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主人的儿子就是你,你和你爹走避到瑞华山里过活,你打猎,拿猎物到城里卖,藉以养活你爹和你自已,对不对?”
叶浪低头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不隐瞒的点点头。
“现在你明白我的身分了,还敢和我在一起吗?”这是叶浪说出自己身世的主要原因。
欢欢眼圈儿红了,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硬咽,“你怎能受那么多的苦,遭遇这样的不幸呢?世上又怎会有那般可恶的坏人,他们怎能这样对待你和你的家人呢?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说着说着,欢欢忍不住倒入叶浪的怀中哭泣,为叶浪的不幸,也为他的家人难过,这是个多大的打击,他却要一肩扛下,叶浪太可怜了。
叶浪没想到欢欢会哭,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就像感同身受一般,让他好生感动。也使他的心起了莫名的感觉,欢欢像是代他哭出了他的悲愤。
从事发到现在,他没让自已掉过一滴眼唳,所有的恨怒全锁在他心中,闷得他难受却无法发泄。
如今欢欢的眼泪代他发泄了压积在心中的郁气,让他的心舒坦,也没那么难受了。
“别哭,小紫儿,别哭了,我没事,已经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哭!”他搂着欢欢喃喃地安慰着,是说给欢欢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仇,仍是要报,但心中郁气已少了诈多,让他能更坦然地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欢欢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叶浪,“你要报仇是不是?让我告诉我爹,请爹帮你好吗?”
叶浪笑了笑,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摇摇头,“我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我不会假别人的手报仇的。”
“那你会恨危险的。”欢欢担心他。“我明白,但我不会有事的,人说‘邪不胜正’,得到报应的会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要担心的也是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叶浪冷然一笑,月光下看来有如索命的阎罗,让人心惊。
但是欢欢不怕,她清楚要怕的是他的仇人,他们绝逃不开叶浪的复仇!
叶浪喜欢她眼里的信任,使他很有男子的尊严,他解释今天晚来的原因,“我爹的病发作了,我送他到城里看大夫,所以拖到此时才来有你,让你久等了,真对不住。”
欢欢笑了,伸手顽皮的点点他的唇,“又说对不起,又见外了,你这不是来了吗?又怎会对不起我呢?”
叶浪也笑了,吻了吻唇边的白玉手指,“对,我错了,我改好不好?以后我们就约在这时候见面好了,可以吗?”
欢欢点头同意,“白天你要打猎,要照顾你爹,晚上就将时间给我,这很好,就约在这时间了。”
叶浪高兴欢欢的体贴,又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但随即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不过,你能长久留在观云别庄吗?何时要回瑞安城里呢?”
这也是欢欢的难处,但爹该会同意她留在山上的,尤其她就要嫁人了,留在山上照顾娘的墓、静静心,这理由爹它能接受的。只是她担心爹和二娘若想上山来陪她,那她就不方便再和叶浪儿面了。
还有和文家的亲事,这是最大的问题,她却不知要如何解决?
“怎么,为何不说话?有困难吗?”叶浪关心的间。
欢欢急着摇摇头,“没有,我可以留在别庄,暂时不回城里去。”她现在还不想让叶浪知道她已定亲的事,找个好机会再告诉他吧。
叶浪满意的笑着,脸颊贴近了欢欢的脸蛋,闻着她的体香,有些心醉神驰。这一晚,因为叶浪敞开心胸谈身世,让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
但是,欢欢刻意隐瞒亲事一事,也是两人之间最大的危机了。
第四章
每晚当月上树梢时,就是欢欢最开心的时候了,她仍是每晚早早地就寝,然后等丫鬟们回房休息后,再起来去见叶浪。
两人在一起时,除了互诉衷情外,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相处的时光美好又甜蜜,除了一直藏在欢欢心中说不出口的亲事外,一切都太顺遂了,美好得不像真的,也好得让她感到不踏实。
而杏儿和桃儿也知道郡主晚上私自出别庄的事,但她们从未见过郡主这般的快乐过,郡主愉快的笑容让她们不忍心揭穿它。既然郡主和文家的亲事是事在必行,无法反悔,那让郡主多开心些时候地无妨啊!
