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前,文克烈和幸幸在争执着。枫红别业后面的一整片山地都是属于文家的?业,山上有几座伐木场,有工人在那儿伐木、整木,再将一段段锯好的木材运送下山,交给相关的?业处理。这是文家代代相传的祖业,也是枫红别业的主要财源。
而文克烈固定每隔一段时日会上山巡视。“上山的路崎岖不平,不能和平地相较,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这不是去郊游踏青,幸幸听话,乖乖留在家里,文大哥巡视完马上就回来了。
”文克烈劝着幸幸。
自上回幸幸在树林受惊之后,至今也快半个月了,文克烈对幸幸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有了前车之鉴,无论走到哪里,他一定带幸幸同行,幸幸是因祸得福了!
文克烈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幸幸的任何要求,也习惯去疼她、顺着她的意,因此他也不再费心要自己和幸幸画清界线,他心中隐约明白,他和幸幸之间的关系是难以理清了。
文克烈也知晓娘和幸幸的投缘,娘疼幸幸就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两人是亲如母女。更别说整个枫红别业里的佣仆管事们,他们全将幸幸当成女主人看待,对幸幸是尊敬又服从,让文克烈不得不佩服幸幸的魅力。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能说什么?索性就顺应自己的心意,好好的对幸幸。
不过,对于未来的事,他仍是不愿多想,而幸幸若对他问起较敏感、亲密的事时,文克烈也都是用微笑敷衍带过。
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幸幸和自己的新关系,在他想通之前,说什么都太早了。
而幸幸也不着急,这么多年都等了,实在不必急在这一时,只要文大哥能对她好,而且正视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就很满足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文克烈和幸幸之间的感情也在一天天的增加。
只不过他太疼幸幸了,倒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要去,文大哥,幸幸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伐木场呢,文大哥你就带幸幸去看看嘛!”幸幸说理说不通,改成了撒娇。从她两天前知道文克烈要上山看伐木工人时,她便很感兴趣地决定一定要随着去,所以她连男装都事先准备好了,换上男装,文大哥就不能以女子不能去的理由来阻止她了。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幸幸,你就好好的待在枫红别业里,不可以去。”文克烈也板起了脸,为了安全的理由,他不能带幸幸去。
幸幸嘟着嘴,眼眶开始红了,她满脸委屈的看著文克烈,怯然欲泣。看她要哭了,文克烈就乱了手脚,幸幸并不常用哭来达到她的目的,但,只要她一哭,没有什么事是文克烈不能答应的。
“别哭,不要哭,你……唉!好,好吧!文大哥就带你去,不过,你要保证会好好的跟在文大哥身旁,一定要听话,绝不乱跑。”他无奈的提出要求。
幸幸连忙点头,笑着保证,“幸幸保证一定听话,文大哥绝对可以放心。”
“对你这样的鬼灵精,文大哥能放心才怪。”文克烈点点幸幸的额头,实在拿她没办法。
他挑了几匹矫健的母马让幸幸骑骑,看人、马都能配合得最好,才选那匹马当幸幸的坐骑。
同行的随从都准备好了,文克烈交代幸幸要紧跟着他,一行人就出发了。
山下还是闷热的夏天,上了山后气温马上就降低了,凉爽宜人。
一路从山下上山,景致也逐渐不同,初时是矮小细瘦的树林,渐往上,树木就越长赵高大,大约经过一个时辰的路途后,他们就来到了离枫红别业最近的伐木场。
那是从山上开恳出的一块平地,住着十多户人家,炊烟袅袅,围篱村舍,俨如一个世外桃源。
幸幸睁大眼,好奇的看着,这就是伐木场吗?怎么和她想像的不同?她以为会看到许多木材,和一堆工作的工人呢!
文克烈首先下马,再扶着幸幸下来,向她说明。
“这些人是在山上工作工人的眷属,工人一上山便几个月不下山,为免去他们思家之情,工人们可以将一家妻小给带上山,如此一来,工人的生活起居有人照顾,山上的日子也就不那么枯燥了。”
幸幸点点头懂了,文大哥不单照顾工人,也照顾工人的家庭,由此可以明白,文大哥是个善心的好老板。
幸幸他们走入村落时,各个家里的人员马上都出来迎接,看见这些人对文大哥的尊敬,幸幸也同样感到好光荣。
文克烈关心的询问那些妇人山上生活的情形后,才带着幸幸从村子旁的小径向山上走。
“文大哥,我们要去哪?”幸幸看看四周,出声问。
“伐木场啊,你跟着来不就是要看伐木场吗?”文克烈拉着她的手回答。
“刚才那个村落不就是了吗?”
