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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求声、奸笑声、羞愤的叫骂声、低边醉人的调情声……最后渐渐融合成轻浅的喘息声与低吟,娇弱的抽气与沉重的喟叹化为激情的旋律。
月华如练,一室旖旎。
绣芙蓉2003年10月12日更新制作
远处花厅门外站着两人,一个在低泣,一个则是在叹息。
“好了好了,虹姐儿,别苦着一张脸猛掉泪,你脸上的粉都哭花了。”布占泰两手端着餐笼,没空拍拍她。
“宣德贝勒为什么会看上……那种女人……”害她冰清玉洁的芳心都碎了。
“我们走吧,看来他们今夜不需要上消夜和甜点了。”
“为什么……难道宣德贝勒已经……盲目到对女人饥不择食的地步吗?为什么会对那种粗鄙丑怪的小娃娃动情?难道他以前都没碰过女人,所以对女人的品味奇差无比?”虹妞儿与布占泰一边远去,一边抽噎。
“别说笑话了,贝勒爷碰过的女人全是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只是……我跟了他二十多年,没见他这么痴狂过。”
“他一定是有恋童癖,才会看上那个小妖女。”
“断袖之癖”后是“恋童癖”,宣德贝勒的名声是越来越坎坷了,布占泰不由得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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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六,上元家宴。
悠理觉得今天的自己活像歌仔戏的台柱,一身沉重豪华的艳丽打扮,连她都快认不出自己来。
以往她也不是没盛装打扮的经验,欧美大师旗下的名牌小礼服在她衣柜里都找得到,可是她从来没被打扮成清朝的格格过。
好像天上下凡的老妖精……
可是很奇怪,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打从今天和宣德的家人往宫里赴宴,凡是看到她的人无不惊艳,似乎不需要她开口证明什么,大家都确信她是天女下凡没错。就连时常看到她的布占泰都看傻了眼,口水直流,害她心里乱爽一把的。
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审美观,显然不同。
宣德呢?他会不会也被她炫丽娇艳的模样迷倒,痴痴望着她的绝代风华流口水?
在出门上轿的那一刻,她才碰见宣德,这一惊见,流口水的人竟然是她!
他实在帅毙了、帅翻了!若说气质天生、雍容自成,那宣德大概就是最完美的典范!宣德一身彩绣华纹的盛装袍服,将他的贝勒气势展现无遗。手短脚短的人做这种层层叠叠的沉重打扮,只会被压得更形矮肿。身高腿长的宣德却在厚重繁复的华服下撑起了气魄,俊猛威武。光是这样看着他,就令她的芳心狂乱悸动。
这就是她的男人,她的宣德……到现在的她仍不太敢相信,仿佛一切在梦中。
她的心思全系在与宣德的匆匆一瞥上,久久不能回神,当然也不会对上元家宴感到任何压力。反正这种盛大的宴会她又不是没参加过,吃喝寒喧、说说笑笑而已。
等她和乘轿一程又一程、一关又一关入了紫禁城之后,她的脚才开始打颤。
她没想到所为皇族家宴会是如此场面。
说是自家人的筵席,一切从简,可是该有的礼数仍不能免。打从走进太贵妃设宴的东配殿,悠理就开始脸色惨白,手心发忤。
庆祝礼仪一场场过,亲王郡主、公主福晋们一个个行礼拜寿。豪华炫目的广阔宫殿就已经令她惊心动魄,繁文缛节的程序与精贵寿礼的奢豪排场居然只是“一切从简”的结果。
现在她开始后悔没有照宣德的安排,在这之前好好学习虹妞儿和嬷嬷们的指导与解说。
“这就是在西天下凡的天女吗?”
上完寿礼、说完祝辞的悠理正准备退下松口气的时候,被太贵妃突然冒出来的话语吓跪了回去。
“来来来,到我这儿来,让我好好瞧瞧。”满头华发的太贵妃慈祥地召唤着,将脸色铁青、笑容僵硬的悠理叫到身边,拉着她的小手。“果真是天人模样,生得比宫里的格格们还要俊俏。怎么会在西北边境被宣德那孩子逮到呢?”
