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泛日扬起嘴角,“敢斥责我,不错,你进步了,可还有什么意见吗?”
他似喜似怒的回答让她心更是一阵惊慌,忙解释,“我不是……斥……斥责你,只是……只是……”
“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赫泛日将她更拉近自己。
看着他越加靠近的脸,她脸泛红的低下头,结巴的挤不出一句完整话,“我……我没……没……说……”
“说什么?我听不到啊!”赫泛日拉近她,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
天凤姝脸更红了,忙想拉开两人距离,“我……没说……什么啦,你别拉……拉着我,放开,放开……我!”
“什么?好小声,我真听不清楚你的话,你说什么啊?”赫泛日不只拉手,另一只手臂也围上来,阻去天凤姝的退路。
他又在欺负她了,天凤姝有些生气的抬起头,“你是故意……哇啊!”没想到会对上他放大的脸孔,让她惊喊声,连忙手抵住他的胸,头急往后仰。
“你……别……再靠近了,放开,放开……”她用力想推开他,但背后的铁臂却文风不动。
“给我个放手的理由,不过可要顺畅不能结巴停顿!”赫泛日考验她。
“你……怎……怎可以……”
“又结巴了。”
“我……我……你……”
“还是结巴!”
“我……呃……”
“不行停顿!”
现在的天凤姝何止脸涨红的和煮熟的虾子一样,眼睛也浮满了屈辱的泪水,她怒极的抽回自己的手捶打着赫泛日,“你……为何要这样欺负我?我和你无仇无恨啊,我都已经被你抓到山寨里来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戏弄我才够?太过分,你……太……太过分了!”她语气哽咽,但泪水仍紧锁在眼眶中没落下。
赫泛日却是一本正经评论,“理由不错,不过还是有结巴,但是你竟然敢出手打我,你的胆子倒是变大了。”他斜睨了她一眼。
天凤姝真被激得生气了,气得忘了害怕,气得出口顶撞,“是,我胆子变大了,你想怎么办?打我吗?还是将我关起来呢?”
赫泛日耸起眉头,“这些倒是好提议,公主的光临,一定能让寨里的地牢蓬华生辉,牢里的蟑螂老鼠们也会很欢迎公主的。”
这话又将天凤姝刚扬起的气势给吓跑了,忙惧怕表示,“我……我是开……玩笑,你……别当真啊!”
“我可从不说玩笑话,那现在我是不是该喊下人来带你去地牢了呢?来人— —”
“不要啊,不要!”天凤姝惊吓的顾不得男女之别,急忙伸手掩住了赫泛日的嘴,阻止他叫人。
赫泛日拿下她的手,摆出严肃语气,“我一向言出必行,而你不也胆子变大了,敢反抗还敢动手反击吗?那小小地牢又有什么可怕呢?”
“不……不要,我还是会怕的,我也不是故意……打你,我愿意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别生气,也别抓我去地牢,不要抓我,不要!”天凤姝用力的摇头。
“不要吗?也许你会喜欢那里呢!”赫泛日放开她的手,手指轻佻的勾下了她小小下巴。
天凤姝哪敢再闪躲或再有意见,期望地看着地,“正常人怎可能会喜欢地牢,你……你就别再吓我了!”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她表情有无奈有恳求,还有一些教人心怜的委屈害怕,紧揪着地。
赫泛日的心又没理由的抽动了,不自觉放缓语气,“我真吓着你了?”手掌改为轻抚柔细的粉颊。
他突来的柔情让天凤姝有惊讶也无法抗拒的受他吸引,看着他的眼睛无法别过目光,轻点下头乞怜般回答,“我真会怕,不要吓我。”
她柔弱的惧意教人看了好心疼,赫泛日收紧手臂拉她更加贴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怕!”轻声的低语因为彼此的距离越贴近而越似呢喃,两人如中了迷咒般,呼吸纠缠着,四片唇也在止不住的吸引力下眼看就要碰触了。
蓦然门被重敲了下,接着马上就被推开,雷行宏亮声音迎面响起,“老大,新兵训练……哇……”没说完的话被怪叫声打断。
赫泛日忙放开天凤姝,不过不该被看到的事还是被见着了,但他依然是冷静沉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淡淡吩咐天凤姝,“我有事忙了,你离开吧!”
