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没有。那天真的是我主动提议要帮他,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牵连我的意……。”
“你难道忘了他是为什么向咱们家提亲?为了报复我砍了他一刀,为了遏制我调查他的杀人密谋,记的吗?”
“我记得。可是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他最后并没有娶到真正有利的报复工具,而是娶到没啥用途的我。”
“虹恩?”
“让我过去,大哥。”她早己不是只能靠人保护的小妹妹。
“你已经知道他的罪状,还想助他行凶吗?”
“我现在正想好好处理这件事。”她努力钮着被他紧抓的双臂。“大哥,放手!”
“你们兄妹情深的场面真教人感动。”阿尔萨兰突然如狂风般一掌击向大贝勒,他机警一闪,仍让猛锐的拳风在他颊上划出一道
血痕。
大贝勒想也不想地立刻暴烈还击,激战的拳脚声威然展开。
“住手,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滚开,虹恩!”
大贝勒在激战之际猛然一推,若非另一只巨掌火速箝住她的小手,她铁定会和整排长椅摔成一堆。
“大哥,住手!”她被萨兰顺势卷入怀中应战,猛烈的对战攻势就在她面前迎头击来。
“大哥,不要这样。”
她差点被自己吓坏的尖叫羞死,可她真的怕到了,一掌掌往来的狠劲几可打碎她整个脑袋。蓦地,暴怒的拳脚声被气恼的闷哼中
止。
“抓着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英雄好汉!”大贝勒愤然收手。
萨兰胜利一笑,刻意搂紧怀里柔软的小身子。“没办法,我天生就是无胆小人。”
“萨兰,你放开我,让我们三人就此把话谈开好吗?”她已经糗得快起火。
“好啊,可是你得保护我不受你大哥突袭才行。”他很干脆地松开手臂。“毕竟你是我保命用的挡箭牌。”
“当然。”她立刻果决地面对大贝勒。“我不会让大哥再对你动手。”
这个小傻子,连别人的讥俏也认真地拿来当回事!气煞大贝勒。
“我已经受够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让我们把所有问题一次谈开,一样样解决。”
“你既然受够了,何不直接回娘家来?”大贝勒怒斥。虹恩深呼吸,好一阵子才睁开眼。“大哥,我既然已经嫁出去,就绝对不
会再依靠娘家;我只想好好建立萨兰和我的家庭,可是你们的问题一直梗在我们中间,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是呵,真伤脑筋!”阿尔萨兰脾睨着大贝勒这根眼中钉。
难得萨兰如此支持她,她兴奋得愈来愈勇敢。“大哥,我并不想夹杀在你们的纷争之中,而且你们现在也算是姻亲了,问不公事
归公事,私情归私情?”
“谁跟他是姻亲。”大贝勒不屑。
“你瞧瞧。”阿尔萨兰懒懒一瞥。
“大哥。”她快被这两座巨人的气焰挤扁了。“先把什么查案的事放下,单纯地从一家人的念头出发,单纯地设身处地为对方想
想……”
“想个屁,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还有什么好想!”
“大哥,你的调查尚未定案,不要这么快就在萨兰身上定罪名。”
“他的杀人是事实、娶妻报复是事实、拖你一同趟这浑水也是事实,现在更明目张胆地拿你当挡箭牌。虹恩,老实说,我是绝不
可能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轻易饶过他。”
“为什么?你们只是在这件案子上立场对峙而已,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因为你大哥是‘四灵’的走狗,专门与我们‘四府’对立,坏我们的事!”萨兰狠笑。
虹恩眨着迷惑大眼,听不懂。
“简言之,‘四府’是替皇上暗中办事的一群人,而‘四灵’则是专门从中破坏的家伙。”一直静静观战的元卿冷然开口。
“那……大哥是在替坏人做事了?”
“我不是替坏人做事,而是阻止‘四府’独揽大权、作威作福的一分子。”
“他们哪有作威作福?萨兰就没有……”
“一,敬谨亲王府的元卿贝勒滥用职权,四处包屁他的人马;二,硕王府的麒麟双生贝勒一文一武,在各自的位置上结党营私;
三,和硕豫亲三府的御猫贝勒乘皇亲国戚之便,横行霸道,甚至替该杀头的家伙脱罪,也就是第四府的王爷——你的阿尔萨兰!”
