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帝王攻心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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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四姨娘真是柳夫子杀的吗?”他质问。

  闻言,傅传新勃然大怒。“难道你认为是爹栽赃诬陷!”

  “就算这事是真的,那也是误杀,罪不至死,甚至有必要赶着三日后斩首吗?”他没有退缩,据理力争。

  傅传新被质疑得青白了脸孔。“他奸淫你的姨娘,身为男人,你认为爹不该为这事报仇?”

  “这是私怨!”

  “私怨又如何,我就是要柳如遇的命。”

  见状,傅挽声愕然,他爹从来不是如此不讲理之人,这回四姨娘被杀,真让爹失去理智?“爹,那算儿子求你了,就是那柳夫子真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分上,放过他…至少别让他死。”他厚颜请求。

  一个耳光突然狠狠地朝傅挽声脸上扬去。

  “你以为呢?逆子!”傅传新大骂。

  即便被打得半边脸都肿起来,他仍心急的说:“爹,他是延秀的父亲,若真斩了他,我如何对延秀交代?”

  “交代什么?那该死之人生的丫头,我根本不屑让她进咱们家的门!”傅传新吼道。

  “这真是奇怪了,柳夫子反对我按近延秀,你似乎也对柳家有很深的成见,爹,告诉我,你与柳夫子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他忍不住猜测。

  傅传新的脸色明显有了异样,双目亦闪烁起来,“别胡说!”

  瞧了他的样子,傅挽声的心中更为狐疑。“爹,莫非你真的挟怨报仇?那四姨娘的死根本就与柳夫子无关……”

  “住嘴!”傅传新整张脸变得青黄。

  “原来是真的,爹,你真的诬陷人家!”见状,他更敢肯定自己的说词。

  “你!”傅传新气得发抖。

  傅挽声怒而诘问:“为什么?你怎能这么恶毒,若真如此,我如何对得起廷秀!”

  “混账儿子,你怎么不想想如何对得起我!”傅传新再度甩了儿子一耳光。

  抚着火辣辣的脸颊,他义愤填膺,“延秀说的对,身为州官,你却草营人命、藐视王法,这么做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妈?爹,我要你立刻放人!”

  傅传新暴跳如雷。“你敢命令我?”

  “不是命令,而是对爹感到失望,爹一直是众人心目中最公正严明、刚正不阿的好官,可我不解你与柳夫子之间到底存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变成一个蛮横胡为的恶吏?”

  “你说什么?你敢骂钧;爹是恶吏?”傅传新愕然。

  “不是吗?你挟怨害人、轻贱人命,这与一般胡作非为的恶吏有什么两样?”

  忍无可忍,傅传新脱口说:“你懂什么,我要是不杀他,他会杀我!”

  “什么?柳夫子要杀你?”乍闻此事,傅挽声惊愕不已。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得知自己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傅传新抹了抹脸后,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道:“罢了,本来想瞒你,这会也无须顾及什么颜面了,爹就告诉你吧,为什么一定得置柳如遇于死地,那是因为爹得挽救咱们一家的性命……”

  第7章(1)

  连着两天,都不见傅挽声再来找自己,眼看着明天她爹就要被问斩,柳延秀寝食难安,最后不顾此时已是深夜,仍急奔去傅家。

  柳延秀用力敲着博家大门,但门房怎么样都不肯开门。

  “柳姑娘,回去吧,我家大人是不会见你的,你别浪费时间了。”门房在门内不客气的说。

  “求求你了,拜托再帮我传一次话,明天我爹就要被问斩了,我一定要见傅大人一面,告诉他,我爹是冤枉的,他没做那些事!”她急说。

  “众人皆知你爹是罪有应得,他若不死如何有天理,如何对得起我们惨死的四夫人?走走走,不要再来吵闹,再吵下去,当心我拿扫把赶人!”门房恶声恶气的吓唬她。

  柳延秀脸色发青,一个硬咽,眼泪就落下了。

  难道真的没救了吗?她爹真要枉死吗?

  其实除了拜托挽声之外,这两日她自己也到处陈情求救,但人人都斥责她爹枉做读书人,居然淫人妻子、害人丧命,丢尽文人的脸,万死不足惜,无人肯对她爹伸出援手。

  出了这事,她爹在泉州已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连带让她求助无门,尝尽人间冷暖。

  “傅大人不肯见我,那你家少爷呢?可否请他出来一下?”她含泪再求。自那日在牢外与挽声分别后,她便没再见过他,莫非他也在避她?

