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应该是电影对白。「你确定?」
「前面有转弯小巷,」他不管她怀疑的口气。「我们快一点走到那里藏起来。」
「你想做什麽?」
「我要捉住那人问一问。」他说:「嘘,走。」
他们快步的走到了巷子,找到了凹墙处贴身藏著。
若洁连呼吸都不敢更别提要动了,里奥挡在她身前,她眼前什麽都看不见,除了他的背。不过她确实听见一串脚步正快步朝这方向走来。
「人呢?」
陌生的声音在问著,脚步声更接近了。
里奥突然跳出隐身处,若洁眼前大放光明。她听见一堆乱七八糟脚步声,及里奥大声的喊:「别动!你们是谁?」
她也跟著走出去。只见里奥正在追著两个人,他们已经越跑越远了。她考虑著要不要上前跟去时,突然一双手捉住了她,若洁释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杰?!」里奥原本快要追上了,其中一个已经跑的慢下速度来。但他却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立刻回头看去,只看到她被一个人抱在手中,正在挣扎著。
他的心狂奔起来,脚下也刻不容缓地朝她跑过去,害怕他可能会来不及。
「杰……」
他大喊著。「不要碰她!」
杰身後的人影动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带她走。
接下来,他只看见她倒在地上,那人逃走了。
瞬间他的呼吸及心跳都被夺走。他恐惧的走向那倒在地上的身躯,那一动也不动的身影。
☆ ☆ ☆
「我很好。」若洁再一次向他保证。
「等医生看过後,再说。」里奥现在还是不敢肯定他自己已经从恐惧中完全恢复了。当时他以为她已经被杀了,直到他测她的脉搏,发现她只是昏倒了。
「医生会告诉你一样的话,而你却要付钱给他。」若洁不高兴地卧在床上说。
她已经半起身的靠在床头,身上已换下男装,仅穿著睡袍。
虽然是二十六岁,里奥觉得她看起来比一个娃娃强壮不了多少。
若洁则认为他是杞人忧天,她并没有看起来这麽虚弱。
「我真的认为你是多虑了,再者,我们应该来讨论一下那些人的目的。我知道在我被他击昏之前,他还做了什么,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如果你让我……」
「不准你下床,一切等你看了医生後再说。」
「医生、医生,我看医生也找不出毛病。」若洁咕咕哝脓地说。
「不要吵,我决定了。」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让若洁没机会再抗议下去,里奥起身去开门。
「医生来了。」他很高兴的宣布,并带著一位洋医生走进来。「请你替她检查一下,我就在隔壁等著。」
几分钟过去,医生确定若洁很好後,带著他没有什麽用处的小诊疗包及酬劳走了。
「瞧,我不是说过了。」她一看到里奥就告诉他。
这次里奥勉强同意她是没事了。「可是你才刚受到惊吓,我想你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他仍然说著。
若洁瞪著地。「我不需要保母。」
「你不该和我再出去冒险了,下次,你留在旅舱中。」
「见鬼了,我不会留在这里让你有机会逃走。」她想也不必想的说。
「喔!是吗?如果我存心要溜走,我何必要救你?趁你躺在那里像块破布时,我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
若洁在那一点上无法抗辩。他是对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安心让他……不,说实话,她知道他不会扔她一个人在旅馆。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子,身无分文的待在这里,那不是他的作风。她这麽紧捉著不放,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对他有帮助。
「你别忘了,你还需要翻译。」
对他来说,这也不是难题。「我可以再找一个男的。」
「你不怕再次碰到一个「约翰」?」她是指另一个骗子兼小偷。
「我愿意冒那种险。」
若洁沮丧极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这麽憎恨自己生为女人,她难过的低下了头。「我猜你一定很希望我是个男的,那我对你的帮助还会多些。」
里奥讶异的看著她,当然若洁没看到。可是她注意到他坐到床边,床沿往下一陷,他的手抚著她下巴。「不,」他很温柔的说,而她依然没有看他。「我从来不曾希望过你是个男的。」
「你骗人。」若洁当然不信了,她马上看他说。
「我发誓。」他的脸越来越接近她,而他的蓝眼中,有某种……若洁说不出的光芒,那光芒蛊惑著她,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假如你是男的,那麽我想做的事,就是一种罪恶了。」他的脸是那麽的接近。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双唇迫近的压力。她不知道该吻上他还是逃开他,前者的欲望一直在啃著她的心窝。
那种感觉,她不知道算是痛苦或是快乐,或者两者都有。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想问他究竟想做什麽时,他已经掉开脸,站起身。「你睡一下,一切事等明天再说。」
突如其来的撤退让若洁措手不及,话也来不及说,他便关上房门出去了。若洁坐在床上张大了她讶然的嘴,心里则是被愚弄的感觉。
这算什麽?调戏的新玩法吗?
