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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上船查探的时候,有几个人看见那些官兵怀里藏着米袋……小女子相信这件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会让大人面子挂不住。」

  「大胆!」廖县令重重拍了下桌。「你敢威胁本官?」

  「小女子并不想威胁大人,只是想谈条件。若米袋一事就此了结,金府必当奉上黄金千两当作谢礼。」

  「哼!区区黄金千两就想贿赂本官,你未免太瞧不起本官了。既然徐夫人都亲自前来,本官也不与你废话,我要的是金楼钱庄,只要你能把钱庄交出来,我定保你们金府以及你夫婿平安无事,否则……我会怕那几个证人吗?我多的是办法处理那几个人。」廖县令卸下面具,露出贪婪的本性。

  「大人就不怕此事上奏朝廷?」

  「哈,你以为你有多少能耐可上达天听?即使你真有能力,日理万机的皇帝也不可能理会这等小事,尤其公文往返经常有遗失的事情发生哪。」廖县令半威胁半吓阻。

  金缕此时才明白何谓官场的可怕,莫怪靖磊会说民不与官斗,她实在太不谨慎了,本想藉此谈条件,看来此举已不可行,不过她仍要救出靖磊不可。

  「先让我见我夫婿,钱庄的事情可再商议。」

  廖县令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答应,「好,谅你也不敢耍花样!」

  金缕随着狱卒走进牢里,看见徐靖磊被绑在柱子上,除了满身伤痕外,脸上也看得出折磨的痕迹,她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却已潸潸流下。

  她塞给狱卒几锭金子,希望能进去看看她夫婿,收了钱的狱卒便打开牢门让她进去。

  「快一点。」说完,狱卒就到门口把风。

  金缕走入牢里,捧起他的脸:心酸地喊:「靖磊、靖磊……」

  徐靖磊缓缓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金缕忧伤的表情,他吃惊地问:「小缕,你怎么会来这里?那狗官把你抓来的吗?」

  「不是,是我想见你,他让我来见你一面。靖磊,这明明不关你的事,你怎么傻得一肩扛起?万一是死罪该怎么办?」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金府的事便是我的事,难道你希望是岳父在这里受折磨吗?」

  「无论是谁我都不忍心。」生死交关之际,他竟然一心只想到他们,令她感动万分,这也让她更想把他救出来。

  「此事是那狗官一手策划,他想得到金楼钱庄,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你千万不能中他的计,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金缕不禁苦笑,「你如今身陷牢里,又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呢?」

  「相信我,我自有办法。你马上回去,不可再来看我,若那狗官要求谈事情,你也要拒绝,懂吗?」他很担心金缕不相信他,万一做出什么傻事就糟了。「先前我就已派信田去找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所以我会努力撑着,别担心了。」他笑了一下,希望让她放心。

  无论他说了多少保证的话,但只要他仍在牢里,就无法让她安心。

  「他们实在太可恶了!竟把你打得遍体鳞伤,太过分了……」

  「没事的,这点小伤我还撑得住。这儿潮湿肮脏,你别待太久,快回去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了。」他多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无奈双手被缚,只能望着她的泪眼。

  金缕泪眼婆娑,心知他说的帮手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毕竟廖县令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抚她罢了。

  见她泪水仿佛流不尽,看得徐靖磊万分心疼,「小缕,别哭了,为夫仍在这里,不会轻易被打败,你要对我有信心,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家了。」

  「靖磊,你还记得那个算命师说的话吗?后来我曾再找过他,他说我必须下定决心让你走,你才能保住一条命。倘若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早点让你回去,现在也不会连累你………」

  「傻丫头,你真相信那个算命的?若他能说准,早就被皇帝延揽为国师了,又怎会沦落街头摆摊算命?那些只是江湖术士为了哄骗人才胡乱说话。」徐靖磊很后侮当天答应算命,若不算命也不会让她胡思乱想了。

  「他对于你的事说得很准,不可能有误。」

  「好了,别再说了,快走吧,安心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去。」

  真的很快吗?金缕含泪无声地问。

  她的夫婿真能平安归来吗?她真要坐在家中傻傻枯等吗?

