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屏走入花怜休息的房间,见花怜正坐在铜镜前让紫茵拆下发上的珠花金钗,她上前禀明,“公主,已让下人准备热水,等会儿便可以沐浴了。”
“在外面不比在官里,没法子那么方便,紫茵、紫屏,你们辛苦了。”花怜体谅地说着。
紫茵说明,“罗侍官帮了奴婢很多忙,这一路上每到落脚处休息时,他都会找下人来帮奴婢,奴婢不辛苦的。”
“罗侍官真的对我们很照顾,我该找机会谢谢他。”花怜也有同感。
“公主,罗侍官刚才还叫住奴婢询问公主的情形呢,真是关怀备至,不过这也是他应该做的,公主可要成为西煌国的君后呢,除了君上外,就您最大了,他自然要很尊敬公主了。”紫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紫茵愉快地道:“罗侍官的态度就反映了西煌国对公主的观感,可以预见的,公主一定是位受人尊崇的君后。”
花怜可没这么乐观,不过她也不会太担心,因为既来之则安之,若有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她会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和,不想再引发旧疾为众人添麻烦。
不过虽然她有如此的决心,可是面对长途跋涉,她还是无法承受的又呕吐又感染风寒,急坏了照顾她的紫茵、紫屏,也担误了些行程。
幸而这两天她用御医炼制好的药丸,让自己白天可以睡个觉,马车的摇晃也不会影响到她,晚上在驿站休息时,她可以看书、做做女红打发时间,虽然生活作息变得日夜颠倒,总较生病教人着急好。
她想再休养个两天,等精神再好些,或许她就可以将作息调回正常,那时应该就能适应跋涉的路途了。
现在迎亲的车队还没离开中儒国,她所见到的还是熟悉的景象,不过随着越靠近西煌国边境,景色仍是有很大的改变,天气就是最大的变化了。
西煌国位在沙漠里,终年被高温所笼罩,四季都是炎热的气候,花怜已经可以感受到气候的不同了。
花怜实在不喜欢太热的天气,可是她无法改变天象,只希望自己能承受得住了。
须臾,下人来禀报沐浴水准备好了,花怜便在宫女的服侍下净身。
沐浴过后,她让宫女服侍换上干净的衣裳后,便命宫女下去休息,她再拿出书卷阅读着,打算借此打发漫漫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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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七、八日的行程后,迎亲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中儒、西煌两国的边关,出了关口便是西煌国的国土。
花怜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缓缓地经过边关的街道,向着另一道关门而去,街旁插着的还是她熟悉的旗帜,然而一离开这儿,她就真的离开中儒国,欲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国度了。
边关守卫领着士兵向马车恭敬行礼,花怜便在士兵肃穆的神情里,随着马车通过了关口,踏上西煌国土,此时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黄土大道,看不到人家,只有稀稀疏疏的路树,不过很快的,越往西走后,树木越来越少,只剩下满目的黄沙,还有酷热的天候。
???
原是平坦的大道,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坑洞,罗甯还没来得及知会马车夫小心,马车便已经冲入坑洞里,让一边的车轮陷入沙里,车身一斜,差点就翻覆了。
罗甯飞快地跳下马来到马车门,急敲着门大声问,焦心的想知道花怜是否受到伤害。“公主,您有没有受伤?马车里的情形怎么样了?可有事吗?”
一会儿后,马车内才传出花怜的回答,“我很好,可是紫屏被摔下的东西压住了,罗侍官,你快进来帮忙!”
“是!”得到命令,罗甯赶快拉开车门步入马车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狼籍,剧烈的震荡让桌上的东西翻覆,钉在墙上的木柜虽没掉下来,不过柜门被震开了,物品全掉了出来,花怜扶着车壁站在一片凌乱中,紫屏则被一堆东西压住了,紫茵正设法为紫屏清除重物欲救她出来。
罗甯大步走向前来帮忙,他让紫茵先扶着花怜下马车,再搬开压在紫屏身上的大件物品,并拉她起身。“你有没有受伤?”
紫屏皱着小脸,手压住额角。“额头被打了下,好痛!罗侍官,这是怎么回事啊?幸好紫茵在马车晃荡时急忙拉开公主,否则公主也一定会被东西打伤的!”
“路上有坑洞,马车夫没看见,车轮才会陷入洞里,现在没事了,你快下去照顾公主吧!”罗甯带着紫屏下马车。
花怜已经在一旁的石上坐下了,紫茵正在为她整理头饰和衣衫。
罗甯忙来到花怜面前单膝跪下。“公主,对不起,是属下不够小心,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降罪!”
