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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绫罗之外,他们四人全聚在元卿房内,讨论着璇儿方才偷听到的消息,只有海格一且沉着肃杀的脸色,沉默的冷睇璇儿。
“我不是对绫罗姑娘有偏见,而是……”璇儿不自在的避开海格的目光。“潜在我们周围的不速之客,以她的嫌疑最大。”
“怎么可能!”小顺子第一个抗议。“人家是堂堂扬州花魁,哪会搞这种厮杀打斗的危险勾当!”
“可是……”
“不是她。”海格冷峻的三个字冻结她的焦虑。
他不相信她的推测,宁可相信绫罗突然冒出来的动机只是为了跟随他?
“目前看来的确不是她,但她也脱不了嫌疑,”元卿淡淡的看了海格一眼。“否则,她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肯定她不是潜进来卧底的人?”她觉得自己强而有力的立场忽然变得很薄弱,只有她一个人在怀疑绫罗。
加上她昨天才拿绫罗留下的事和海格辩驳,刚才又为海格和绫罗同床共枕的事伤心,连都对都自己怀疑绫罗的心态感到可疑。
她是不是因为嫉妒绫罗,所以……
“因为要偷密函,缠住海格是没用的,要缠住我才对。”元卿淡笑。“她若其是对方派来卧底的,应当很清楚这点。”
“缠住海格没用?”
“海格是以找东西出名,而我以藏东西出名。只有我才知道盐务密函放在哪里。”就连海格都不晓得密函的下落何在──除非他有心动手搜寻。
她的小嘴微启,彷佛想说些什么,却又静静的闭上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厉害的程度远在她之上,就算她没探听到这些秘密,相信他们照样也能应付得很好。反观她自己,没凭没据的就当众质疑绫罗,宛如将自己的私心大剌剌的展示在他们面前,自找难堪。
“你们的任务真的太危险了,我实在很害怕。”她无神的盯着地板。“我想……海格少爷说得对,我是该回扬州去了。”
何苦留在这里一无是处,还得亲眼看着海格和另一个女人的暧昧场面。
“才听到那么一点消息你就吓坏了?之前咱们被一路打杀过来时,你怎么不喊害怕?”
小顺子才不信她的歪理。
她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地上,等待他们的响应。
“好,你今天就准备准备,明天一早上路回扬州去。”海格斩钉截铁的语气狠狠的刺进她心里,也粉碎了她微小的期望……
他不挽留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门外轻轻传来的叫门声,中断了她原本想开口对海格说些什么的势子。
“对不起,我找璇儿,她在这里吗?”绫罗温柔的细语隔着门扉传入。
“有事吗?”她开门看见绫罗手上正拿着一套姑娘衣物。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绫罗扬眉笑看房内的人一眼。“璇儿,我带出来的衣服里有件满适合你的,我刚刚才把它修改得小一点,你穿穿看吧。”
“我……”她回头望了望房内三人,看到海格绷紧的表情,心就沉入更深、更冷的黑洞里。“谢谢你,绫罗姑娘。我明天就要赶回扬州,还是扮成男儿身比较方便。不过还是谢谢你。”
忽然间,海格当着大家的面,一言不发的将正行礼告退到一半的璇儿拖往房外,吓得所有人张口结舌。错愕之余,没人注意到后面靠在椅背上的元卿微微松了口气。
第六章
海格将璇儿拖回他房内时,擦撞到正上楼住店的慕容公子。面对对方一脸惊愕与哑口无言的表情,她羞得几乎想钻进地洞里躲起来。
一将璇儿拉进房内,狠摔上门,海格再也不多掩饰方才几乎泄漏的满腔怒火。
“关于查办盐务的事,刚才已经讨论完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之前的事。”他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些夹杂火气的字眼。
“之前?”她先是一愣,继而转为低迷的神色。“我不想讨论你和绫罗姑娘间的私情。”
“谁要跟你讨论什么私情不私情!”他忽然从怒火中纠起眉头。“你说我和绫罗的私情?什么私情?”
