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忘记自己订的期限,最短的一个月都还没到呢,她当然要继续试炼他,直至自己能完全放心为止,所以她才会决定再做这怪味菜肴让段干世玮尝尝,看他这回的反应会是如何。
红玉、红楚虽然不太愿意帮忙,可是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只得在旁佐助,主仆三人切切弄弄,不久便完成了。
花艳让宫女将菜放在托盘上,端回慈仪宫,段干世玮已经答应今晚陪她用晚膳,到时她便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心意了。
红玉、红楚站在门外,见到段干世玮踏着月色而来,赶忙上前问候,“奴婢见过皇上!”
“皇后呢?”
“皇后人在厅内等着皇上。”红楚回应。
段干世玮接着要走入寝室,红玉却唤住他,“皇上!”
他回头看着红玉,“什么事?”
“皇后亲手做的几道小菜,味道……呃……味道很特别,请皇上小心慢用。”红玉暗示地说,希望他能意会。
段干世玮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明白这是花艳设下的鸿门宴,他会有办法应付的。
走入花厅,就见花艳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来挽住他的手,“你肚了饿了吧,快过来用晚膳。”
段干世玮在桌前坐下,花艳坐在身边,微笑指着满桌的佳肴,“为些菜全是你喜欢吃的,不过我没这么能干全部包办,只做了一些,其余还是出自御膳房,希望你喜欢。”
“放心,是你亲手做的,朕一定吃光它!”段干世玮宠爱回应。
“这是你说的哦,可不能反悔。”花艳整张脸都笑开了。
“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段干世玮肯定的点头。
“那就让我为你布菜吧!”花艳夹了些菜到段干世玮碗里,比了个请的手势。
段干世玮大咧咧地端起就吃,没有迟疑,不过入口的味道就教他惊讶了。
“好吃吗?”花艳在旁睁大眼问着。
段干世玮点点头,“好吃,想不到艳儿手艺这么好!”
花艳噗哧笑了出来,“若你说不好吃,那御厨就得走人了。”
“原来这是御厨做的,你做的呢?”花艳看着她。
“就在这些菜里面啊,总会让你吃到的,慢慢吃吧。”花艳又夹了些菜到他碗里。
“你也一起吃吧!”段干世玮笑笑,不点破,继续用膳。
花艳拿起筷子,和段干世玮同桌吃饭。
菜吃了大半,却没有怪味道出现,难道是他多虑了吗?段干世玮心中有疑惑,边想边吃着,没注意到花艳悄悄地夹了块鸡肉到他碗里,他顺势就放入口里咬下,一股狂烈的辣意呛得他
眼泪几乎流下来,他连忙快速吞下,急放下碗拿起杯子就喝。
酒一入口,他就知道喝错了,浓烈的酸意教他几乎作呕,他使出最大的忍耐逼自己吞下,然后双手握拳,用意志力压下胸口的不适,不准自己吐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你的口味,不好吃?”花艳观察着段干世玮的反应,连忙问起。
段干世玮挣扎的挤出笑意,“不要紧,只是辣了些,朕可以忍受的。”
“啊,那一定是我做菜时放太多辣椒了,再喝杯水解辣吧。”花艳为段干世玮再倒了杯醋酒放在他面前。
段干世玮毫不犹豫的拿起醋酒喝下,这次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花艳见状,又为他和自己倒了杯酒,“我再陪你喝一杯。”
她才拿起杯子就被段干世玮接过去,“这酒太酸会伤身,不适合你。”他把她那杯连同自己的全喝下了。
“既然伤身,你为什么要喝?”花艳疑惑的望着他。
“你好意倒出来,我当然要喝下啊!”段干世玮笑笑,明白菜里的暗招。原来花艳是将她做的菜藏在御厨做的菜里,若没翻开就不明白菜里还有乾坤。他拿起筷子夹着花艳做的菜大方的送入口里,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见段干世玮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的怪味菜肴,花艳反而瞪大了眼,又看他似乎吃得很愉快,倒教她怀疑莫非自己的味道下错了,也忙夹起试吃,马上就逼得她吐出来。
“天啊,好苦、好苦!”吃药也没这么苦,太恶心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是用这菜来提醒朕的吧,朕会谨记的!”段干世玮语气柔和,不气恼地继续吃着花艳做的菜。
花艳呆了呆,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看他不断吃着辣的、苦的、甜的菜,又喝着酸得吓人的醋酒,虽然他脸色不变,但可以由他额上冒出的冷汗明白他所忍受的痛苦,但他却没有一丝抱怨,仍然忍耐着要吃完她的怪味菜肴,见到这样的情形,就算她心再狠,也看不下去了。
“别吃了,不要吃了!”她忙抢下他的筷子。
“朕吃得好好的,怎么你不让朕吃完呢?”段干世玮扬起笑容出声。
