎么了?”她勉强抬望他愕然翻阅的严肃神情。
“你这本书从哪来的?”
“架子倒到我身上时由脸上拿下来的。”
“哪个架子?”
她指向已经烧了一半的倾塌木架,他立刻以袖掩口地匍匐前进,开始翻找。
“喀尔玛?”她也好奇地跟着边哭边爬过去。噢,她眼睛好痛,鼻子也好像烧起来了,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什么还是灭不掉丝毫的痛?
“应该有东西会跟它收在同一处……”他喃喃自语地奋力搜寻。
“喀尔玛,别怕。瞧你,人都吓傻了……”她一阵猛咳,元气殆尽。“可是……我恐怕得先去了,你要跟好,别跑到其他女鬼后头……”
“振作点,我们或许有教!”他拍了她两巴掌。
“你干嘛打我!”她又哭又恼地一拳槌去,喀尔玛笑着一闪,翻靠到背后某样火烫灾物,痛得他闪身大叫。
“要命,背都给烫熟了。”这一瞥,可瞥亮了他的双眼。“书艳,你可真是个小福星。”
“现在巴结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死吧!”
“难怪元卿贝勒要使计闷烧此处。”他不可置信地惊望方才烫着他的古董,神情敬畏地环伺沦陷火海中的整座堂屋。“你家库房的确是间宝窟,烧成这样,实在太可惜了。”
“对啊。”她难过地悼泣。“能当的好东西都烧光了。”
“我不知道元卿贝勒到底是在怕这库房里的哪样东西,非把它毁尸灭迹不可,但我知道现在有样东西可以救我们。”
“喀尔玛!你在干嘛?”她骇然见他起身竭力伸手去拿躺在火焰中的那把长剑。
长剑上刚才烫着喀尔玛背部的护手,被烈焰的烧得一片金光灿烂,将护手上的金刚法门图案衬得万分夺目。由他数度猛然抽手的情况来看,剑身已然灼烈,难以碰触。
“不要碰,你的手会给烫焦掉!”
他双眼模糊地望着烈焰包围下的担忧小脸,咧开心满意足的笑容。啊,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好。他猛一提气,咬牙愤吼地执起炽烈长剑,焦黑的气味立即由他掌间逸出。
“南朝梁武帝时铸炼的三骷金刚。”他面容狰狞地努力握紧炽烈剑柄,忿忿低吟。“想我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今日竟然得靠此这杀出一条生路。”
“喀尔玛!”书艳疯了似他冲上前去猛打他的背脊。“着火了!辫子着火了!”
她也不管烫不烫、痛不痛他以双手替他的辫子灭火,拼命拍打着星火,双眼却已经热得睁不开了。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觉得和她就这样去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