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雁、澄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笑。
澄雁回答,“帝后,您忘了吗?昨晚是您和帝君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话提醒了花雨,她急忙回想昨夜的情形……司寇阳回寝宫后就先喝酒,让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来掀开她的红巾,她见到他的真面目,也看清楚他的左脸戴着一副银白铁面具,然后他又继续喝酒,没酒了就命令她倒酒,可是她拿不起大酒酝,反被大酒酝的酒气给呛得站立不住而坐进他的怀里,接着就是两人喝合卺酒,同喝一碗女儿红,她的回忆到此就打住了。
后面呢?!那时她似乎是喝醉了,还和司寇阳说了许多话,但内容她记不起了,只略忆起他好像有掐住她脖子的举动,是不是她惹他生气了呢?再来还有什么事?
花雨用心的在一片茫然中寻找昨夜的记忆,但脑里却捕捉不住一些些的真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绞尽脑汁回想,在她手碰到肩上的疤痕后,脑子里蓦然闪过一道记忆!
疤痕?对了!司寇阳看到她肩上的伤疤了,是他强行褪去她的衣裳看她身上的疤痕,他好像还说了一句话,是什么话她实在想不起来,然后……然后……
花雨动了动身子,四肢百骸却立刻传来酸疼的感觉。她心一凛,颤抖的掀起锦被观视,床褥上的血迹证实了她的猜测,司寇阳真的对她……
老天,他们已经是有亲密关系的夫妻了!
花雨将脸埋入被子,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嫁给了司寇阳没错,昨晚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他怎能在她完全没有意识下侵占她的身子呢?这种事不是夫妻互动配合才能做的吗?为什么他却如此待她?
花雨满脑子的慌乱无措,身子被占去,但她却连一丝的经过都记不住。
那是她身为女人最宝贵的初夜啊,却被他这般轻易的夺走,而她竟是这么胡涂的失去,教她怎能接受呢?
想起司寇阳昨夜的冷漠阴沉,他眸子里从不曾显现出一丝柔情,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得到她呢?只为了一时的需要吗?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经过,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竟还要为如此莫名的遭遇而付出全身酸疼的代价!
花雨的一颗心沉入了黑暗谷底,冰冷孤寂,她觉得自己像个弃妇,更像件物品,似乎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丈夫的欲望,她只是东寇国的帝后,伴在帝君身旁的女人而已!
“帝后,您怎么了?”澄莺见花雨久久不说话,神情黯然,担心的出声叫唤。
“帝后,是不是您还很不舒服?那奴婢马上就去找御医来。”澄雁急忙着要行动。
花雨飞快阻止,“不用了,本宫已经好了许多,不要惊动御医,你们伺候本官穿衣吧。”
澄雁飞快的拿来花雨的衣衫,和澄莺一起服侍花雨穿衣,但是锦被一掀开,花雨两腿间刺目的血迹就让澄雁、澄莺愣住了。
花雨也愣愣地看着干涸了的红色血迹,那是她纯洁的象徵,却也代表她已经成为人妻的事实。
澄雁先反应过来,“奴婢先打水让帝后沐浴净身。”她招了澄莺急忙下去准备。
花雨抿紧唇陷入沉思。至少司寇阳还对她有兴趣,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如今都已成了事实,一切也不得不有所转圜,终究他们是夫妻,有这层关系并不为过,不论他对她这个帝后满不满意,总是接受了她,出嫁从夫,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吗?唯有认分的承受下来,这儿就是她的家,他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依归。
这样一想,花雨心头的重担减轻许多。既然顺从了和亲安排嫁过来,再不适应地也要去习惯,就像她已经出嫁的姐妹们,她们现在能有幸福的生活,也一定是经过了调适,她们可以,她当然也行,她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绝不让人看轻她。
有了目标,花雨感到整个人轻松多了,连头疼、身子的不适也好了大半。
澄雁、澄莺备好水后,花雨便在浴池里好好的沐浴、洗涤,洗净了身子,也将愁绪给洗去了。
穿好衣裳,花雨坐在铜镜前让两名宫女梳理发丝,这时她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帝后,午时已过,是未时了。”澄莺回答。
“这么晚了!”花雨惊愕。那不大半天都过去了,想不到自己竟会睡得这么晚,这是她成为帝后的第一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要她处理?
