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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坐过来,板……板凳会翻倒的。”她脑筋已经沸腾为一锅糊烂的热汤。
“发生了什么事?”元瑛贴近芙蓉的脸旁耳语,可是神态疏离冷漠,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事!”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一反她原本的结结巴巴。
“喔?”他料得果然没错,一定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碰我,手拿开!”她燥热的红着脸打掉抚着她后颈的那只怪手。奇怪,怎么元瑛一碰到她后颈,她就像触电似的浑身战栗?
“你不是想尽快换回灵魂吗?我们趁此机会试验看看又何妨。”元瑛非常了解自己身体敏感的部位在哪里,也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刺激。
“不要这样……这里随时会有人上来。”她的口气几近哀求。明明想推开那只不断摩挲她颈窝的纤纤玉手,可是她竟然做不到,反而沉醉在这一阵阵酥麻的感受中。
“别担心,反正你已经包下整层楼,只要你别太大声,没有人会上来扫兴。”
“元瑛,别闹了……”她无力的任元瑛娇小的两手在她胸膛上游移。就算有厚重的衣物阻拦,他依旧可以准确的找到最敏感的焦点所在。
“其实这是你学习的好机会,你可以趁此实地了解我身上敏感的部位,以后就知道该如何挑逗我。”
元瑛仗着自己是芙蓉身,娇软的站在眼前的男人躯体间,两手温柔的爱抚着,大腿轻轻抬起,贴着男人胯下的部位摩挲。
“你走开!我才不需要了解你那些事,你留着教你自个儿的老婆!”她大手一甩,硬是推开元瑛的骚扰。可是她浑身血液全都冲向膀下灼热的部位,脑袋无法思考。
“我老婆?我老婆不就是你吗?”他才没这么好打发,因而再度发动挑逗攻势。
“谁会嫁你!你去娶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女人吧!滚开!”她极力抗拒着元瑛藉着她的女儿身所展开的骚扰,可是她发现,男人的欲望一经撩拨便很难控制。
她的脑袋胀得嗡嗡作响,鼻息粗重。
“我干嘛要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我只要娶我喜欢的女人就行了。”元瑛直接将手探向逐渐亢奋的男性象征上。
“你去跟你阿玛说啊,去跟你的伯叔兄长们说啊!你净会跟我叨念有什么用!”她狠狠打掉元瑛的手,她的理性也混乱到欲火怒火分不清的地步。
元瑛终于停下一切不规矩的行动,脸色阴郁深沉。
芙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力图镇定。错体这么多个日子以来,她首度体验到男人本能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额上浮起的肯筋,证明理性与欲望的冲击有多折煞人。
等她迷蒙的双眼逐渐聚焦,看清楚眼前元瑛的表情,才赫然集中所有的思绪。
“我阿玛和伯叔兄长们跟你说了什么?”元瑛的冷冽态度像一面面利刃冰锋向她袭来。
芙蓉没敢回答,仍在狂乱的思索着她在方才迷糊之际到底说了些什么。
“门当户对?要我娶亲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不配是不是?”他极力捺下怒火,但平淡的话调中杀气渐浓。
他知道了!他随便一猜就全知道了!
怪不得他老觉得芙蓉怪怪的。只要是芙蓉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敏锐。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用使自己快快回归原有躯壳的方式摆脱他。
“长辈们说得很对,我们的确不配。”芙蓉几乎听不见自己虚弱的声音。
“你这几天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肯跟我说?”
芙蓉垂着头,不敢看他。
元瑛不高兴。她感觉得出元瑛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而且很可能在他们碰面没多久,就已经发觉她不对劲。
“为什么?”
她不是不想向他倾吐,不是不想作自己最脆弱时向他求助,她在夜夜哀泣难眠时多想见到元瑛,可是她不能。
“为什么不说话?”
元瑛的声音好冷,冷到她不敢抬眼看他。
在一阵沉默后,她猛地抬头,哪还有元瑛的踪影。
“元瑛?”
