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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开灯,直接打开电视。开灯会让房子看起来更空荡,所以她喜欢在黑暗中活动,感觉比较不那么凄凉。
“原来你就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白云大侠!”
“哼!你终于明白我的身分了。这就表示你死定了,喝——”
电视上播放的布袋戏打得难分难舍,睿雪看得是呵欠连连。
“大侠我家就有一位,长得又高又帅。人家当大侠的就得充满男子气概,哪有像你这种午夜牛郎似的小白脸大侠。转台!”她按下遥控器换到迪士尼卡通台。
自从费英东来了之后,她就养成了每日收看卡通的习惯。
费英东不喜欢看日本卡通,他常向她抱怨怎么可能有人眼睛里会有星星啦、闪光啦、以及长得吓死人的睫毛;还有那个尖鼻子,尖得仿佛接吻时,一不小心就会刺伤对方脸颊似的。
睿雪抱着他的破衣服偷笑。接吻……一想到上次和费英东的热烈拥吻她就害臊,可是说实在的,那个感觉真的好激情。
他的破古装虽然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可是她依然可以嗅到费英东迷人的男性气息。
“啊,不行,男人味摄取过多,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旋即抱着衣服倒在沙发上咯咯发笑。
“原来我的衣服是被你偷走的。”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熟悉嗓音响起,睿雪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警戒的环顾四周。
“我还以为是搞丢了。”贺英东的身影从漆黑的厨房中走出,坐到沙发上。
睿雪马上移到沙发另一侧僵坐着,“你怎么会在家?”
“你又怎么会在家?”他拿起桌上的泡面空碗,“这就是你的晚餐?你的露营地点在这里?”
“还不都是你害的,在我出门前拉着我讲什么屁话,害我赶不上集合时间。”这套应变说辞她早就准备好了。
费英东无奈一笑,并不打算揭穿她的把戏。
“你不是和媛媛、夏利去拍照吗?”怎么会神秘兮兮的埋伏在家里?
“我拒绝了。”他是在机场当着媛媛和“下痢”的面拒绝,并向他们郑重道歉。
“干嘛拒绝?当模特儿不是很好吗?出风头又有钱赚,夏利还替你伪造证件、打通关节。”睿雪故作不以为然,心里却雀跃得像小鹿乱撞。
“是啊,这份工作丢了事小,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他朝睿雪苦笑,“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有官差来抓我这身分可疑的家伙入狱。”
“你不帮夏利工作,他就不给你那些伪造证件吗?”这下睿雪有点后悔,没有那些证件,费英东随时有被逮入狱的危机。
“不是他不给,是我不收。”
“为什么?”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白拿他的恩惠。再说他之前已经帮我许多次忙,人情债已经欠得够多了。”
“你白痴啊!现在你大难当头,还耍什么英雄气魄!应该先把证件拿到手才对。”
费英东沉默不语,只是温柔的凝视她。漆黑的室内只有电视屏幕的微弱光芒,可是他的眼睛明亮得仿佛一对黑珍珠,深邃美丽得令人心悸。
“我……我哪里说错了?”他为什么一直这样看她,还带着一抹满足又得意的笑容?
格格果然还是很在乎他的,只是她老爱装作很潇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
“怕什么?又不是头一次一个人在家混日子。”
“我们明天就动身逃回塔密尔吧。我已经筹到旅费,够我们回到故乡了。”
“我不要。”她才没兴趣和他一起当难民呢。“你这么想走就一个人走吧,别莫名其妙的拖我下水。”虽然他的眼神温柔、笑容迷人,但这些不会一辈子都是她的,他终究还是要走。
睿雪的情绪一下子又荡到谷底。
“你这么喜欢我的衣服吗?”
