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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元瑛几乎是使尽全力一个字一个字吼出来,气胀的俊脸红得像关公。
“你你你……你干嘛突然回过身来?”她的脸也红得一塌胡涂。她是看元瑛背过身去了,才偷偷把手放到胸脯上,感受一下她确实是女孩的感觉。谁想到他会……
“你实在不知羞耻!女孩子家言行举止要端庄,就算私下独处也不得放肆。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就……”
“就怎么样?这可是我的闺房,我没骂你偷窥就已经算是客气!”不对不对,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其实元瑛说得很对,她的确不该如此急躁而做出不合宜的举止,可是……反正她一对上元瑛,就很难不开骂。
“我偷窥?”这对他的人格简直是严重污辱!“我做事坦坦荡荡、中规中矩,哪时偷窥了?分明是你自己……”
“姑奶奶我懒得跟你斗!我饿了,快把蛋酒端来!”她坐躺在床榻上,两手叉腰,一副恶霸当道的德行。
“你实在是……”元瑛霎时张大了口,神情讶异到两颗眼珠都快掉出来。
“干嘛,没有过坏人啊!”怎么对她流露如此惊艳的表情?害她乱不好意思的,嘿嘿!
元瑛一个箭步飞上来,抓起棉被就往她身上用力盖。
“喂!你干什么,你要闷死我啊?”芙蓉边咳边骂,被元瑛莫名其妙的用棉被一包,害她整个人只能露出个头。“你要热死我吗?混蛋元瑛!”
“不准你把被子掀开!听到没?!不、准、掀、开!”
“干嘛呀……好……好嘛,不掀就不掀,我就这样包着行了吧?”干嘛露出这么严肃的认真表情?她还是比较喜欢元瑛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逗趣反应。
元瑛背着芙蓉端坐在床榻边,他需要冷静一下,现在不方便立即起身。
芙蓉没穿肚兜,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他原本还没怎么注意到,直到方才芙蓉坐在床上叉腰挺起胸,他差点眼睛喷火。
在那层罗衫包里下的女性胴体,胸前的柔嫩蓓蕾转化为坚挺的珍珠,顶在衣棠里,露出明显而诱人的丰采,令人垂涎……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体内迅速窜烧的热流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就这样坐着,我喂你把蛋酒吃下去!”他背着芙蓉愤然起身,走向小桌炉上笼热着的蛋酒盅。
“你真要喂我?”他这是干嘛呀?居然委屈他自己做这些卑微的工作。
“少罗唆,把嘴张开!”元瑛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火气──搞不好是欲火的转换。“不要喝太快,小心烫到!”
芙蓉眼睛张得大大的,乖乖吞下元瑛一匙匙喂进她嘴里的温热蛋酒。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不过他伺候得很好,就放他一马吧!
“芙蓉,你……每回月事来时,都会痛成这样吗?”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方便问,但对她在月事期间虚弱娇懒的状况,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你们男人当然不知道当女人的辛苦,我几乎每个月都得被折腾成病猫一个星期,烦都烦死了。”为什么别的姑娘都可以顺顺当当的度过生理期,就只有她为了每月的难过与疼痛苦恼?
“还好我们的灵魂及时换回来了,否则看你这副被整得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知道自已撑不撑得了。”他一边喂芙蓉,一边小心擦拭她嘴边的残渍。
“没办法,我的体质天生怕痛。对别人只有一分两分的痛,到我身上会变成十分十分的痛。再一碗!”这热热甜甜的蛋酒味道不错。
元瑛认命的起身叹气。“难怪你会被我阿玛打昏。”他乖乖的又盛满一碗蛋酒,坐回床沿伺候芙蓉。
“耶?对呀,我明明是被他拖去刑房挨板子,怎么打一打,咱们就换回各自的身躯?”难不成她天生欠揍?
“不晓得,一切都只能说是巧合吧……不要喝那么急啦!”这女的真不够文雅,老是惹上他。“在你昨天挨板子的同时,我正倒在你现在的床上动弹不得,浑身无力,下腹一阵一阵的痉挛,难受极了。”
“对对对,我每次月事要来时,就是会犯这毛病。”她兴奋得好像终于找到同病相怜的受难者。“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两个又换回各自的身体了?”
