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都洗完了他还是没打电话来,她都想打电话给他了。谷姨来和她讨论了半天婴儿房的装修方案,还给她看了几张效果图,辰辰觉得现在想这些有点早,谷姨却振振有词地说:要施工,还要把装修的味道都放干净,已经要抓紧了。
辰辰无奈地预感,看来爸爸和谷姨是铁了心要把孩子揽在眼皮子底下了。看着谷姨异常兴奋和期待的样子,辰辰突然有些内疚,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意识到因为她,谷姨甚至没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柔和的灯光下,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眼中的光异常闪亮,辰辰看这她,一直以来她还是下意识地抱怨她替代了妈妈的位置,可是……现在想想,到底是谁欠了谁已经说不清了。
辰辰歪着头默默地想,如果她是谷姨,这么多年来陪在一个男人身边,没名分,没孩子,她能不能做的像谷姨一样好?
“辰辰?”谷姨注意到她的走神,叫了她一声,“喜欢哪个?还是绿色的这套好吧,男孩女孩都适合,对眼睛也好。”
“谷姨……”她轻轻地喊了一声,“谢谢你。”
谷姨一愣,骤然抬头看她,辰辰没有避开她的眼神,拉她的手有点颤抖的握住,毕竟还有些生涩,“谢谢你。”她说,里面的况味,她和她都懂。
谷姨走了以后,辰辰盯着打开的电视发呆,她总怪唐凌涛爱的粗心,她似乎也算不得细腻。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眼挂钟,都快11点了,这个家伙也不怕打扰她睡觉!
“睡了没?”他后知后觉地问,声音有些慵懒,似乎带了些酒意。
“没,你喝酒了?”她简直要哀叹,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才迟迟没打电话来呢,真是高看他了,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嗯,喝了点儿,有应酬。你在干吗?”
“看电视。”辰辰撅嘴,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还认真的看了两眼屏幕,在放一个美食节目,支持人满手拿着小吃眉开眼笑地指着夜市上的各种小吃。她被吸引住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喂?”唐凌涛催促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唐凌涛,明天你早点回来,陪我去夜市好不好?现在电视正在放,我特别想吃老青小笼包。以前我和梅施以颉去吃过的,特别好吃。”
唐凌涛笑起来,“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会变馋啊?”
辰辰气不过,“不是我变馋,是你儿子想吃!”她栽赃嫁祸。
“我想要女儿。”唐凌涛一相情愿地宣布。
她不理会他,“答不答应啊,明天?”
“好——”他拉长调子,“怎么也得给我女儿一个面子吧。”
辰辰专注地看着午夜档连续剧,十分入戏,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接的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还不睡?”唐凌涛有些责备的问。
“白天睡多了。”辰辰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用工作啊?”
“我还有事。”唐凌涛笑了笑。
辰辰的心一拧,都快12点了他有什么事?还没等她问出口,他已经猜到了:“别瞎想,你下楼来给我开门。”
“啊?”她又惊又疑,他已经挂断电话,她也没头没脑地扔下电话往楼下跑。所有人都睡了,整间房子静悄悄的,辰辰气喘吁吁地打开大门,果然见他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小笼包外送。”他抬起手,把装着餐盒的塑料袋交到她手中。
辰辰愣愣地接过,脑子一片空白。
“不太好找,所以费了点时间。”他心情很好的说。
“唐……唐凌涛……”她抬起眼注视他,眼神迷蒙,“如果我睡了怎么办?”
“明天领你再去呗。你要是想吃什么吃不上会气的哭。”他瞪了她一眼。
她也想起没离婚的时候她和他因为披萨的争吵,“我那是气你不在乎我!”