花艳吸吸鼻子,扑入他怀中,小手紧搂着他并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捉弄你的,对不起!”段干世玮抱紧她,“傻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道歉,你做的菜是不怎么好吃,但也还能入口,慢慢改进就行了,不用说对不起的!”他柔声安抚她。
他这一说让花艳更不好受,脸儿埋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我是要试验你,才故意做怪味菜肴叫你吃,上回你吃的是暴跳如雷,我想看看你今天会不会也这样,可是见你忍着难过还是要吃下去,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怎还能这样戏弄你,我太小心眼了,对不起、对不起……”
“艳儿,朕明白你还不能全然相信朕,所以你想怎样试验,朕都愿意接受,你不必感到愧疚的!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朕每天都能发现你的优点,你爱捉弄人不过是想找玩伴,若能怀着赤子之心陪你玩,彼此都能得到很大的快乐,可惜以前的朕不懂,才会用怒气、谩骂面对你,说来朕也有错,如今朕是越来越喜欢你调皮的样子了。你不必改变,艳儿,你想怎么过生活就怎么过,只要开心就好,朕会全数包容下来的!”段干世玮温柔的告诉她,眸光里有着疼爱怜惜。
花艳好感动,小手改环住段干世玮的颈项,小脸靠着他的肩膀,柔柔甜甜地诉说着,“你对我的心意,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现在我是完全相信你了,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没有欺骗我,我真的相信你了!”
段干世玮高兴的看着花艳,“真的?你真相信朕,不再怀疑朕了?”
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蹲在段干世玮面前,搂住他的腰,脸蛋靠在他怀中低声嗓泣,“是我不好,我若不故意去摇动吊床,吊床绳索就不会断了,你也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坐在床沿的段干世玮抱着她安慰,“艳儿,别哭,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没受伤朕就安心了。朕铜筋铁骨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过两天就好了,不要哭了,你哭反倒让朕难受了,不哭了!”他反映起她的小下巴,微笑的为她拭去眼泪。
花艳望着段干世玮,心想他真的好温柔,为了保护她甘愿自己受伤,假如今天的情形是发生在性命攸状时,他也一定会以她为重。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真的是全心全意爱着她,那她何需再保留自己的爱呢?她爱他,现在她可以大方的告诉他了。
花艳眨去眼里的泪水,用极温柔的神色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嫁来南威国的?”
“五月十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段干世玮回答。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呢?”花艳微笑再问。
“八月十二,你嫁给朕已经三个月又两天了。”段干世玮告诉花艳。
花艳低下头,细声表示,“若一个女子嫁了人,经过了三个月又两天才发现自己很爱她的丈夫,你会认为她很傻吗?”
闻言,段干世玮吓了一大跳,立刻捉着花艳的纤肩急问,“你说什么?”
花艳再抬起头,清澈似水的眸子直望进段干世玮眼里,朱唇轻启,清脆嗓音流泄而出,“我是个傻丫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世玮,我……我爱你!也许在我们洞房花烛夜那旬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承认,现在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再隐瞒您,你为我不顾一切的情意,让我明白我对你的爱,我爱上你了!”
段干世玮呆住了,愣在当场不知要如何回应,脸上都是复杂矛盾的神情。
花艳看段干世玮呆在当场,她心中感到好笑,一定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吓得他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呆若木鸡,不言不动,不晓得待他回神后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她靠着他,静候他欣喜若狂的表现。
过了好一会儿,段干世玮才恢复清醒,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花艳,轻轻地将她扶起,“艳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