文克烈笑着转回头看着幸幸解释道:“那只是工人们住的地方,伐木场若看不到任何的树木,哪叫伐木场呢?”
幸幸恍然大悟,那她的想法没错啊,只是太快下结论了。
步行时间大约是一刻钟,在茂密的林子里,幸幸看到了一处被开恳出的空地,上面整齐的摆着许多的树木,有的已经锯成了一块块的木头,有的还是整株没有处理,空地上,数十名壮硕汉子正在勤奋的工作着。
见到文克烈来,工人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文克烈打着招呼,之后又继续工作,只有工头跑来招待他们。
文克烈询问工头工人们的情形,也问山上伐木的情况,他们坐在树旁的木椅上谈起了公事。
幸幸听听觉得无聊,眼儿在周围转了转,好奇的想到处走走看看。
“别走远了,也不准走到树林里。”文克烈停下和工头的对话,交代着幸幸。他明白以这丫头的个性,不可能安安静静地等他谈完公事的。
幸幸点点头,如蒙大赦般开心的到处逛。
这伐木场真大,堆放了成千上百的树木,像一座小山似的,看工人都是几位合力才能移动一棵树木,可见得这些树一定很重了。
幸幸好奇的东转转西看看,突然一只松鼠出现在树枝上,,引起幸幸的注意力。它歪着头看着底下的幸幸,然后前脚展开,竟是一对翅膀,体态轻盈的由这颗树半飞半滑的飞到另一棵树上。
幸幸从没看过这么有趣的事,忍不住拍手喝采,还孩子气的在树下对着飞鼠招手。
“小飞鼠快下来,下来让姊姊看看你好不好?快下来,下来啊!”她边说边笑。
“可惜小飞鼠听不懂人话,否则它就可以认识一个美丽的姊姊了。”突来的男子声音在幸幸身旁椰揄着。
幸幸飞快的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男人,他长得好高,比文大哥还要高,肌肤黑黝黝的,一头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衣着不整,前襟全敞开了;而那张脸绝不能算是慈眉善目,说是满脸凶相还差不多,当他用墨黑的大眼睛直瞪着幸幸看时,好像要将人看透一样,在他眼前,似乎任何人都无所遁形,他身上那股深沉的气势也让人心惊。
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山上当工人?
那男人看着幸幸的眼神有些改变了,带着一抹欣赏,没有几个男人敢如此和他对视,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勇气可佳。
“你不怕我吗?小姑娘。”低沉雄厚的嗓音正符合他的模样。
“为什么要怕你?”幸幸不服气的回瞪他,她姊夫也有一双霸气的眼睛啊,初时看到会有些害怕,久了就没感觉了,尤其看多了姊夫在姊姊面前的温驯样,她根本就不怕看起来凶恶的人,说不定这样的人会比一般人更温和呢!
“问得好。”那人听到幸幸的回话,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将小飞鼠给惊走了。
“啊,小飞鼠。”幸幸失望的看着空空的枝头,恼怒的对着那黑黑的男人叫道:“喂!你吓走了我的小飞鼠,我要你赔我一只。”
那男人饶富兴味的看着幸幸,仔细地打量她一番后,笑笑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呢?”幸幸高傲地头一抬,不高兴的顶回去。
那男人也不以为忤,自动报出姓名,“我叫云剑龙,要你的名字和住址是因为我捉到小飞鼠后,才可以将小飞鼠送去给你啊!”幸幸被逗笑了,边笑边对着他摇头,“你真有趣,不过,小飞鼠该是属于这片山林的,将它捉下山只会害死它,还是放了它好。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谢谢!”
美丽的女子又有善良的心,云剑龙对幸幸更是赞许了,他也对幸幸回以笑容。
幸幸看着云剑龙的笑容,兴奋地大叫:“喂,云剑龙,你笑起来还真好看呢,有笑容的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像什么?”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