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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是与我无关,但你令他陷人如此危险的职务中,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形同让元瑛去送死嘛。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他什么人似的。”宣慈不屑的讪笑,站在一旁的亭兰看得莫名其妙。
“我是关心他的人,为什么不能替他的安危着想?”
“对呀对呀,你对他的关心热切到让他在人前难堪、颜面尽失的地步。”宣慈一旦狠起来,芙蓉绝不是他的对手。
“那是我和他的私事,用不着你罗唆!可是你竟然拖他选择这么危险的秘密职务,你的心机之狠毒,任谁都有资格鄙视你!”
“芙蓉格格,几天前在左家给元瑛难堪,伤他面子、伤他尊严的不是我。而你这个伤了他的凶手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来替他讨回公道,你不觉得你才是居心叵测的人吗?”
“我……我是来阻止你让元瑛加入这么危险的职务!”可是她明显居于劣势。
“喔?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阻止?跟元瑛非亲非故的贫穷大臣之女?还是可以随意甩弃、践踏元瑛真心的粗霸悍妇?”他的言词比此刻的冷笑更犀利。
“我是……”芙蓉尴尬之际,竟找不到话反击。
“你们在说什么啊?”亭兰听得莫名其妙,但诡异的危险气息漫布,令人不安。
“怎么?只准你芙蓉格格杀人放火,却不许我为元瑛的新生之路点灯?”
她原本是来讨伐宣慈的,怎么现在反而被他咬得动弹不得,变成她像是个坏人?“我没有意思伤害元瑛,我……我是为了他好才不得不……”
“是啊,”宣慈阴阴的扯着嘴角。“你是为了他好才不得不在他心口上划两刀,现在也是为了他好,所以才特地赶来在他伤口上洒盐是吗?”
“我没有!”宣慈说得太过分了,可是依照事实状况来看,又的确是如此。“我是……”
“你最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宣慈冷下脸,露出真表情。“这儿是和硕豫亲王府,不是能任你胡闹瞎搞,再大哭一场的地方。”
芙蓉猛一咬紧下唇,红着眼睛挤不出一句话。
“够了,宣慈。你再欺负芙蓉,小心你的宝贝亭兰遭到相对的报应。”宣慈的楼苑内传来一句飘然淡逸的低语,优美得像来自天界的旋律。
芙蓉不可置信的转回头,看见了苑门内站着的清灵身影,以及面无表情的俊美容颜。
“元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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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爱着元瑛的,不然每次见到他时,心中不会如此汹涌澎湃,百感交集。
“宣慈,我跟你借个地方,我有话要私下和芙蓉谈谈。”元瑛见了芙蓉,并没有丝毫激动的表情,只是平淡的交代宣慈一句。
“请便,你们聊你们的。”他这个“黑脸”可以下台了。“亭兰,过来扶我一下。”
亭兰扶着装作很虚弱的宣慈离去,还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他腹侧的伤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老公是在藉机吃她豆腐。
“身体还好吗?”元瑛合上小厅厅门,并不立刻回身,只背着芙蓉低问一声。
他总是在关心她,只要是她最虚弱的时刻总有他在一旁。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样爱她?为什么他可以给她别人所无法给予的安全信赖与感动?
“元瑛……我喜欢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缓缓回头,看到的是芙蓉像小女孩似的呆立着罗泣,一张小脸泪流满面,像犯了大错一般哀哀切切的老实自首。
“好了,别哭了。”元瑛轻声低语,抽出了洁白的方帕捂在她面前替她擤鼻涕、擦眼泪。
“元瑛,你会不会恨我?”她一想到自己是伤了元瑛的罪魁祸首,两眼就忍不住泛红。
“你在乎吗?”他一直平平淡淡,彷佛看破一切。
其实伤害元瑛,最感心痛的是她。“对不起,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让你……死心。”
“不会,你的方法很好。”他悠然坐在茶几旁的雕花凳上。“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你真的对我死心,不再喜欢我了?”
“再多的感情也有枯竭的时候,尤其是面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和逃避,我已经累了。”他垂眼长叹。“累得……不想再谈感情的事。”
“所以你选择当宣慈的查案伙伴?”他简直是在找死!