  思及此,她的心一阵抽痛。

  “少爷也不是你说见就见得到的,你可知为了你;,老爷把他关在柴房,言明柳夫子问斩后才会将他放出来。”

  挽声被关了?对傅传新会做到这一步,柳延秀错愕不已。

  如果傅大人连挽声都关,那摆明了要斩她爹的诀心难动!

  突然她感到一阵昏眩,要不是身子紧靠着门板,她已经倒下了。怎么办?她救不了爹,到底该怎么办?

  眼泪一颖颗控制不住的滚落,呜呜……再也承受不住的她,就趴伏在傅家大门前痛哭失声。

  救不了爹…她该如何是好?

  “傅大人,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爹,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傅大人,我求求你,网开一面,傅大人--”她为父哭喊求救。

  只要对方能饶她爹一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柳延秀哭断肠的哀求,傅家那扇大门依旧紧闭。

  直到天亮,傅家的门终于开启,那门房走了出来,兴许是被柳延秀感动了,态度不若昨晚,反倒同情的看着她。

  “柳姑娘,算了吧,没用的,天都亮了,你不如回去筹备你爹的后事要紧,至少在柳夫子死后,还能有个地方安置。”门房见她哭求一夜,足见是个孝女,既然帮不了她,也只能这样劝她。

  “不!让我见傅大人一面!”她哭了整夜,嗓子都已哭哑。

  “小姐,小姐,您果真在这,不好了、不好了!”红红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柳延秀见了大惊。“怎么了,难道我爹怎么了吗?”

  红红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急道:“不好了、傅大人已到刑场,不多时就要对老爷行刑了!”

  “什么?傅大人到刑场了?”她守在这一夜,并未见任何人离开。傅大人怎么可能离开了?

  这时门房才心虚不已的道:“其实…大人昨夜就不在府里了,说是要睡在府衙,只等天一亮就对柳夫子行刑,你若想见柳夫子最后一面,就得现在赶去刑场,去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消息对柳延秀而言简直青天霹雳,想不到她在这求了一夜,那傅大人竟然不在,甚至打算一早就拿下她爹的首级。

  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无暇责怪门房的知情不报,拔腿就往刑场方向狂奔。

  “爹,你等等我!等等我!”她一面急奔,一面哭喊泪水再度溃堤。

  终于,等泪流满面的赶赴到刑场时,刑场外早已围满了观刑的人群,她被挡在人群之外,心急如焚却无法冲破人才拜去见她爹一面。

  “小姐,您跟我来!”红红赶上她,领肴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终于将她送至刑场的最前头。

  柳延秀先见到了高台上的通判,而坐在他身侧的就是让她白求一夜的傅传新,他的神态不可一世,转首时刚巧也见到她赶到,她似乎能听见由他鼻子里发出的浓浓嗤声,顿时,她燃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

  这人太恶劣了l

  这时柳如遇被人带上刑台,他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被人押跪在刑场的正中央。

  “爹!”不再理那狗官,柳延秀瞧见了这样狼狈的父亲,她的心在滴血,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嘶声大喊,“爹,爹--”

  听见这吶喊声,柳如遇的身子碎然一震,连忙转头梭巡,终于在人群中见到自己的女儿。

  “延秀!”因为过于虚弱,连发声都有困难,他只能朝着女儿干吼。

  柳如遇的眼眶又湿又红,他实在不愿让女儿见到自己这般惨状,但这都是傅传新那阴险小人所害,他只恨自己动作慢,这才反教对方噬去!

  他悔不当初,老泪纵横!

  看女儿亦是哭肿了眼,柳如遇激动的顶了顶下巴,示意柳延秀回家,他不要女儿亲眼见到他惨死。

  “不,我爹是无辜的,你们不可以杀他!”柳延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与红红一起冲上前要救人,但是立即遭到傅传新的人擒住。“你们放手,天理何在?我爹是清白的,这是枉杀、这是陷害,傅传新,你好狠的心,你会有报应的!”她拼命挣扎,想摆脱那些拖住她的人,手伤经过拉扯,再度撕裂开来,血染双手。

  “大胆丫头,竟敢在刑场闹事,再吵闹下去,本官便当你扰乱刑场,将你拿下问罪!”傅传新大怒。

  柳延秀无惧的说:“你傅传新阁顾王法、颠倒是非,杀一人和杀两人有什么分别,如果想灭我柳家一门,我不怕死,到了下面,我与我爹一起向阎罗告阴状,要你傅传新也下来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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