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一踏上连接的曲桥,便引来宗蔚的观视,宗蔚一见是她,也满脸的讶异,赶忙恭敬行礼,“见过帝后!”
“帝君呢?”花雨问起。
“帝君在阁楼里。”宗蔚拱手回答。
花雨看向阁楼,便见到司寇阳在喝酒,借着月光,她还可以清楚见到他穿得非常单薄。
“怎么穿得这么少,会着凉的!”花雨在忧心下,也忘了要宗蔚先行通报,径自快步走入阁楼。
司寇阳以嘴就壶,他向来拥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怎么喝都喝不醉。
酒入愁肠愁更愁,是这样吗?他扬唇冷笑,一仰头,半壶酒又下了肚。
不堪回首的过去,难以磨灭的痛苦,如今的他也只能借着酒来排解了。
当司寇阳警觉的听到轻浅的脚步声靠近时,一件温暖的锦裘披风也盖上他的肩膀。
“寒夜风大,穿这么单薄,会受寒的。”花雨娇柔的嗓音在司寇阳耳旁响起。
“雨儿!”他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漾着一脸温柔笑容的花雨。
“雨儿见夫君没来月凤宫,关心夫君的情形就来看看夫君了,现在已经这么晚,夫君怎么还没安歇在此喝酒呢?”花雨温言问起。
“既知夜深了,你就要待在宫里,不应该还出宫走动,”司寇阳放下手中酒壶,冷漠的出声。
司寇阳的漠然回应让花雨挂不住微笑,感觉敏锐的她看出他的心情不佳,除了新婚那夜外,她又再次见到他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冷漠得教人退却。
花雨抿了下冰冷的唇,柔声应道:“对不起,雨儿这就回月凤官了。喝酒伤身,请夫君还是少喝一些,臣妾告退!”她欠身为礼后就要离去。
“等等!”司寇阳唤住了花雨,“披风你拿回去,朕用不着。”
好意被拒令花雨神情黯然,她点点头。“是!”她伸手接过披风时,小手也碰触到司寇阳的手。
她小手的冰凉引起司寇阳的注意,他大掌捉住了她的手,立刻就感觉到她的颤抖,也发现她冻白了的小嘴、面颊。
“该死!你既然这么怕冷,为什么还要四处乱跑呢!”司寇阳语气不悦,将花雨拉入怀中,忙以披风紧裹住她。
花雨的心思一直在司寇阳身上,所以也不觉得冷,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才觉得寒气似乎全灌入身体里,冷得她直颤抖,却不想再打扰他。
“还……还好,不……很冷的,回宫后就……不会……冷了,雨儿这就尽……尽快回……宫!”花雨对他挤出笑靥,挣扎着要起身离开。
她故作的没事样让司寇阳既不忍心又生气,“你不是来看朕吗?为什么这么匆忙要离开呢?”他紧搂住她不放。
“夫君不是不想见到雨儿吗?雨儿怎好再留下!”花雨说得有些委屈,不明白司寇阳阳要她怎么做。
“朕有如此说吗?”司寇阳扬眉反问花雨。
他这样问,分明是捉弄自己,要她如何答?花雨找不出话回应,只能摇摇头,垂下脸,认分道歉,“是臣妾会错意了,对不起!”
她这份柔顺深得他心,她从不会使娇、无理取闹,永远温柔似水,还带着暖意,能化去他心中的冰霜。
或许他刚才是不希望她出现,但也因为她的来到,转移他的心绪,让他心中的苦闷顿减,这个女人真是他的福星!
司寇阳抱紧了花雨,不过她凉冰冰的小脸仍是教他皱紧了眉头。“老天,你冷得像块冰,下次不准再做这样的事了!”他赶忙再将裹在她身上的披风拉紧些。
“夫君,你穿这么少在这儿吹冷风,也很容易生病的!”花雨担心的望着他。
“所以你才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朕,那你就不顾虑自己了吗?”司寇阳低头注视花雨。
“雨儿穿这么多,总较夫君暖和,披风应该让夫君披着才是!”花雨仍是想褪下身上的披风给他。
司寇阳忙按下花雨的小手,她的关怀令他心暖,但他还是斥责道:“傻雨儿,这样的天气朕根本不放在眼里,倒是你若因此而受寒着凉,朕会罚你的!”
