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瞪著风袖月,气怒不语,他不相信凭两个小丫鬟能减下多少钱!
「若真能降低价钱,给她们也无妨,如今更重要是找到传染源头,风姑娘,我们去办这事吧!」天龙真挂心此事。
「这地方也不大,查个传染源不会太麻烦,先等一等,我要看看小金、小银办事的成果如何。」风袖月不急,等著看结果。
天龙真也只能将事情按下,等待风袖月。
没花多少时间,小金、小银就谈完事走回来,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没谈得很顺利,这让靖平露出看好戏的高兴模样。
「靖平。」天龙真看了下属一眼,意思是要他小心说话,别再惹纷争了。
小金、小银来到主人面前,「主人!」
「如何?」风袖月看著两个婢女。
「成绩不是很好,奴婢和小银和药店老板商量後,老板们决定要收五百两银子,只肯减三百两,奴婢们做得不好,请主人恕罪!」小金回答。
「五百两,这……」靖平张大了眼睛。
天龙真也很讶然,减了三百两叫做得不好,那能称为做得好不是就完全不用银子了,难道风袖月有这样的本事?
见到他们的惊讶,小银了解的点点头,「若是主人出马,不但能不花钱,十之八九他们还会奉上银子给主人呢!」
「哪……哪有这样的事,骗人!」靖平不自主叫道。
风袖月没理会靖平的鬼叫,只面对两个婢女,「虽然成绩不很满意,但是也算可以,你们还需要多努力学习。」
「奴婢明白。」两个丫鬟恭敬回应。
风袖月转头看著天龙真,「我们去查传染源吧!」
天龙真便要两个属下处理广场上的病人,让这些病患先回家等待,药材到时会一一分送到各个家里,再叫他们推派熟悉的年长住户带路,以助找出传染源。
「小金、小银,你们拿了不少的零用钱,也去帮忙吧!」风袖月也交待两个婢女。
「是,主人。」小金、小银愉快回应,跟上靖平、左忠。
很快的,左忠就带了位年约六十头发花白的陈爷回来,陈爷是少数没被赤痢传染的幸运者,也是这里居民尊敬的长老,身体健朗的他为天龙真和风袖月引路,由广场走入弯弯曲曲的小巷,沿路介绍著此地情形,「镇东大约住有数百户人家,我们都是佃农,男人白天外出到镇外田里工作,近傍晚才会回家,所以大多只有女人在,这边的住所较狭小,不过靠近镇心,因此环境比较好,越向东就越差了,因此这里得病的人也较少。」
天龙真见巷子那一边是一整片的围墙,围墙建得又高又厚实,好奇问起,「陈爷,怎会有这片围墙?是做什么的呢?」
「哦,这是钱府的围墙,钱府是镇里最有钱的富豪,镇外有大片土地,镇里也有许多酒楼、布坊等事业,非常的有钱!」陈爷回答。
「清河镇里的有钱人不是都住在镇西吗?陈府怎会在此呢?」风袖月疑问。
「钱老爷是例外,镇东这一大块地方,除了我们贫民所占去的一点地方外,其馀一整片地方都是属於钱老爷的,此地的佃农都是租钱老爷的地耕种,哎……说来我们会穷困至此,也是因为钱老爷的关系!」陈爷叹口气。
这种带著委屈的叹息,已经很明显点出有富欺贫的意味,天龙真便顺著话说:「陈爷,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陈爷对天龙真恭敬一笑,「公子啊,小老儿明白你一定是有钱又善良的富家子弟,才会来此义诊造福我们贫民,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山还有一山高,这钱老爷有钱有势,公子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恩情,我们不想连累公子,您帮不了我们的。」
一旁的风袖月轻声笑出,「陈爷,你太小看这位天公子了,不管那个钱老爷多有钱有势,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啊,而他除了皇帝扳不倒外,其馀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他铁定帮得了你们的!」
「女大夫,你的意思是天公子很能干,不管什麽事都难不倒他罗,连地方官他也不怕吗?」陈爷小心问起。
「地方官有什麽可怕,只要天公子手一挥,马上可以叫他人头落地的。」风袖月不在意轻松说。
陈爷听得瞪大眼咋舌,「真……真的?!」