“回太贵妃,西王母娘娘降我入世,乃为历练人生百态,观览芸芸众生。故不以天女之姿为尊,而凡人之身度红尘。降世西北,机缘使然。”
阿弥陀佛,还好她有背下宣德事前为她拟好的“考前大猜题”,不然她的狗嘴里绝对吐不出这些象牙来。
“这天女连声儿也和咱们不同,特别娇嫩清灵。”太贵妃朝众人笑道,引来一片附和。“说说天上的事给咱们听听吧。西王母与穆天子瑶池相会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天上人间之事,真亦假来假亦真,我也说不出个准儿。倒是太贵妃这儿的富贵堂皇,以及您的福光佛面,倒令我有点回到天庭的感觉,挺怀念的。”
这些对答也在宣德的预料之中,他实在太神了!有他如此可靠的靠山在事前做了万全准备,悠理原本慌乱不安的情绪渐渐镇定下来,有点以不变应万变的快感。
“照这么说,太贵妃不就是西王母的化身了?”众人兴奋地高声唱和着,一时间喜气洋洋,连太贵妃也乐得红光满面。
“我说你这小天女,才到人间数月,就开始思乡了。”
“太贵妃见笑了。”
太贵妃误把她的退缩当羞怯,看着她甜美灵动的可人模样,心中更是爱怜,转头就直接向一旁候着的宣德开口。“宣德啊,我实在喜欢你这小天女,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吧!”
这一句可震到宣德心里——这并不是他预测的状况之列!他怎么也没想到,太贵妃想直接把悠理收为己有,毫无商量余地!
“反正我人也老了,能伴在身旁贴心的人也不多了,有个天女陪陪我,伶牙俐齿地替我解闷儿,说不定能延年益寿呢!”
太贵妃慈祥的笑容冻结了悠理和宣德的心。
怎么会这样?太贵妃的拜寿礼行不好,就会毁了宣德;行得好,却当场导致两人分离。这个场面该如何了结?
宣德接收到悠理无助的视线,立刻狠下心开口抗辩,“禀太贵妃——”
“禀太贵妃,您若中意天女,那就让她留在您身边吧。承蒙您不嫌弃,这可是天女莫大的福气与荣幸。”
开口从中阻拦宣德、顺从太贵妃旨意的,竟是宣德的父亲豫亲王。
“瞧,天女这和太贵妃相伴,看起来真有股西王母与仙子降临人间的味道。”
“搞不好天女下凡主不是为了来这儿侍奉太贵妃的。”
众家王公亲贵这一说说笑笑,事情更没有转圜余地。
宣德,怎么办?悠理焦急的神色看在宣德眼里,无比煎熬。他数度想挺身直言的势子,总被父亲与一旁的兄长巧妙挡掉,逼得他怒火中烧。
“太贵妃果然如西王母,只可惜这天女却是个假仙人、真骗子!”
一句宏亮的笑语僵住了全场愉悦的气氛。
“哪一个大胆无礼的东西,还不快站出来!”太贵妃一怒吼,慈祥的气息荡然无存,身旁的悠理看了更是惨无血色。
“禀太贵妃,在下乃顺承郡王长子图都,斗胆冒犯,望太贵妃恕罪。但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望太贵妃明察。”
“顺承郡王之子?”太贵妃眯起了审度的犀利双眸。
是他?悠理看向人群中供手作揖的那名男子。他不就是她在塔密尔差点被宣德驱逐出境时,出来替她说话的那个人吗?好像不只如此,她仿佛曾在什么时候又见过他一次,可是印象很模糊……
“你何以说我这天女是假仙人、真骗子?”太贵妃怒气一发,整座东配殿立即弥漫肃杀的气氛。
“禀太贵妃,因为在下曾于无意间听得此姝亲口阐述真实来历,故有此言。”
“什么真实来历?”
图都抬起头,平庸相貌中的一双利眼直射向悠理,森然扬起嘴角。
“此姝名唤杜悠理,一九八一年生,现年十六,正值逃学期中,因遇爆炸意外事故才沦落到我大清领土。她既不会呼风唤雨,也无法预知未来,只是个毫无稀奇之处,一样是刀子一抹即没命的凡夫俗子。”
宣德和悠理震慑在原地,久久无法反应。谁也没料到悠理的底牌会给人知道,更没料到会在这种场面下被当众掀出来。
她想起来她还在什么时候见过图都了!
那时她赫然从亭兰口中得知宣德在背地侦查她,气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到处吼着要见他,即使他正在偏厅与客人商议大事她也不管,硬要宣德当场就侦查之事给她个交代!
她当时只注意到宣德,没留神其他的,现在她注意到了,图都正是那时站在宣德身后厅里的客人!
她向宣德吼的话,他全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