他向下拉嘴角,“我看不像。”
“唐凌涛!”她跺脚,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甜蜜。
“我走啦。”他眯眼笑了笑,“明天下午来接你出去玩。”
“哎!”她情急拉住他,“累了吧,别走了。”
他微微歪着头想了想,暧昧地坏笑了两声:“还是不要了,难受。”
辰辰红着脸瞪他,恨恨甩开手,他又想到哪儿去了?!她真的只是怕他累!“赶紧走!赶紧走!”她赌气转过身背对他。
“嗯。”他真的下了台阶。
辰辰听见脚步声慌张地转回来,他已经走到了车边,她想叫住他,又实在不好意思。“路……路上小心!”她懊恼地嘱咐。
他在幽暗的月光下回头看她笑,挥手示意她进去。
紧紧贴在关好的大门上,辰辰握了握塑料袋忍不住微笑了,他的小笼包外送比硕大的玫瑰花束更让她高兴,他替她去买的时候心里想着她,就如同她收到小笼包的时候心里想着他一样!也许……她要的幸福就是这么的平凡,她只是要他心里有她。
他走了?她一阵不舍,把餐盒放在茶几上,快速跑上二楼露台,心慌意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他远去的车影。午夜的星空明朗纯净,满天闪耀的光点让幽暗的天幕如此生动。她笑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没走,他假装把车开出院子骗她,他还站在那儿,她的窗下。
唐凌涛也看见了她,她从露台的门里冲出来的时候他有点窘,下意识想躲,但是微微的灯光映亮了她写满失落和期盼的小脸。她那么急的跑出来,向他该离去的方向焦灼的张望,他的心一震,突然好暖。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她笑了,那么温柔,那么可爱。
不,他再不要离开她,不能离开她!
辰辰看着他突然向后一退,加速跑起来在一楼窗台上帅气地一撑,借力跳起抓住房子边的树枝,潇洒地一荡。他抓的树枝还细,他一用力立刻就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辰辰惊恐万状地向他伸出手,本能地想去拉他,声音都吓得凝固在嗓子里。树枝直直地掉落下去,一路发出哗哗的响声,落地脆响,他却凭借刚才的一拉飞身越过露台围栏,一把搂她入怀。
“你吓死我了!你吓……”他的唇霸道地吻上来,她的话自然断了。
“别走,别……”呼吸地间隙,她喘息着说,手环上他的颈子,她不羞涩,她就是想他,就是要他!
他也动了情,打横抱起她快步跑向她的房间。
彼此解脱束缚的时候,她甚至比他还急切,这个总是假装离去的家伙,其实从来就没离开过她!不需要任何技巧,不需要任何撩拨,她有些固执地跨上他腰腹,此刻她要的不是愉悦,不是yu|望,她要的是他这个人!
压坐下去的时候有些疼,她shen|吟了一下,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和他结为一体,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唐凌涛震动地望着跨坐在他身上的这个小女人,这个用全部炽热包容他的女人……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柔媚,那么动情,她微染情|yu的清纯大眼里,他看见了自己,同样动情的自己。
在他于她那么多次爱欲纠缠里,这次是特别的,她给予,她也索要,她承受,她也主导。他第一次这么激动,不止是身体,更是整个心灵,他终于得到了她,得到了她的全部!
天色微蒙,早起的鸟儿已经欢畅的啼叫,浑身酥软的她伏卧在他满是汗水的健美胸膛上,呼吸已经渐渐平复,心情却还是那么起伏。这幸福感觉,犹胜他们的第一次。
“我有点担心。”他皱起眉看过于娇媚的粉红纱帐的顶棚,“我昨天喝了酒,那个射进去了,孩子会不会醉了啊?”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气得捶了他一下,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没情调就是他的绝症!
“哎呀!”她突然痛苦地捂住肚子,整个人都蜷起来。
“辰辰!”唐凌涛脸色顿时惨白,腾地起身搂起她,肝胆俱裂,“怎么了?孩子有事?!”
她疼地眉毛都拧在一起,手死死掐握住他肌肉紧绷的胳膊,“我……我……”
“辰辰!”他吓坏了。
看着他关切焦急的表情,她突然促狭的一笑,终于她也得逞一把吓吓他。“我——要尿尿。”
“你!”唐凌涛咬牙切齿,死死瞪着她,恨不得一把掐死,却又怎么舍得呢?
和唐凌涛一起拉着手下楼的时候,辰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谷姨抬眼看了看他们,心照不宣地暧昧一笑,抿着嘴不说话。戴明力闷闷地坐在沙发里,见他们下楼,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唐凌涛还坦然自若地向戴明力点头问好,辰辰相当佩服他的无耻,“老爷子,我从今天就搬来住了啊。”他轻松自在地坐进戴明力身边的沙发像说天气似的宣布,把辰辰也拉在身边坐下,辰辰也想显得超然一点,可脸就是不争气的阵阵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