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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骨头都酥了。”

  虹恩赶紧嘘了下禧恩的凉言凉语。

  “风铃、花铃、雪铃、月铃在七、八年前仍是清棺人的时候就已经名满京城,四个十五岁的小美人各个国色天香,却突然被不知

  哪来的阔爷一口气全包下了。”

  “然后就不做生意了?”

  “不,照做浑倌人。奇就奇在,那阔爷似乎摆明了她们仍可继续大张艳帜、各做各的生意,她们四个却死心塌地的从此卖艺不卖身。”

  虹恩听得胡里胡涂,对哥哥们那些风流艳史较有概念的禧恩只好从旁解释什么清倌浑倌、卖艺卖身的。

  “啊……多么神秘的四大美女,哪天要是真能目睹风花雪月齐聚一堂的盛况,我死而无憾。”二哥开始梦呓。

  “可以啊,她们就住这府里。”

  “什么?”二哥和禧恩同时吼向虹恩,差点爆破她的耳膜。“她们全都住在这里?难不成兰王爷就是当年包下她们的人?”

  “这……我不知遵,可是二哥你若想见她们,常来看我不就行了。”她顺势加了一句。“当然,要顺便带禧恩姊一道来。”

  “好哇,你这小鬼灵精!兜了半天,原来是在使美人计。”二哥故作生气地笑着,拧她粉嫩的脸蛋,突然觉得指尖传来的温度有

  些怪异。

  “还是虹恩最厉害了。”禧恩开心地搂着她大喊,忽而神色一转。“可我们真能说来就来吗?”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

  宛如地狱扫来的一阵寒冰低语,瞬间冻住房内三人的气息,僵在原地无法言语。

  二哥和禧恩呆楞地看着内房门板边斜倚的俊伟男子,服神邪得可以,笑容坏得可以,气焰狂得可以。在他轻蔑慵懒的鄙视下,每

  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真是太俊美了,却美得有股杀气。

  “要我动手撵人,还是你们打算自己滚出去?”

  二哥和禧恩一时无法反应,只能失神地沉迷在他不可恩议的动人嗓音,伤佛每一个呢哝字句都充满魔性,让人完全丧失思考能

  力。

  直到两个面目凶煞的侍从动手拖他们出去时,才回神挣扎。

  “喂,你们怎么这样……别那么用力扳我的手!会痛啦。”二哥像犯人似地被绞钮着。

  “干嘛扯人,我自己走就成了。”禧恩踉跄地故作强悍。

  “禧恩姊。”虹恩焦急地坐在椅上呼唤。

  “站起来追上去啊。”阿尔萨兰勾起嘴角脾睨她。“如果你还有站的力气的话。”

  虹恩霎时难堪地抿起下唇,只能任由哥哥姊姊的哀叫抱怨渐行渐远。

  “已经病得浑身虚软的人,还有力气逞强作戏,佩服。”他冷哼。

  他怎么知道她目前的状况?她以为自己掩饰得相当好了,刚才连二哥和禧恩姊都没发觉,他为什么会识破?

  “你……怎么可以那样撵走我的家人?”她硬是不服输地仰起小脸。

  “你这是在向我哭诉吗?听来真是楚楚可伶哪。”他挑眉的神情中只见讥诮,毫无怜惜。

  “这就是兰王府的待客之道?连特地来探病的人都得看你脸色、任你欺负?”

  “啊,真的?我都看不出那两只是来探病,还以为是来交换小道消息的。”他们如果真是来探病,怎会没一个发觉她脸上毫无血

  色,正病恹恹地虚喘无力!

  虹恩这辈子还未真正讨厌过哪个人,阿尔萨兰却令她反感到了极点。

  “我只是在和家人聊天,你没有必要把它讲得鬼鬼祟祟。”

  “好啊,那你说说看,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她正想反驳,却突然记起方才他们秘密传边的任务。猛一抬眼,他正邪气十足地冷笑着,等她招供。“你听到了什么?”

  “你说呢?”

  虹恩手心开始发汗。他听到那段话了吗?有,还是没有?“这就是你娶我过来报复的手段?兜着我玩?”

  “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他满不在乎地垂眼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我娶的是禧恩,还有报复的作用可言。娶你有什么

  用?你不是克勤郡王府的亲生骨血,他们一家少了你又不会少块肉,搞不好还乐着从此少一个人吃闲饭。”

  虹恩无法判断自己凌乱的气息是因为震惊还是愤怒。“你……你不明白我家人的好,就别把他们讲得如此绝情。”

  “不明白的人是你,不是我。”他调起视线,有趣地弯起双眼。“看你对那窝鼠辈一相情愿的赤胆忠诫实在令人发噱,很久没见

  过这么滑稽的闹剧了。”

  “我不是供你消遣娱乐的玩具。”

  她愤而起身离席,却忘记自己已经烧得双膝无力,整个人当场跌趴在地。

  “说中你的心事就不高兴了,是吗?”