“有没有人有事要见本宫的?”花雨赶快问起。
“回帝后,没什么大事,不过这月凤宫的总事棠姑想来向您请安,正等着您传令接见呢。”澄雁表示。
仪容整理完毕后,花雨便下令,“那就传棠姑吧!”
“是!帝后,您饿不饿,需不需要奴婢也准备膳食?”澄雁询问。
花雨点点头。
澄雁便退下做事。
“棠姑是个什么样的人?”花雨询问身旁的澄莺。
“棠姑为五十来岁的妇人,身形圆胖,看起来很能干,对奴婢和澄雁也很亲切,还告诉我们许多宫中的规矩呢!”澄莺笑着回答。
听来这棠姑似是不错的人,花雨心中有些底了。
一会儿后,棠姑就领着七、八位的官女走入寝官叩见花雨。
“棠姑率领月凤富宫女见过帝后,帝后万福!”
“你们起来吧!”花雨应着。
“谢帝后!”
棠姑和众宫女恭声回应后站起。
花雨看着棠姑开口,“你就是棠姑,这月凤宫是由你在管理吧?”
棠姑恭敬回应,“回帝后,是的,棠姑一直都待在月凤宫里做事,月凤宫目前总共有八位官女,二十五位仆妇,以及十多名婢女,帝后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们会尽心服侍帝后的!”
花雨浅笑道:“本官初来乍到,对宫里诸事、礼法都不清楚,还需要棠姑帮忙了。”
“这是棠姑的职责,棠姑会恪守本分为帝后效命的!”棠姑有礼的回答。
“澄雁、澄莺是本官带来的随身宫女,她们对此地并不熟悉,也要烦劳棠姑你费心指导了!”花雨再提起。
“棠姑遵命!”棠姑恭声回应。
这时澄雁已在外厅备好膳食,花雨先摒退了宫女们,留下棠姑,她边用膳边听棠姑说明王宫里的情形。
在用膳间,花雨已对王宫有了大约的认识。
“帝后,王宫内苑里宫殿、楼阁不胜其数,棠姑一时间也无法全说明白,若帝后有空,棠姑可以带您四处走走、看看,如此一来帝后便能很快了解宫里的情况了。”棠姑建议。
花雨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改日吧!今天介绍到这儿也足够了,棠姑,你先退下吧!”
“遵命,棠姑告退!”棠姑行礼后,便离开了寝宫。
花雨也缓步走出寝宫,倚在回廊看景色。
东寇国靠海,所以天气是比中儒国来得冷,花园里满是海棠、芙蓉、菊花,点缀其间,虽然不至于萧瑟,但也没有春夏时花团锦簇的繁荣。
她只站了一会儿,便感到寒意,连打几个喷嚏。
“帝后,外面寒气重,您还是快回寝宫,以免着凉了!”澄雁劝着花雨。
花雨依言走回寝宫。
天快黑了,今晚司寇阳还会来月凤宫吗?花雨有疑问,更有满心的期待。
???
夜已深,他该是不会来了!
偎在暖暖的软榻上看书的花雨,见已到就寝时分,仍未看到司寇阳,猜测他是不来了,而澄雁、澄莺则还在寝宫忙着整理她带来的嫁奁。
“别弄了,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花雨开口吩咐。
“帝后,您要就寝了吗?”澄莺问起。
“本宫还不困,想再看看书。”花雨应道。
“那奴婢们就先伺候帝后更衣。”
两名宫女将手边工作告一段落,为花雨更衣,然后才退下。
虽然没等到司寇阳,她也不会失望,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还是倚在软榻上继续看着书,看了一会儿后,她的眼皮重了起来,不知不觉的打起瞌睡。
半梦半醒间,花雨没听到“帝君驾到”的通报声,也没听见走近她身旁的脚步声,是脸上的触摸才惊醒了她。
“谁?”花雨警觉的睁开眼出声,先注意到的是那副银白的面具,再来才是司寇阳的脸,他人就坐在榻边,大手还停留在她的颊上。
“在这里睡觉,会受寒的。”司寇阳淡声告诉花雨。
花雨吓了一大跳,马上手脚并用的从软榻上坐起,瞪大眼看着司寇阳,“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
“朕不应该来吗?”司寇阳好笑的反问花雨。
花雨忙摇头,结巴的解释,“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呃……帝君,臣妾……臣妾是讶……讶异这么晚了,帝君,你怎么还……还没休息呢?”
“朕就是来月凤宫安歇的!”司寇阳好整以暇的回答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