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佩和秀秀为花晴洗净身子,也帮她换上新衣裳。
花晴摸摸身上雅致的绸衫,疑惑地问道:“怎会有这件衣服的?”她记得衣柜里只有两套普通、粗糙的衣裳。
“这是侯爷的手下来村里找人时,到‘雪织坊’买的衣裳,雪织坊是奴婢村里最有名的布行,做衣裳的手工也是一流的,许多外地的富贵人家都会专程来请雪织坊订做衣衫呢。公主,您身上的衣裳原是位官家千金订的,因为维侯赶着要,所以就先拿走了,这衣裳穿在公主身上既合身也好看,真适合公主。”小佩边解释边夸赞。
“这样美丽的新衣裳还有好多套,不只有衣衫,侯爷也为公主买了许多东西和首饰,包含这些胭脂水粉、珠花,还有刚才沐浴所用的香油,全是侯爷派人准备的呢!”秀秀告诉花晴。
堂维竟会做这样的事?花晴满心讶然,今天她所得到的惊讶是一个接着一个,全教她感到震愕。想不到一番伤心哭喊能换来如此多的好事,看来堂维的心不像他所表现出的狠绝无情,这令心胸一向宽大的花晴对堂维的怨气全都消失了。
花晴微笑地请小佩和秀秀为她梳髻并插上珠花,但她没有抹上脂粉,一张素色丽容依然美得惊人,加上身上散发的高雅气质,让人看到了就很难转开眼。
看到两名婢女眼里的艳羡,花晴笑而不语,只是心中突地浮起一个想法,她想知道堂维见了她这般装束会有何反应。
她突然好想明白!
???
堂维一步入外厅,就听到银铃般的清亮笑声,教人闻之心悦,待他走进内室后,下意识的想找寻笑声的来源,结果对上花晴一脸脱俗的笑靥。
堂维满眼惊艳的看着坐在桌边的花晴,在合宜衣饰的搭配下,一脸笑意、动人的她美得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般,让他转不开眸光。
堂维的反应令花晴满意开心,也让她的笑颜越加甜美。
小佩、秀秀看到了堂维,急急地恭敬行礼,“见过侯爷!”
她们的问候声唤醒了堂维,他忙敛神回来,也注意到花晴眸里的笑意。该死的!他怎会为个女人发呆。他微恼地沉下脸命令两名婢女退下。
小佩和秀秀忙依命离开。
“维爵庄里都是男人,你让她们住在哪里呢?”花晴关心问起。
“人是本侯找来的,本侯自会给她们一个去处,不用你管,上床吧!”堂维故意冷淡地道。
花晴闻言,一脸酡红似霞。他要她先上床,他的用词未免也太直接了,令她好难为情。
堂维见花晴满脸娇羞却没行动,不耐的再次催促,“你还在磨蹭什么,不想诊疗了吗?快上床啊!”
花晴小脸更是火红。这样的事教她如何和堂维说清楚呢?她有些责难的看了他一眼,咬咬唇,带着羞意坐在床上。堂维也在床边坐下,看花晴还未褪下衣杉,他耐心尽失地叫道:“脱衣服啊!你又不是没做过,为什么要本侯每个步骤都提醒呢!”
他怎么都不会考虑女孩子的心情?上床、脱衣服,他说得好容易,可有想过她做起来会很不好意思?花晴在心中埋怨,但还是听话的轻解罗杉,褪去半边衣裳,露出洁白如玉脂的手臂。
堂维在床上盘起腿,执起花晴的小手,开始“以指渡气”推动她的筋脉。
房内一片寂静,花晴也不敢打扰堂维,便静静地让他治疗。
而看似精神专注的堂维,心里却不平静,花晴的哭声莫名的影响到他,再加上国师的话,让他做了破天荒的大事,再找两个女人进入维爵庄,只为了伺候花晴。
直到现在,堂维都还不明白自己怎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不该有女人出现的维爵庄,却冒出三个女人,严重破坏他的规矩,但他又不能不这样做,他可不想再看到花晴哭哭啼啼的掉眼泪,或是见她又再昏倒了。
现在他看到花晴重展笑颜,教他心中的愧疚感褪去许多,想到她笑时小脸散发的光彩,足以夺去他的呼吸,她艳红的小嘴、洁白的贝齿,还有出色的相貌……天杀的!他想到哪里去了!
花晴轻喊着,“好痛!”