阿尔萨兰懒懒环胸挑眉。“不错,很用功。要不要我摸摸你的头,奖励一下。”
虹恩脑袋里的漩涡愈转愈混乱,为什么看似简单的事会愈扯愈大?
“我不清楚这些……我只听过京里有'四府美男子'……”
“就是那‘四府’只不过不懂状况的市井小民将他们美化了。”大贝勒严厉指正。“虹恩,你不明白这世界的混乱,分不清好人
坏人,就不该听信阿尔萨兰的片面之词。你该相信的是我,一直疼你、护你的大哥。”
“你这说法又何尝不是片面之词?”萨兰冷笑。“你是可靠的好人,凡是你看不顺眼的就叫坏人,啊?”
“够了,你们别再吵了。我听不懂,你们说的我完完全全听不懂。”她愈发激动。“我只是要我的大哥和我的丈夫和好相处而
已,为何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我来替你把事情单纯化。”大贝勒知道该如何应付她。“我,是负责伸张正义、惩好除恶的人;他,则是负责滥杀无辜。手段残暴的人。”
“萨兰不是,他一点也不残暴……”
“他杀人,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大贝勒一举击中虹恩一直逃避的要害。
她的信心动摇了。是的,一切迹象都显示他的确是残杀少女的凶手,甚至连她都沦为帮凶。生命何其宝贵,他却毁了一条条无辜
的灵魂。无论她再怎么建立和谐的家庭关系,这项罪孽永远无法磨灭。
她抬头凝望阿尔萨兰时,他被她眼中破碎的勇气慑住。
这双眸子不曾如此看过他。尽管争执、挫败、难过,她始终有着全心全意的信赖,盈满期望。不知为何,她瞳中的矛盾与绝望,
令他有种坠入地狱之感。
他知道她想问,却又不敢问;想依赖,却又不能依赖;想逃避,却又不愿逃避。事实终究会粉碎自欺骗人的妄想。
她将所有信心全投注在他身上,此刻他却濒临失去这一切。
莫名的阴影猛然涌上心头,寒冷、空洞,他必须尽快抓住些什么!
“我没有杀人,虹恩。”
第七章
虹恩与大贝勒愣住,孤立角落的元卿,阴冷的神色始终没有一丝表情。
“你不觉得你的狡很幼稚?”大贝勒哼笑。
虹恩定定看着他,双眼盯也不眨。
“真的吗?”她同得极其轻柔、极其小心,宛如易碎的水晶。
阿尔萨兰咬紧牙根,发觉自己似乎从没这样打从心底地坦诚,仿佛丢弃了保卫自己的盔甲,暴露在危险中。
“我没有杀害那些少女。”
“睁眼说瞎话!”大贝勒狂暴指责。“为了逮捕你,我分派多少人在各处守候,目击了你的暴行,八具无头女尸现在仍未入土。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否认!”
“萨兰?”
面对她脆弱的质疑,他不耐烦地暴躁起来。
“我只有一句话可说,我并没有杀害她们!”
“你拿得出证据证明这一点吗?”大贝勒反问。
阿尔萨兰凝视虹恩担忧的神色,他几乎吐露,却在意识到一旁的元卿刹那吞回千言万语。“我不能拿出证据,但,我确实没有杀
死她们。”
“除了这句可笑的供词,你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借口?”大贝勒勾起嘴角。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我说的就是事实!”信也罢,不信也罢,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告白,愚蠢透顶。
“是啊,你没杀掉她们,所以那些女尸都还是活人是吗?搞不好还会在半夜爬起来,四处找自己的脑袋。”
“大哥,别再说了。”
“这种拙劣的说辞你也说得出口。”哼,看来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将无所遁形的危机。“别说是我不信,恐怕连三岁小孩也不会
信!”
“可是我相信,他说他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
“虹恩。”大贝勒谅讶瞪向她,怎么突然又倒回阿尔萨兰那方?“关于我和他的这件事,我会全权处理,你不必——”
“这不是你和他的事,是我们的事。”
“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凡事都得参一脚。“我在淡正事、公事、要事!这是多大的一件血案,牵连广泛,我贵尽多大心血
才走到这一步——”
“我也费了很大心血努力建立一个家,可是我的努力总会卡在你们的纷争上。你为什么要敌视萨兰?他是我的丈夫、你的亲人,
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
“我为什么要?他们'四府'那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成天耍诡计——”
“我不要你们吵架,我不要你们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我只希望你能试着相信萨兰,就像我相信你那样。”她娇弱地激烈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