天龙真忙抢话解释,「呃……她……她的意思是……我会有管道可以解决,即便有权有势也要照理而行,所以陈爷你可以将所有事都说出来,我会想法子作主的。」他微皱眉的看了眼风袖月,示意她别乱说话,却得到她顽皮的挤眉弄眼。
陈爷点点头,「这也不是秘密,公子想知道小老儿就说了。这该从五年前的那场大旱灾说起,原本这里大伙人以前都是住在镇外,那时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种稻、种菜,日子虽然没大富大贵,但也足以温饱,是连著两冬的大旱使得大家日子难过,这时铁老爷刚从外地搬到清河镇,见这样的情形就表示想帮忙大家,他愿意出钱让大家将地暂时抵押给他,大家一起度过这苦日子,众人见他说得诚心,纷纷相信他,用了极低的价格将地抵给了钱老爷,哪知当旱象过去後,众人想拿回地,钱老爷却将地价提高数倍,大家付不出来就只好沦为佃农,统统被赶来这里生活,而钱老爷又每年涨高租金,令大家都要勒紧裤带过日子,生活自然是越来越贫困了,加上这场莫名的病让大家都怀疑难道连老天都要收我们这些穷人吗?若不是有公子的相助,後果真教人难以想像了。」他愁苦的连连再叹气,天龙真听的眉头打结,而风袖月还是一样的娇甜语气,「原来这围墙後住的不是好人,不过却有著金山银山的财产,嗯……很有趣!」媚眼流转,她想著自己的心事。
而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天龙真清楚的很,提醒她,「你的敛财计画可否先按下,我问出的传染源该是水井,陈爷,你能带我去水井看看吗?」
「公子,水井是在这方向再过去点,小老儿带二位过去。」
一段路後,巷子底端是个小小的空地,中心就有口水井,而井旁的地上堆了不少的垃圾显得很脏乱,而且空气中还飘散著屎臭味,教人难以忍受。
「你们全部人就喝这井里的水?」天龙真讶然。
「是啊,这里也只有这口井可以用。」陈爷回答。
风袖月寻著难闻的气味来到围墙边,轻一跃就跳上了围墙,看了看後回到地面,告诉天龙真,「围墙後是钱府的猪舍,肮脏的粪水都流到外面渗入土里,对这口水井有著严重影响,井的四周也很脏乱,井水怎可能会乾净,传染源绝对就是这里。」她可以肯定,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桶打起一桶水,略为黄浊有些异味的井水完全证实了她的推论。
天龙真看了眉头更是打了三四个结,「这井水绝对不能喝了!」
「可是除了这口井外,我们也没有别的水可以喝了。」陈爷一听井水不能喝,登时紧张了起来。
天龙真看著陈爷,「这附近难道就没有别的水井了吗?」
「有是有,可是……」陈爷篇难的无法启齿。
「可是什么?」天龙苌追问。
「可是井是有主人的,而且就是钱府的对不对?」风袖月一想便明白,离此地最近的不就是钱府吗!
陈爷钦佩的看著风袖月,忙点点头,「钱府里头有五座水井,有两座就在围墙的另一边,是距离最近的水井,不过钱老爷绝不可能同意让我们使用水井的!」
「这就由不得他了。」民众的苦难教心慈的天龙真怒火上升,难得他脸上少了温文谦和神情,多了份专断雾气,撂下话他就迳自先行离开。
「天公子怎麽了?彷佛很生气般!!」陈爷对天龙真的行为有些惊讶。
「他去为你们找水喝了,陈爷,告诉这儿的民众,这口井水不能再喝,家里留下的菜饭也不能吃,我会为大家解决吃喝问题,这事就托你办了。」风袖月吩咐陈爷後,也急急追赶天龙真。
步履轻盈的来到绷著张脸的天龙真面前,阻去他的路揶揄道:「耶,想不到你生气的模样还挺好看的呢!」
天龙真没有笑容,「我有重要正事要办,没时间和你开玩笑,请让开!」
风袖月乖巧的往旁一站让路,在他经过身旁时出声,「好脾气公子生气了,会有什麽样的决定呢?一嘛是直接找上多行不义的钱老爷,准备义正辞严的说教叫恶人变善人,自动让出水井做善事,或者乾脆到官府衙门亮出金牌表示身分,以太子的吓人地位解决这事不就像吃饭喝水般简单,只是这不就成了仗势欺人,和那位钱大爷的做法又有什麽不同呢?」
天龙真停下脚步,回头看著她,「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他能相心到的也只有如她所说的那两种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