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一次试试看!”
“哎哟,好可怕喔,二哥生气了,吓死人家了啦。”禧恩故意恶心巴拉地缩成一团。
“禧恩姊……你先起来一下……”
“虹恩?你是怎么着?”她这才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小人儿一脸窒息模样。“又不舒服了吗?”
“人家都快给你压扁了,还不快把你的尊臀移开。”二哥细声大骂。
“虹恩,你还好吗?”禧恩连忙改坐到床沿。“怎么嗓子还是哑哑的?”
“我还好……”她死里逃生地一笑。肚子给人重重坐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休息一下,等会再跟你们一块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
“回克勤郡王府去,不是吗?”怎么禧恩姊反倒忘了她只是来暂时顶替而已?
“你回去做什么?”
“就算想以兰福晋的身分归宁,也没这么急吧。”二哥附和。
“我……”归宁?她还没嫁出去啊,她并不是兰福晋,也没有和兰王爷圆房,她只是——
“我知道你想家,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回家探望他们的。”禧恩的小胖手诚恳地握住虹恩。“谢谢你,虹恩,要不是你舍身代
嫁,替我成了鬼府新娘,我真不敢想像自己会如何自我了断。”
刹那间,原本想辩解的话全卡在喉头。
“我……”以为他们是来换她回去的。
“还好虹恩没婆家,又正值适婚年龄,否则就算她想牺牲小我,也救不了大我啦。”二哥感叹。
“我们家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你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我的仙子。”
“禧恩姊,我——”
“嗯?”禧恩眨巴感激的大眼,温暖地笑着。
“我……”一切真的都无法挽回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禧恩姊。”
“虹恩。”禧恩激动地拥上去。“谢谢你救我,谢谢你不怪我,谢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姊姊?”
虹恩虚弱地闭上眼。
既然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没用。就当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吧,全新的人生!
一个绝顶俊美的魁梧身影霎时闪过她脑海,心头立刻一揪,急速狂跳。这是怎么回事?连脸都热起来了。
“放手啦,死胖妹,虹恩快被你勒断颈子了。”二哥不耐烦地嚷道。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病人。”
“还好,也没病得那么重。”只是浑身热度在一瞬间上扬许多。
“你好像每换到一个新家庭的头几天都会生重病,似乎成了你的老惯例。”
禧恩言者无心地随便一句,让虹恩尴尬地笑僵了脸皮。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倒希望你身子别太快好,否则我们就没有名目来探望你了。”
“你们想来就来,哪需要什么名目。”虹恩硬打起疲惫的精神强颜欢笑。
“你不知道,我和二哥来这一趟费了多大工夫。我们在你新婚隔天就来,一直被挡在门外,直到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这儿的总管才肯趁兰王爷不在的时候放我们进来探病。”
“他不准你们来看我?”
“何止,我看他是想断绝你和咱们克勤郡王府的所有联系。”
为什么?
“虹恩,我们不是纯粹来探病的。”二哥张望了一下门口,轻声道。“大哥有重要的任务要我们传达给你。”
“任务?”
“你听好。大哥最近不是在查缉一宗少女死亡案件吗?他就是在这事上头不小心得罪了兰王爷,所以对方才会报复性地逼我们家和他结亲。”
“这我知道,因为大哥在他背上砍了一刀——”
“没那么简单。事实上,是因为大哥知道了他就是杀害数名少女的凶手,他才故意娶走咱们家的人——”
“主要目的是为了箝制大哥。”禧恩抢着补了一句。虹恩眉头都皱了起来。“我……听不太懂……”事情怎会如此复杂?兰王爷
是个杀人凶手?“如果他是为了箝制大哥而与我们结亲,我们大可回绝他啊。”
“没办法,因为阿玛和额娘欠他一份人情,他利用这点逼得咱们不得不答应。”禧恩说遭。
“啊,对喔。”她这才头昏脑胀地想起自己仿佛也欠他一份人情。他专门用这种方式向人勒索人情债吗?
“你只要记得你该做的事就行。”
“什么事?”