费英东这一问,睿雪才惊觉自己还抱着前几天从他房里偷来的破古装。她慌乱的把手中的衣服甩到他头上,立刻转身背对他,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我终究要回到北方去。这儿的生活虽然奇特、怪异、又新奇,可是对一个将领来说,最终的故乡仍旧是沙场。”
就算警方不遣返他,他还是会自己离去。睿雪愈想情绪愈糟糕。
“难道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他沉思一会儿。“你待在这南方小岛上,我不是很放心就对了。”他硬是避开了“留恋”这字眼。
“既然不放心,何不干脆一辈子留在这里看守我?”
“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沙发扶手说话?”他坐到睿雪身旁,拉她转过身面对他。
“你真的决定明天就要离开?”
“对,而且是带你一起走。”
“你别说梦话了,我在这里过得舒舒服服的,才不想离开。”
“那我还是得先回塔密尔向将军回禀状况,你就留在这儿吧,等我从塔密尔回来后再来接你。”
费英东说的话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很明白:他明天是非走不可。
“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我的护卫吗?那……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下来?”她这样说,意图会不会太明显?
“你希望我陪你吗?”他紧贴着她的身侧,把她困在沙发角落里。
“嗯。”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躲我?”他抬起睿雪的小脸,看到她困窘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心头涌上一阵甜蜜。“你是想与其等我离开你,不如你先遗弃我,对不对?”
睿雪瞠大眼睛看他,费英东以为她的反应是因为被他揭穿了事实。
“你乱讲!”她冲口反驳,“我才没有遗弃你,是你执意要当模特儿,我好心阻拦你却被你骂是在胡闹,我只好放任你去了。”
“你好心阻拦我?”他怎么觉得应该是为了“私心”而阻拦的?
“当模特儿……很危险的。”她尴尬的飞快想着理由。“模特儿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对你这种毫无社会经验的土包子来说,处处都是危机。尤其像你这副德行,除了女人看了爱慕之外,特别容易勾引‘同志’的垂涎。”
“‘同志’是什么?”
“就是喜欢……同性的那种人。”睿雪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在不小心瞄到他性感双唇之际,语调突然变得虚软无力。
“那种人我以前也常碰见。”
“你说什么?!”睿雪几乎以掀翻屋顶的狂悍声势咆哮道,“你以前……你居然……做出这种……而且还是常常碰见?”
费英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气得全身快轰然起火。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虽然我不会和他们发生什么事,但大家还是像好兄弟一样,很聊得来。”
“你到底有没有跟男人……那个……”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
“目前没有。”
“你以后也不准有!”她突然发觉自己的话气太激动,连忙放缓语气说:“呃……其实不是啦,只是现在爱滋病那么流行,不管是跟男人或跟女人……做,都要有万全的防范措施才行。”
“我比较喜欢你说的前一句。”
“啊?你是指……‘做’吗?”她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脑中又想起那次激情拥吻的记忆,睿雪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快无法呼吸。
“不是,我是说我喜欢你之前破口大骂,不准我碰男人的态度。”但他更喜欢她胡思乱想时的可爱模样。
他的话像桶冷水似的,登时浇熄了她脑中的幻想。
“你喜欢听我开口闭口都用骂的?”
“至少比你装作世故的模样来得自然。”现在轮到费英东对刚才那个“做”字产生无限遐思。
“我哪有装作很世故的样子,我只是以客观的立场对你提出一个良心的建议。当然,我不是在干涉你的事,每个人都有恋爱的自由……”不对,刚才提到的好象是性爱,还没提到恋爱。“你谈过恋爱吗?”
费英东很想专注在她的问题上,但他发觉自己似乎更专注于她小巧丰润的红唇。它看起来仍和上次吻啄的记忆一样,柔软且娇艳欲滴,让他上次差点因为吻得太忘我而酿成大祸。
“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睿雪狐疑的审视着费英东,发觉他好象在发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啊。”他赶快点头。
“那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她这样问会不会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我不懂什么是谈恋爱。”
“你少假了,我就不信像你这样的帅哥会没人喜欢。”
“是有很多人喜欢我,可是对于女人……”他才犹豫一下,睿雪就浑身紧张的死盯着他不放。“我有很多干妹妹就是了。”
“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