天凤姝连看都不好意思看雷行,莲步急急的快速离去,窝在自己地毯上的虎王也一跃跳起随行而去。
— — —
天凤姝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驭日,回到客房外园中的凉亭里,那是她最常来赏园景的地方,她坐在石椅上,心如同小鹿般乱撞乱跳!
天啊,她疯了吗?她怎么可以毫无抗拒的和他做出……那……那种事?倘若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是否真的会……会……顺着往下想到接下的绮丽画面,“啊……”她用手掩住睑低声惊叫,天啊……她根本不敢想像那是什么样子,真是羞死人了!
她不晓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为何会和赫泛日那么的……呃……接近?她真……真是无意的,但一切就是如此的顺其自然,她哭了、他安慰她,然后……挫败的呻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再有下一次……不……不会再有下次了,也不能再有下次,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也别忘了他是个土匪头子,他们有如云和泥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不论他是故意或是无心,但他们的立场是全然不同,她都不应该和他太接近,她一定要记得。
虎王见她一直低着头,大头颅凑到她面前,轻吼了两声表示关心,天凤姝抬起脸,伸手搂抱着虎王,“还是你最好,全寨里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这个充满花香的园子里,最常听到的就是啾啾的麻雀叫声,不过这时却突然传来嘹亮的鸟叫声,清吟婉啭响遍了整个园子,也传入了天凤姝耳里。
她脸色骤变,急忙抬起头,这声音好像是……她听错了吗?焦心的再侧耳倾听鸟叫声,那清脆如歌唱般的鸣声,是它吗?在她惊疑未定时,一只有着金灿羽毛的黄鹂鸟已经飞入凉亭里绕着圈圈发出快乐的鸟叫声。
“小金子!”天凤姝立刻跳起,对着黄鹂鸟欢声大叫,并且伸出了手臂。
黄鹂鸟边叫边放慢速度,缓缓停在天凤姝的雪白手指上,再不停的发出短叫声,好像是表达它的欢欣。
天凤姝更是狂喜,“小金子,真是小金子,你竟然能找到我,哦……我最乖的小金子!”她高兴的将手上小鸟贴近脸庞,心情激动极了,有如见到亲人般,小鸟也鸣叫个不停,不时还亲匿的轻啄啄天凤姝。
“小金子,父王和娘亲可好?他们有没有很担心我?是不是已经派禁卫军来救我了呢?你好吗?平儿、安儿有没有记得喂你吃东西呢?”明知道小金子无法回答,但她还是傻气的问了一串问题,看着手上的鸟儿,天凤姝无法自已的红了眼眶,慢慢的泪水就漫过了眼眶如断线珍珠般不停滚落。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被抓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山寨,身边既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以作伴,还要面对个性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赫泛日,谁能明白她心中最多么的无措不安,多希望禁卫军能赶快攻上来救她,免除她的害怕恐惧!
她好想家人,想父皇、想娘亲,也想伺候她的平儿、安儿,还想念她的玉妹宫,在熟悉的宫里,她不用害怕身旁没人陪伴,也没有任何能让她恐惧的地方,所以她更加想念的是那份安心感。
一直抑制在心中的思家情绪爆发了,她真的好想回宫,回到熟悉的亲人身边,娘亲虽然对她很凶,但她宁可天天被娘亲斥骂,也不想留在银龙寨里,这些天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在这里生活下去,其实她没有一天不怕,也天天期望赫泛日能突然大发慈悲放她离开,但她更明白他才不可能有这种好心肠,他只爱欺负她,思及所受到的委屈,她越发哭得伤心。
她不要留在这里,她想回宫,好想、好想……谁能帮忙她?禁卫军为何不赶快来救她?快快救她离开啊!
天凤姝边哭边用衣袖拭泪,不一会,整个袖子都沾湿了,累积多日的满腹怨息在此时完全发泄出来,虎王蹲身在她面前,无语的看着她垂泪饮泣,小金子受到主人伤心的影响,也不再啼叫。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手指上的黄鹂鸟自言自语,“小金子,若我能变成一只小鸟该多好,我就可以和你一起逃出银龙寨回宫了,我好想回宫,好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留下,我在这里过得好痛苦,没有人对我好,我好害怕,我要回家,小金子你为我带路好不好?指引我逃出去,你可以找到我就一定认得路,那你做我的向导,带我离开吧!”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她能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