今天从王府传来了一个消息,文克烈--欢欢的未婚夫婿已经到府里了,也和王爷敲定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十。他也要留在王府里作客几天,以便讨论嫁娶的细节,而且他也有可能会上山来看欢欢。
这消息让欢欢愣了愣,下个月初十,这么快,只剩一个月了呀,怎么办?难道她真要嫁给文大哥吗?
不,她不要,除了叶浪,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男人了!
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事情摊开说清楚,趁文大哥在,这是说明白最好的时候了。
“杏儿,让车夫准备车子,我要回王府。”欢欢吩咐。
杏儿听令下去准备。
在马车里,欢欢异常的沉默,她不说话,杏儿和桃儿也不知该说什么。
马车入城了,离王府越来越近,欢欢的心就越来越忐忑不安,若非叶浪的身影支撑她,她会没勇气面对爹和文大哥的。
马车回到郡王府后,欢欢在杏儿和桃儿的扶持下步下了马车,而爹和文克烈已闻声走出。
“看看这丫头,见克烈来了,就赶着下山回来,而爹请了许多次,还是不愿回府,‘女儿外向’,看来造话还真不假呢!”颜永展取笑女儿。
“爹!”欢欢的脸涨红了,爹的玩笑话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姑娘家脸皮薄,你道么取笑她,她会害羞的。”王爷夫人--也就是欢欢的二娘忙上前为女儿解围。
欢欢不自然的笑了笑,倚身行礼,“爹、娘,文大哥。”
“欢欢,好久不见了。”文克烈略弯身回礼,微笑的注视着欢欢。
欢欢低垂着眼脸,回避文克烈的眼神,咬着牙,心中很不自在。
“走,到大厅里谈,别都怔在这儿。”王爷夫人挽着女儿,拉着文克烈走入大厅。才刚坐定,王爷夫人就开心的向欢欢道喜,“好女儿,想你也该知道下个月初十要成亲了吧,这真是太好了,我和你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见你有好归宿,我们也能向你的亲娘交代了。”说到后来,她眼角含泪,如同是要嫁出自己亲生的女儿般。
欢欢虽非她所亲生,但她对于欢欢和自己女儿幸幸的疼爱是无分轩挽的,她真心为欢欢感到开心。
“克烈,我就将我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不能欺负她。”
颜永展真心托付,希望女儿嫁得好。
文克烈站起身向王爷利夫人保证,语气肯定地税:“王爷、夫人,请放心,克烈会尽全力对欢欢好,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克烈可以用生命保证。”
王爷和夫人听了这番话当然很高兴,直持赞欢欢有福气,找到这般的好夫婿。
欢欢表面微笑,心中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情形不是她所要的,她赶回来是要提出退婚的事,但看到大家欢欣愉悦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吞下,不知要如何开口,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欢欢,欢欢……”颜永展叫了几声都没听到女儿回答,不禁提高音量又叫了几次。
欢欢直到桃儿拉了拉她的衣袖才四周神,忙看向爹间道:“爹,什么事?”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城北的荷花开得美丽,克烈想去看看,你就陪他一起去吧!虽说礼仪上未婚夫妻不该相偕出门,但你们就要成亲了,这种死规矩就别管了,好好去玩个开心吧!”颜永展边笑边说,他不是个不开通的父亲。
欢欢直觉想拒绝,但想到这是表白的最好时候,不得不咽下到嘴边的话,垂下眼睑表示没意见。
“我也要去。”七岁的幸幸拉开嗓门,小手捉着文克烈的手。
“你去做什么?病才刚好,不可以到处跑,别去了。”王爷夫人断然拒绝。
“我不管!我要去,我要和克烈哥哥一起去,我要去!”幸幸巴着文克烈,坚持一定要跟去。
文克烈蹲下身子摸幸幸的头,笑着说道:“幸幸乖,你身子不好,今天就别出门了好吗?改天克烈帅哥再专程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专程带我出去玩,就只能有我们两个,不能让起他人跟才行哦!”幸幸开出条件。“好,就只带你一人,不让其它人跟着。”文克烈好脾气的哄着小幸幸。幸幸高兴的点点头,答应不再跟了。
王爷夫人笑着摇摇头,“终是说好了,不过要出门也要等用完午膳,我已吩咐膳房准备了,用完午膳再出上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