“罗侍官,路上的坑洞也不是你能预测的,怎能怪你,你起来吧,快去处理马车的事。”花怜软声道。
“谢公主!”罗甯抱拳起身,赶忙前去指挥侍卫将车轮拉出坑洞。
“紫屏,你的伤势如何?”花怜关心的询问宫女。
“奴婢没事,公主不用担心。”紫屏忍住疼痛笑着回答。
“你的额角都流血了,还说没事。紫茵,快拿药箱来帮紫屏上药。”花怜急声吩咐紫茵为紫屏疗伤。
然而这个意外并没有延误太多的时间便处理好了,车队还是在天黑之前来到预定的驿馆休息。
花怜刚用过晚膳,房间门便被敲响了,紫茵闻声前去应门。
“公主,罗侍官求见!”紫茵向花怜禀明。
“宣他进来吧!”花怜表示。
罗甯随着紫茵来到花怜面前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公主!”
“罗侍官,有什么事吗?”花怜微笑地看着罗甯。
罗甯对着炫目的娇美容颜,突然忘了该怎么说话,只是愣愣地盯着花怜。
紫屏见状顽皮的大力拍了下他的背,大声叫道:“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该当何罪?”
罗甯立刻跪下请罪,“属下……属下不是有意冒犯,求公主恕……恕罪。”
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教花怜呵呵笑了,“罗侍官,紫屏是和你开玩笑的。紫屏,你太胡闹了,还不快向罗侍官道歉。”“罗侍官,对不起。”紫屏吐吐舌,笑着道歉。
想起自己的失态,罗甯很难为情地讷讷回应,“紫屏没错,是属下放肆了,属下来此是要为下午的意外再向公主赔罪,属下一定会竭尽心力,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惊吓到公主。”
“罗侍官,你都说这是意外了,何必再向我赔罪,反而是我应该向你道谢,这趟路途多亏你照顾了。”花怜体谅地道。
“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属下不敢居功,西煌国子民极盼望有君后来帮忙君上治理国家,属下可以护送未来的君后,是属下莫大的荣耀。”罗甯诚心说起。
花怜看着罗甯,心想钟离宙逸应该是个好国君,才能让属下如此效忠。对西煌国,她首次有了想了解的兴趣。
“虽然我如今身在西煌国里,可是除了漫天漫地的黄沙外,我实在无法知道西煌国是个怎么样的国家,罗侍官,能否请你约略说明一下?”
罗甯很高兴的为花怜介绍西煌国,“公主,西煌国大部分的国土都是沙漠,只在河川经过的绿洲才有人居住,不过就是因为有广大的沙漠做屏障,西煌国才能一直立于安全之地不被侵犯。皇宫位在云邑,云邑是西煌国都,它是天河边最大的城市,天河则是西煌国里最重要的河川,它供养着西煌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有天河才有西煌国的存在,在国人心中天河是最神圣的河流。
“西煌国人取用天河的水,在河畔耕种畜牧,更发展了傲人的繁荣富足。因为有沙漠的阻隔,让很多人不了解西煌国,以为它是穷困的国家,其实在英明的君上治理下,西煌国的繁华富裕并不输给中儒、北匈、南威和东寇等国,而且还更加安定。君上年轻有为,虽然才即位两年多,但是才能超群、治国有方,如今又将有君后辅佐,以公主的聪明慧颖,相信西煌国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
罗甯的说明让花怜对西煌国有了初步的认识,扭转她本来的看法。她原先也如罗甯所说的,以为西煌国是个位在沙漠深处的穷困国家,现在她明白自己错了,不过对罗甯的赞美,她还是莞尔一笑。“罗侍官,你对我太赞美了,但是听了你的说明,我才明白自己对西煌国真是知道得太少了,只可惜没有人为我解惑,让我清楚西煌国到底是怎么样的国家。”
罗甯认真地道:“只要公主不嫌弃属下见识浅薄,属下非常愿意提供所知供公主参考。”
花怜细忖着,这或许较自己看书、做女红或望着窗外单调的风景有趣多了,而且自己又将永远待在西煌国里,多了解这个国家是必要的。
花怜愉快的看着罗甯。“那我就要谢谢罗侍官了。从这儿到云邑还有近十天的行程,希望我能在这几天里更加了解西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