她连忙追至楼下,匆忙拉他他断然离去的身势。
“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芙蓉被他寒冷无情的肃杀眼眸及言语震慑到,不自觉的乖乖松开手。“元瑛,其实我……我本来……”
“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看到你的人,所以请你滚远一点。”他根本看都不看她,眼眸一直定在远方。
言语可以伤人。芙蓉这时才深刻的感觉到,言语的杀伤力更甚刀剑斧钺。元瑛平日温柔和煦的话气,此刻听来句句刺耳、字字伤人。
“告辞。”
飘灵淡逸的一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回荡。她愕然心碎的凝视元瑛远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遥远的尽头。
而他,始终不曾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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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轮元瑛当值乾清门,可是芙蓉虚弱得几乎没有心思再去扮演元瑛的角色。尤其在她昨天听到小阳为她探回来的消息──
元瑛砸光了芙蓉家中所有的镜子。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元瑛当时的愤怒、怀恨、心灰意冷与决绝的念头。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人!
这句话一再刺伤她的心,元瑛摔碎所有镜子的事更令她悲痛难忍。元瑛不理会她多日来的亲自探访,也打退她捎去的所有书信。
她好想见元瑛。纵使他再冷漠、再无情,她好想再亲自见他一面。芙蓉每夜常常望着镜子落泪,她要的不是元瑛的形貌,她要的是元瑛的心。虽然元瑛的躯壳日夜与她共生共处,但是他的心却在遥远的彼岸,远得让他无法飞渡。
“元瑛!”一名微胖的二等侍卫兴奋的向她奔来。“喂,乾清门领班大臣交代,下午你得到慈宁宫侧的皇上书院,皇上召见呢!”
“皇上仍见?召见我干什么?”天哪,怎么最近厄运一直接连不断!
“八成是皇上上个月的赏雪之行中,你的应制诗对得太漂亮了,要给你特别赏赐,说不定还会拔擢升职!”
“怎么可能。”看二等侍卫那副雀跃的模样,她实在感染不到丝毫喜悦的成分。“要赏要升职,早该是上个月就立即颁布,岂会事隔多日,才突然想到要给我赏赐。”
而且当时应对得宜的不是她,而是彼此错体回各自原身的元瑛。
“对喔,那皇上召见你干嘛?”二等侍卫一脸白痴样的呆问。
“准没好事。”唉,她认了。既然衰,就干脆一路衰到底!此时此刻,她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下令召见。
“别担心嘛,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啥好怕。瞧你,脸色真是差透了。”二等侍卫鼓励性的拍拍芙蓉的背。
她也只能苦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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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午一进皇上书院,她就当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书院内除了英武威严的皇上外,另有一位令她大为愕然的人物在场──御猫贝勒宣慈!
“你起来吧,元瑛。这儿是朕的书房,不是朝堂,不必跪着低头说话。”皇上一身家常打扮,气色爽朗的端坐座上。
“谢皇上。”拜托拜托,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她承担不起在皇上面前略有闪失的下场。
“好天气。”皇上微眯双眼,满是喜悦,不同平日在朝的严峻精睿。“难得冬日晴阳,一见阳光,朕就特别觉得神清气爽。”
唉,皇上真好命,有此兴致享受冬阳。她这几天来的郁郁寡欢,只适合躲在幽暗的角落。此时门窗外的灿灿阳光格外刺眼,令她气虚眼花。
“十字春如何,元瑛?”皇上愉悦的声调震回她的注意力。
“呃?”什么?皇上刚才在说什么?芙蓉额上突然一片冰冷,她竟然一不小心失了神,没听清楚皇上的话。“呃……微臣……”
“对元瑛来说,作首诗内嵌十个春字,其实不算难事。何妨放开规矩,随兴而为一首?”宣慈流露风雅的笑容,不动声色的给芙蓉台阶下。
芙蓉愣了一下,望向宣慈。她没想到宣慈竟然会暗中帮忙,她还以为这家伙是天生坏心肠,熟料他也有“人性本善”的一面,怪哉。
可是作应制诗啊……唉,她现在满腔愁绪,哪来闲情赋诗?
“好,就任你随兴而为吧,元瑛。”反上皇上他也只是一时兴起,赋诗自娱,什么平仄格律,倒也不怎么要紧。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元瑛,情绪摆荡沉郁,越看这好天气,叹出的气就越无力。
“春夜春寒惊春梦,春愁叠叠,春恨重重。春朝春困锁春眉,春怀寂寂,春思忡忡。”
她吟完又是一叹,眼前光景再美,也化解不了心中的愁索。她只顾着消沉,没注意到皇上与宣慈的意外与霎时的满室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