若洁生气的扔了一个枕头到门板上,然後将自己埋进枕头堆中。发誓她不会再让他玩弄自己了,绝不,不会再有下一次。
里奥向後靠在「杰」的门外,他差一点就吻了她。
他心知自己向那股欲念屈服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柔软粉红的唇瓣像在招唤著他的亲近,恳求他一亲芳泽。直到他回到她双眼,看见那双眼中呈现的困惑及紧张放大的瞳眸,他知道撤退的时候到了。
她并没有要求这一吻,一切是他自己的想像。他怎麽可以乘人之危?她刚受虚惊,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处在多危险的状况。
一个带著欲望的男人是危险的野兽,显然她还不明白。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样了。这个「小麻烦」威胁到的比他所想的要多。他能在事情结束後,摆脱这个「小麻烦」吗?
他步下楼梯、走向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喝一杯来帮他入睡。
☆ ☆ ☆
「卫先生!卫先生!该起床了!」若洁走进他房中,屋内还弥漫著一股酒气。她走向窗帘的途中还差点被其中几个酒瓶给绊倒。老天!他昨天是误把酒当开水喝吗?
她边嘀咕边拉开了落地大窗帘。阳光追不及待地洒进来,也洒在那趴睡在床上的卫里奥身上。
床上的人呻吟了两声。
「吆嗬!起床了,该起床了。」
「……」他确实说了些什麽,可是若洁听不清楚,她走近他。
「卫先生,起床了。」
这回她听到了。「等我起床,我会杀了你。」这是他的回答。
「唉!」她故意在他耳边大大的叹一口气。「可怜的人,想必是喝多了,宿醉。」
里奥龇牙咧嘴的抱著头,这个没良心的冷血女人,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会一时喝多?他若不去喝酒,她哪里还能保持她可爱的笑容到今天早上!
「别说我没有同情心,」她正巧说:「我是不希望你错过了约会。」
「见鬼的约会,我没有什麽的会。」
「噢?真的,我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说你有。」这是柜台转交给他的。
这句话让他顾不得剧烈的头痛,他起身拿过纸条。「上面说什麽?」他看不懂这些方块文字。
「是徐福徐买办的邀请,他请你到他家去小聚一下。」
「是他?」
「你要去吗?」若洁问道。
「当然。」他跳下床,然後呻吟了两声。
「那我帮你去叫点早餐,我会告诉柜台你今天要用马车。」
「杰。」他叫住她。「我有没有看错什麽?你好像有点不同了。」
她回以一笑。「我?没有啊,你为什麽这麽问?」她边说边朝外走。「你最好动作快一点,我们要在十一点以前到达那里。」
里奥淋浴後已经恢复大半的精神,这也是他终於让大脑正常运转,发掘出杰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瞪著她。「你……把头发剪了!」
若洁摸摸发尾。「是啊。」她看一看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你最好去穿上衣服,如果你不想著凉的话。」
他现在哪有心情管著不著凉的问题。「你为什麽要剪去头发?」
「你可以等穿上衣服後再来问我,我不会跑的,我和你的早餐都在隔壁。弄好後,你自己再过来吧!」若洁轻描淡写说著。
里奥搞不清她究竟脑里在想什麽,不过很明显的,事情已无法挽救,他总不能将她的头发黏回去吧!他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
这女人究竟在想什麽?「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剪头发了吧!」他走到隔壁的起居间,看她一面倒著咖啡,问道。
「这样,别人更不会怀疑我是男人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很简单地说。
「就为了这理由。」
「是啊!」她点头。「难道我不可以剪我的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