  她狼狈地趴在原地瞪着矗立她面前的大脚,任他幸灾乐祸的笑声自她头上倾泄而下。

  “何苦自己骗自己呢?你心里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那一家子眼里不过是个下女,谁会管你那廉价的家族使命感?”

  她握紧了小掌头,努力调整气息。

  “瞧你卖心卖力,把自己都给卖了,没一个人对此心存感激。通常舍己为人的烈士,下场多半很惨烈。”

  “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态度讽刺人?”天哪,没想到只是从地上爬起来也会这么费力。她坐在床沿手

  脚发抖地喘息着。

  “因为你那股信任、忠诚,圣洁得令我想吐。”虹恩傻眼,呆看他鄙弃的冷笑。

  “能够碰见如此令我作呕的女人,实在难得。我很想看你能装到几时,看你明白现实状况后还能圣洁到什么地步。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多大能耐,你有多不可或缺?这个世界少了你也不会怎样,克勤郡王府没了你也照样和乐安康,你还在牺牲

  奉献个什么狗屁?还是你天生犯贱,就是喜欢当个忍辱负重、任人搓圆搓扁的小可怜?”

  “你为什么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你所做的比我讲的更难看。”他弯身贴近她,故作惊讶状。“啊,被我伤到你那不堪一击的芳心了吗?你不是很强、很会装

  吗?”

  她定定的、静静的审视他许久,病恹恹的大眼中出现一抹坚决。

  “我想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有问题?”

  “不错,而且很严重。”她垂眼轻叹,一副疲累样。“我似乎有着某种宿命,总会被突然安放到奇怪的家庭里去解决一些问题。我看,其中最棘手的大概就是你这一家了。”

  他不悦地挺起身子高高脾睨她。“如果你是在拿我和克勤郡王府那窝鼠辈比较——”

  “不是,我说的是另一家。”

  阿尔萨兰眯起双眸。“你到底被多少家收养过?”

  “严格来说,只有克勤郡王府这一家,可是期间被转过三次手。”

  他失声一笑。荒唐!

  “我并没有像你想像的那么温驯。”她牢牢盯着他的满脸不信任。“我五岁时被送到克勤郡王府,天天哭闹,不吃不喝,很让人

  伤脑筋。后来有人密告,怀疑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从被抄家判流刑的王府中收养来的。为了躲避官府追查,额娘以我出痘、需要隔离为名,快快将我转送到别人家避避风头。”

  出痘,即天花,满人最惧畏的疾病。

  “官府一再地追踪,我就一再地被转送。等到这件风泼的热潮逐渐消退,阿玛和额娘也塞够银两堵官府的嘴,我才终于回到克勤

  郡王府。”她垂眼对自己一笑,“那年我已经十岁了。”

  “听来真教人鼻酸哪。”他懒懒地剔剔指甲。

  “我说这些不是要向你讨同情,而是在向你澄清,我阿玛和额娘并不是你嘴里一直叨念的鼠辈。”

  “不错。由此听来,他们的确不是一窝单纯的鼠辈,而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虹恩气得张口结舌,骂不出话来。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现在头昏得要命……”她瘫坐在床沿努力眨眼保持清醒。“等我恢复体力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凭你也配跟我讨论吗?”他故意忽视她的状况,环胸斜倚在床边,打算继续耗下去。

  “你自己说我已经算是你正式的妻子,我当然有这个权利。”

  “是吗?”他邪笑,突然站进她荡在床沿的双腿间,刻意分脚而立,吓得她倒抽冷气。“来,继续说,你认为一个妻子对丈夫会

  有什么权利?”

  “基……基本上,你就不懂得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喔,这样啊。”

  虽然他们两人衣冠整齐,但这种双腿被迫开放的坐姿依旧令她难堪,感觉自己浑身无所掩蔽。“光……光看你和风花雪月相处的

  方式就知道,你对感情的看法根本不够成熟。”

  “听起来好像你在这方面比我还老练。”他轻松地以脚尖跨勾住她的脚踝,让她无法向后撒退。

  “我的意思是……”老天,希望喉头的颤抖不是代表她快哭出来了。“你选择了最自私也最懦弱的方式和女人交往,用钱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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