“注意他是否每月初一子夜都不在府里,回来后身上有无血迹,是否带回什么东西,藏在哪里,与什么人联系,看看能否替大哥
留下什么有利证据……”
“你有听清楚吗,虹恩?”禧恩焦急地摇摇半昏眩的她。
“有。”再不换话题她头快爆了,“家里的人还好吗?”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禧恩奇怪地瞪她。“还不就是老样儿嘛。”
虹恩张口楞了一会,才尴尬笑笑。“那就好。”还好她没直接问说阿玛和额娘有没有太担心她,很焦急,或为了这场代嫁的差错
大吵大闹,否则她的脸可就丢大了。
将错就错地把自己嫁掉了也好,克勤郡王府养育她十多年,替大家解除这次危难也算是个报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八成就是这个道理。
虹恩下定决定地深呼吸后,睁开明亮的双眼,仿佛眺望到远方某个目标。
“你们回去转告大哥,他的交代我自有处置。”
“太好了,总算大功告成。”二哥吁了一口气。
“大哥的伤好些了吗?”虹恩披件衣裳勉强下床为他们倒茶。
“那只不死老妖早就好了,只不过故意使个名目不上朝,好在外头胡逛乱晃。”禧恩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回凳上。
“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去,天天在外头打探男人消息,一知道你的心上人最近没有远行,一直待在京里,就拼命想办法制造机会亲
近人家。”二哥哼了一声,傲然喝茶。
“那又怎样,总比你这个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娘娘腔来得有作为。”禧恩拍桌大骂。
“禧恩姊,请用。”虹恩伶俐地递上由衣箱中挖出的整盒杏桃酥,及时塞住火气。
幸亏这些嫁妆行囊当初全是她替禧恩打点的,深知吃的永远比用的重要。
“我追着男人跑有什么不对?他未娶、我未嫁,而且我暗恋他这么多年了始终没变心,哪像你们男人,四处风流还装正人君
子。”
“笑死人了,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的长相,凭你也配暗恋人家元卿贝勒?他不被你吓得恶梦连连才怪。”
“虹恩!你看他——”禧恩气抖地指着。“这死妖怪居然这样说我。”“禧恩姊,迎亲那天你究竟躲在哪里?居然没一个人能找
到你。”虹思一边好奇地问,一边搬出另一盒西洋朱古力,三人围坐一桌胡串。
刚才还肝火暴烈的禧恩突然羞怯得像个小姑娘。“也……没有躲到哪里啦,只是去趟西安门的洋教堂。”
“去洋教堂?”虹恩不解。“你去拜洋人菩萨吗?”
“她哪有那么清高,她是偷偷会情郎。”
“二哥。”禧恩真想拿他的脑袋去抡墙。
“会情郎?”虹恩兴奋地转向她。“你去见元卿贝勒了?有没有和他说到话?”
“哪……哪有可能。”追着他的身影六年多,他还不见得知道有她这号人物。“我只是……最近才打听到他偶尔会出现在洋教
堂,就……想在被逼婚之前去试试运气,看能否见他一面。”
“见着了吗?见着了吗?”虹恩急急追同。
禧恩嘟着小红嘴,丧气地摇摇头。
“啊。”虹恩一下子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关系,还是有希望的。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门踏打进他的圈子,现在你却知道了
他可能出没的地点,也算是小有进展了。”
“虹恩,还是你最好!”禧恩倏地扑抱上去,小小的身子差点被她向后扑倒在地。“我每次一提到这事,大家都只会笑我。”
“因为你的不自量力真的很可笑。”
“你欠揍!死妖怪。”禧恩恼得直接拿杯子泼他的狗嘴。
“喂。”二哥猛地弹起身子鸡猫子鬼叫。“你弄脏了我最喜欢的缎面夹袍!上好的江南料子,你就给我这么糟蹋了。”
“二哥,快用这个压一压,省得留下荼渍。”虹恩火速递上帕子。
“你给我记着,死胖妹。”二哥几乎泣血含泪。“你休想我会再带你出来,你就继续在家守你的禁足令。”
“虹恩。”禧恩吓得赶紧求救。
“二哥,别气了嘛,我替她给你赔不是好不好?你若是不带禧恩姊来探望我,还会有谁来看我?”
“谁教这个死胖妹老是故意惹我!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她气死。”
“可是……”虹恩脑筋一转。“二哥,你对京里所有的知名美女都了若指掌,那你有没有听过'风花雪月'这四个人?”
“风花雪月?”二哥登时眼睛发亮,双耳兴奋得几乎竖起。“你也知道她们的事?”
“啊?呃……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那真是绝无仅有的梦幻艳妓。”二哥一脸痴醉模样,崇拜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