“也许我阿玛打昏你之际,我也正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两个灵魂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换回来了。”
“原来……那早知如此,当初被顾太医救回来之时,我们赶紧一拳打昏彼此,就不会灵魂错体这么多日子。”
“和我灵魂错体不好吗?”连元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芙蓉这么说,就忍不住一股愠怒。
“凶什么啊。”这男的有病!“就算这段日子是人生难得的体验,可是你知道我天天在你家提心吊胆有多累吗?”
“不是有元卿罩你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谁要靠他罩!姑奶奶我单枪匹马就够了,你在我家时不也是孤军奋战!”要嘛,大伙一起受苦受难、平等相待,别以为她是女人就得赏她个特别优惠。
“我阿玛打你的事……我很抱歉。”虽然他现在臀部仍在疼痛之中,但他还是觉得有愧于芙蓉。
“打是打在你身上,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吧。”怎么会是元瑛垂下双眼、满脸愧疚?害她怪不自在的。
“元卿把你宁死不招出事实的经过告诉我了。我……很抱歉,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挨板子。”
“我……这……”这家伙沮丧的模样怎么这么好看?“挨挨板子也不错啊!你看,这么一挨,不就换回彼此的灵魂了吗?这样多好啊,以后我们就不必纠缠不清,烦死人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元瑛的双眸依然低垂,可是阴沉的语气中流露隐隐的不悦。
“你说什么啊?”芙蓉僵硬的扯着嘴角,故作豪迈。
“你上次……不是还说你仰慕我吗?”虽然那时的他仍是“芙蓉身”,但内在的男性灵魂除了对她的恶作剧大感意外,另有一波莫名而隐隐的涟漪。
芙蓉觉得脸上的燥热都烫到耳根去。这是什么气氛?这种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无形引力究竟是什么?这感觉她从见到元瑛第一眼起就产生了,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强烈。
“上……上次故意吻你是闹着你好玩,想看看你出糗的笨模样而已,哈哈!你该不会信以为真吧,大白痴?”她已经努力装出以往的悍劲,可是怎么她的口气软趴趴的,像是在背书似的生硬?
“如果我说是呢?”元瑛忽然抬起微怒的双眼,慑住了芙蓉绯红的脸,心头剧烈的撼动震得她脑袋发胀。
元瑛生气了。
第六章
他讨厌芙蓉。打从在元卿身旁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元瑛就这么觉得。可是那时他并不认识芙蓉。
他不知道芙蓉的家境如此“清寒”,连个随身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只有一个偶尔充当她的侍女的厨娘。从芙蓉开朗爽直的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生长在这种环境。她为什么从不自卑,在众多格格贝勒间也不曾流露攀权附势、阿谀奉承的丑态?她为什么总是开开心心、自在率性的过日子?
那她在灵魂错体时,一定天天在元瑛家里吃香喝辣,痛快享受奢侈豪华的贵族生活。可是她居然没有!
听元卿说,芙蓉每天认真的执行元卿的吩咐。叫她背宫中入值的规矩流程,她真的乖乖从黑夜通宵背到天明。教她平日元瑛应行的礼仪,她再疲惫也不曾喊累。明明想家想得紧,却硬是按捺住自己的思念,好好扮演元瑛身为一名贝勒应有的规矩。
她为什么不抱怨?为什么总能把这一切抛在脑后,精力充沛的和他针锋相对?神经驽钝的她又为什么会想到替他送来精致的日用品、怕他在寒酸的左家过得太委屈?为什么?
他辗转反侧多少回,夜夜不成眠,仍然想不出答案。昨天换回灵魂,回归自己身躯后,他立刻跑到元卿那儿探讨他日夜思索的困扰究竟为何。
元卿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他:“你知道何谓朝思暮想吗,三哥?”
他当场红着脸竭力抗辩,元卿只顾着呵呵笑,根本不把他的反驳与否认当回事。
他对芙蓉朝思暮想?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婆的恶行恶状狂放得教人“没齿难忘”,令他不想也不行。元瑛没见过比她更不拘小节、快意豪迈的怪物。她是女人,可是她懂不懂什么叫端庄、什么叫文雅、什么叫矜持?每次和她见面,没有一次不惹火他,没有一次不翻脸,这是什么女人?
可是上回她以“元瑛贝勒”的身分,送了许多东西到左大人府上时的落寞模样,看了真教他浑身不对劲。似乎有点期待芙蓉像以往生龙活虎的跟他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