“或许吧。宣慈正好提供我很好的发挥余地,可以少放点心思在儿女私情上。在这方面来说,我反倒欠他个人情。”
“元瑛,不要加入御猫的秘密查案职务好不好?”
元瑛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坐看站入他两腿之间的娇小人儿。“御猫的工作太危险了,我不希望哪天听到你受伤或送命之类的消息。”
“谢谢你的关心。”元瑛一直仰看着她的脸终于流露浅浅微笑。“不过我想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有问题。”
“元瑛!”她不喜欢这样的元瑛,她有种明显的感觉:她被元瑛推在一扇无形的心门外。“你……那你总得想想我月事一结束,咱们灵魂又错体之后,我身为‘元瑛贝勒’的安危吧!”
“你放心,我只有在我们各自回归躯体的那几天才会出任务,所以你错体为男儿身的时期宣慈不会找你帮忙,你很安全的。”
这话说得好像芙蓉只顾自己安危,不是在担忧元瑛死活似的。
“我不是真的在顾虑自己,只是在为你……为你……”
“好了,如果你今天来是要说这些话,我已经明了了。谢谢你特地跑来豫王府,能在这里碰见你真的很好。”他感叹淡笑,站起身来。“很美的巧合。”
“等一下,元瑛!”他居然这样就准备走了?以前那个和她自在打闹、说说笑笑的元瑛再也回不来了?“我在你心目中已经变成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吗?”
他只是微笑,便回头拉开厅门,准备离去。
“等一下!”她硬是把门推回去。她不希望元瑛走,也不希望元瑛只有表面的温柔,其实内心是冷漠。可是……“你现在后悔向我提亲了吧?你现在终于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吧?”
元瑛意外的回身看向芙蓉微愠的小脸,她眼眶里的泪花不断打转。
“我就是这么坏的女人,怎么样?”反正她在元瑛心中的地位已经够糟了,那么再恶劣一些又何妨?“现在你明白了吧?娶亲就得娶门当户对的人,否则你永远料不到对方的本性有多低俗!”
“如果我打算娶一个人,绝不会只想娶她好的一面。她的缺点、她的自卑、她的一切丑陋本性,也全包含在我想拥有的范围内。”
她差点被元瑛的话打动。如果真能嫁给如此爱她的男人,死而无憾。
“你应该把你这份感情放在你该爱的人身上。”她不配享有元瑛宝贵的真情。
“我想也是,如果我在向你提亲前先想通这一点就好了。”他倚着门低头苦笑。“甚至……我也不必诚心诚意的和你发生一夜情,大作两情相悦的美梦。”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真心喜欢你才肯把自己给你,我从没有戏弄你感情的意思。”他方才的话简直把她当作玩弄他人感情的冷血女子来看。
“是吗?所以你前一夜还和我彻夜缠绵,隔天就打退我诚心的提亲,嘲笑我的一相情愿?”他露出一抹十分心灰意冷的笑容。“这就是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污辱我!”她忍不住恸哭怒骂。“你以为我不想嫁你吗?你以为我回绝亲事的时候不心痛吗?你以为我忍受这些全是为了谁?”
她声嘶力竭的喊到破嗓的地步。
“你只是以你自认为为我好的方式去处理我们的感情,完全不顾我的意愿。”
“你又哪里想到我的处境!亏你错体期间还当了那么久的女人,你一点也不懂得女人的心!”讨厌的眼泪,为什么在她最气愤填膺的时候像断线珍珠似的掉个不停?
“我当然不懂!你又何曾了解过我的感受?”干脆一次吵开算了。那种我为你好、你为我好的捉迷藏式的感情,他已经受够了。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为你忍受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要为你掉泪?我以前从不是这种人!我绝对不会被烦恼纠结,绝对不会掉泪!你看有我为了爱你变成什么德行!”
“是啊!你是很爱我,爱到根本不想嫁我的地步。”
“你乱讲!臭元瑛!”她气愤的捶着他的胸膛,巴不得捶到他吐血身亡。“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嫁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讽刺我?”
什么人羞辱她,她都可以忍受,把泪往肚里流,可是唯独元瑛的羞辱她不能忍受。他对她的否定几乎抽干她肺内的空气,让她窒息、昏眩、刺痛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