堂维忙转回注意力,察觉是他岔了心神,力道一时过大,花晴才会受不了而叫疼,他赶紧凝聚心神,不敢再分心。
他懊恼地想着,谁教她跑来扰乱他的心思,是她白作自受,活该!
堂维专心运气了一会儿,才完成今日的疗程。
花晴在堂维要下床时,轻声向他道谢。
堂维回头看了看她,却发现她唇上留有齿印。有这么疼吗?她竟然咬了这么深的印子。“很疼吗?”他直接问出。
花晴愣了下,才明白堂维的话,她以手指轻抚下唇,摇着头,“还好,不会很疼的。”
她这不经意的举动,却教堂维的心抽紧了下,莫名的感觉又涌上来,就像听到她哭声时一般,让他产生想疼她的奇异反应。
堂维忙按捺下心中的蠢动,强迫自己绷着脸、别开头下床。
花晴想到他为她做的事,随即开口向他道谢,“谢谢你请了小佩、秀秀来伺候我,她们很尽职,也很听话,也与我很合得来,真的谢谢你。”
“嗯。”堂维低应了声,旋即站起身走向桌子,倒了杯茶水喝下肚。
花晴拉起衣裳披在肩上,她无法自行穿上,想等堂维离开后再唤来婢女为她穿好,这令她又想起他为她买了许多用品。
“还有,我也谢谢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给我,我都很喜欢,谢谢!”花晴娇声再说起。
堂维听得眉头打结,放下茶杯转身看着花晴,语气不善,“闭嘴!不准再说谢谢,本侯不想听!”她除了道谢外,就没有别的话可以对他说了吗?
花晴觉得堂维现在的凶不像以前那般吓人,温和了许多,她闭起嘴不再说下去,脸上仍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女人又想拿笑容来引诱他了!堂维忙别开脸不看花晴,神情酷然的拿出被褥铺在地上,准备休息。
花晴看着堂维的举动,愣了下,才讶然叫道:“你要在这里过夜?”
堂维不理会她,仍是忙着手边的事。
“你不是不必再睡地铺,晚上在别处休息了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花晴没听到回答,不死心地追问。
堂维铺好了被褥,看着花晴冷淡回答,“本侯要在哪里过夜,由本侯自行决定,你不必多问。”
“可是,我……我……”花晴欲言又止。
“有话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堂维微恼地低喝。
“我……我无法一个人穿好衣裳,想找婢女进来帮忙,可以吗?”花晴轻声要求。
这个提议教堂维拉下脸,也注意到她一边的衣裳还是半披着,但一想到面对她一个女人就够烦的了,还要再加上两个,不是找碴吗?于是他断然拒绝,“不可以!”
“可是我……”花晴还想说服堂维同意。
堂维却立刻粗声打断花晴的话,“住口!本候没空听你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老想着要依靠别人的人最没用了,也最令本侯讨厌,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明白。”话说完,他便径自躺下,不再理会她。
这个女人令他这么烦恼,理当吃些苦头!
花晴嘴角扬起了苦笑。她以为两人的关系变好了,没想到堂维还是这样不客气,但他肯屈就打地铺,也是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唯恐她又会晕过去吧,所以她也不好太责难他,只好动手试穿衣裳。
花晴努力的想举起右手套入衣袖中,却怎么都不行,若将衣裳脱去从右手开始穿,或许行得通,但是堂维也在房里,她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件肚兜再套衣服,她只能勉力再试着举起右手。
只是她一使力,就牵动肩上的伤口,教她疼得脸色都白了,而右手依然举不起来。
相同的挫败感又袭向她,花晴咬着唇,无奈的叹气,只得半披着衣裳休息了。
花晴趴在床上闭起眼,没多久就沉沉入睡了。
而背对着花晴看来像是熟睡了的堂维,却是睁大眼睛,也竖起耳朵倾听,他方才听到花晴的叹气声,等她呼吸平稳熟睡后,他才翻回身子看向她。
睡着了的花晴小脸还挂着委屈神情,由露出被外的纤细肩头,可以见到她一边仍未穿上衣裳。北国的秋夜冷凉露重,她这样行吗?
可恶!他为何会有妇人之仁呢?行不行又关他什么事?他何需关心她。堂维转过身,不想再看花晴,强迫自己闭上眼。
然而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想的竟是她露出被外白皙纤细的香肩,担忧她会因而着凉。
几次翻来覆去后,堂维边咒骂边坐起。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变成像娘儿们一样心软!但他气归气,仍是认命的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花晴身上的锦被,准备为她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