好个醉惑少女心的无辜表情!她空洞地淡笑。“够了,海格少爷。我一早送餐点进房时就已经看清一切,你不用再闪躲了。”
她说得极其轻淡平和,彷佛已经不在乎。
“早餐是你送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他一早醒来赫然发现服侍他用膳的是绫罗,失望得几乎了无胃口。
他喜欢眼前随时有璇儿的身影出没,看不到她,心情就会莫名的不好。
“你昨晚太累,让你多睡一会儿比较好。反正绫罗姑娘会伺候你起床梳洗,何需我费要?”她自嘲的一笑,视线始终在地上游移。
“说话时眼睛看着我!”他强悍的抬起她的下巴面对他时,隐隐地为她苍白、疲倦的神色感到心痛。“什么叫做我昨晚太累,由绫罗伺候我就好?你在暗示什么?”
她轻轻推开海格抵在她下颚的大掌,不想面对问题,也不想再看他。“你硬是把我拖进来,就为了讨论这件事吗?”
“不是。”但他发觉这个无意中触及的话题似乎比原来他想说的事情更重要。“璇儿,为什么你会认为绫罗昨晚和我上床过?”
“我不想跟你讲这种事!”她又羞又恼的冲往门口,却被他轻松地抓住手臂,扣着她细瘦的双肩强迫她面对他。
“问题是你挑起的,你就必须给我个答复。”
“我都已经听你的话,准备滚回扬州了。剩下的恩恩怨怨是你们的事,根本与我无关,你还要我答复什么?”
“回扬州是一回事,我问你的是另一回事!”他绝不允许璇儿脑中对他带有莫名的误解或扭曲的印象,那令他十分不舒服。
王八蛋……他几时在意过女人们对他的想法?但对于璇儿他就是很在意,该死的在意!
“一个女人大清早衣装不整的在你房里代表什么?颈子上被你叮出来的红印代表什么?”他居然还有脸质问她!
“什么衣装不整跟红印?我还正奇怪在我房里应侍的人应该是你,睁眼看到的人却是绫罗。”
“你处处沾甜偷腥,却还想在得逞之后保有正人君子之名?我从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她不满的情绪完全被他挑起,决心干脆把心里的丑话一古脑说出来。
“你说我什么?”他眯起双眼,脾气濒临爆发边缘。
“既然已经和绫罗姑娘同床共枕,又何必在事后矢口否认?如果你坦承你所做过的事,我或许会欣赏你的敢做敢当。可是你不该在人前说是一套,背后做是一套。你的清白正直底下装的全是污秽!”
“你凭什么在我身上乱扣罪名!”他差点吼破璇儿的耳膜。“我如果昨晚真和绫罗干了什么好事,你可以尽管骂,我绝对接受。可是我碰都没碰她一下就被你诬赖得狗血淋头,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今天休想踏出我房门一步!”
“那你说,你希望我怎么个交代法。”她温弱的娇额上有着豁出去的倔强。“你块头比我壮、力量比我强、嗓门比我大、气势比我凶,你当然可以逼我说出你听得下去的话。告诉我你到底爱听什么,我会乖乖说的。”
“我要你说实话,拿出证据再来指控我!”
“绫罗姑娘就是证据。”
“她算什么证据!”他不自觉加重的手劲几乎捏碎她的肩头。“我只在宝月坊买了她几夜,一踏出宝月坊就没再碰过她一次。一个风尘女子随口说说的话你就信,你有疑问何不直接来问我?!你以为我会骗你吗,啊?”
“好痛,你放手!”她的小拳头软扑扑的敲打着他坚硬的胸膛。
“我昨夜如果上过她,现在就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他自从离开扬州就没再碰过女人,加上娇美绝艳的璇儿这些日子以来老在他身边走动,他的自制力几乎快在欲海狂澜下爆破。
“除了她的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上过她了?”
“你……你跟她都衣冠不整!”
“你一路上伺候我到这里,会不清楚我睡觉时都穿什么?”
她的脸颊立刻着火。海格就寝时,他的身子和棉被之间向来是“一无所有”。
“看着我!”大爷它的人还没发够。“我们现在就去绫罗面前,每个人当面对质,让我也亲耳听听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不要,她说的话我刚才都已经告诉你了!”换她着急起来。
“可是我根本没听到一个字直接说出我和她昨夜做了什么!”
“她就是这么说的啊!”她死命拉住他大步踱往房门的架式。“是我自己顺着她的话推测下去的,你不要把事情搞大!”她已经够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