  她信他,爱他,却不忍见他受折磨,她一定要救他!

  金缕在他脸上印了一吻,随即离开牢房,直接去找廖县令。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金楼钱庄的事了吧?」

  「你要怎么对付徐靖磊都不关金府的事,要杀要剐随你便!」

  「你什么意思?不顾你丈夫的生死了吗?」廖县令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他还以为金缕在看见徐靖磊受到的折磨后,会无条件把金楼钱庄交出来,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徐靖磊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我们已经离缘,再无夫妻情分,换言之,就算大人将他杀了或是跟他谈条件,都得不到金楼钱庄。」金缕冷冷地笑着。

  廖县令脸色铁青,片刻后才笑道:「哈哈哈!不愧是金府小姐,果真现实,我总算见识到了,很好。来人啊,带徐靖磊上来!」

  不一会儿,徐靖磊被两个人架过来,他抬头看见金缕,眼神里满是忧虑。

  金缕看着他,忍耐着不露出半点痛楚,眼神亦无丝毫情意,「大人,我与他再无关系,难不成你还想用他来威胁我?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与我们金府无关。」

  廖县令看着徐靖磊问:「金小姐说与你再无夫妻情分,你的所作所为和金府无关,你可同意?」

  金缕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再无……夫妻情分?!」

  廖县令嘴角抽了一下,「是啊,金小姐说已经与你离缘,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是夫妻,有这种妻子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他故意说得这般不堪,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小缕,难道我不能陪你同甘共苦?」徐靖磊完全不理会廖县令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金缕。

  「没错,对我而言,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从今天开始,你我再无瓜葛。」金缕逼自己说出伤人的话,不可心软。

  「你不相信我吗?」

  「大人,他与我再无关系,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知道只要自己和徐靖磊划清界线,以金楼钱庄为目标的廖县令,矛头就会改而对着她,放了徐靖磊。他的家乡一定有人等他回去,她不能连累他……为了徐靖磊的性命,她必须与他恩断情绝,让他死心回到他的故乡。

  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廖县令哼哼两声,随即命人抓住金缕。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与徐靖磊再无关系,怎会抓着我?」她故作讶然的喊道。

  「既然徐靖磊与你们金府再无关联,那么船上的米袋又与他何干?抓他又有什么用?来人,把金缕关进地牢。金小姐,难道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束手无策吗?也太小看我了,我正愁着没理由抓你呢,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放走之理?来呀,把人带下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廖县令就是下了决心要定金府的罪,什么理由都编得出来。

  「你这狗官!你关了我对你绝对没有好处!」金缕不甘心的吼声消失在门外。

  处理完金缕,廖县令看着徐靖磊,「徐公子,你这是幸运捡回一命,我这人也是有点慈悲心,既然你与金府再无关系,你可别再做一些蠢事,不然丢了性命可怨不得人了。来人,带徐靖磊出去!」

  徐靖磊就这么被扔在官府门外,等在门口的常贵与青松急忙过来扶起他,「姑爷!姑爷!振作点。」

  「小缕、小缕……」外头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姑爷,小姐人呢?」

  徐靖磊来不及回答,人已昏厥过去。

  两人连忙将徐靖磊带回金府,请来孙大夫照料。

  第9章(2)

  徐靖磊伤势颇重,在床上躺了五天才清醒过来。

  他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金缕。

  「她在哪里?」

  「小姐为了保住姑爷,她……她人还在牢里。」方伯哭得老泪纵横。

  徐靖磊闻言,眼神是未曾有过的冷冽,「方伯,没事的,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小缕绝对不会有事。」

  为了保住他,情愿假装无情地跟他斩断关系,情愿如此牺牲自己,那丫头怎能这么傻呢?

  若她有一点伤害,他绝对要那狗官付出代价。

  两天后,信田总算带回一个好消息。

  原来廖县令之前在图凌县当县令,因为判了九嵩县曾县令的侄儿入狱,曾县令耿耿于怀,非报一箭之仇不可。

  对徐靖磊而言没有所谓的好官,只有能不能利用的官。

  他让信田再跑一趟九嵩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曾县令,同时也命青松去把当日看见官兵偷藏米袋的人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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