花雨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暖,再伸出小手贴在他脸上,也是温热的,她眼里有诧异,可是也安心许多。“原来夫君真的不畏冷,那雨儿便放心了,不过夫君喝这么多酒也不好,别喝了!”满桌的酒壶也教她忍不住要唠叨。
“这么冷的夜还跑出来找朕,又要脱披风为朕披上,还劝朕少喝酒,雨儿,你真的很关心朕,为什么?”司寇阳抬起她的小脸,带着酒气问她。
“妻子关心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夫君,你是雨儿的全部,雨儿当然要好好伺候夫君了!”花雨理所当然的告诉他,眸子里满是坦然和真诚。
司寇阳有些感动,在这世上也唯有花雨能突破他尘封已久的心门,他俯脸在她额上亲了下。
“朕现在可以允你任何一个要求,你有什么希望就说出来。”他回应道。
花雨仰头对他微笑,“臣妾只希望夫君赶快歇息,然后有个好梦!”
“雨儿,你真是朕的宝贝!”司寇阳低声喟叹,吻住怀中的可人儿,她的窝心、体贴完全折服了他的心。
花雨揽着司寇阳的颈子,也柔柔地回应他的吻。
“朕准了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留下来,朕要你!”深深一吻后,司寇阳的唇游移至花雨耳旁轻语,逗得她脸红似火,更加偎入他的怀里。
司寇阳长笑一声,抱起了花雨,大步离开水月阁。
第五章
当天际露出第一道曙光照入日阳宫时,司寇阳便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花雨的小手搅着他的腰,一脸憨甜的偎在他怀里沉沉熟睡。
竟然有女人能陪着他共度一夜,天亮了还偎在他怀中,这对他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感觉。
以往欢爱后他总在天亮之前便离去,和花雨成亲以来,他也一样是如此,他习惯单独起床,不愿让前一夜的温存羁绊了自己,也是避免女人在睡醒后猛然面对他的伤疤,会露出令他不悦的反应。自从受伤后,每回欢快爱恋一觉醒来,他便是不再留恋的离开。
可是花雨的善体人意总让他在离开时有所依恋,她芬芳的身子总令他流连再三才能起身离开,而令天,他竟然还让她留宿日阳宫,这儿从没有别的女人待过,更何况是过夜了,她已经越来越介入他的生活了!
不过他能放心让她从自己怀中醒来吗?能接受她一觉醒来眼里流露出的恐惧憎恶吗?司寇阳沉下了脸,伸手抚了下左脸上的疤痕,下一刻他就探手在枕旁找寻面具。
他的动作吵醒了花雨,花雨嘤咛一声,头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眸子,水亮的眸子正好对上司寇阳。
司寇阳找到了面具,还来不及戴上,他身子紧绷的等待花雨的反应。
一抹娇美的笑颜自她唇角漾开,“早,夫君!”她含着笑意打招呼。
司寇阳略微放松身躯回应,“早!睡得好不好?”
花雨带着羞意的点点头。“很好,夫君呢?”有他阳刚、温暖的气息相伴,昨夜的激情又耗去她大半的体力,她一夜无梦好睡到天亮。
“朕不是允了你的要求,自是好梦连连,睡了个香甜的好觉!”司寇阳浅笑回答花雨。
“真的?那就太好了!”花雨神情愉悦,小手还攀上他的颈项开心叫道。
花雨的表现让司寇阳完全放下了警戒,放开手中的面具,他伸回手臂环住她,也用笑容面对她。
花雨小脸露出了惊讶,“夫君,你笑了,真的笑了!”司寇阳虽然不会板着脸色对她,但她也不曾在他脸上看过笑容,现在见到他的笑容,她当然惊奇开心。
“哈……朕笑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司寇阳被她欢喜的手舞足蹈模样逗得更是哈哈笑出声来。
花雨连忙点头。“这是雨儿第一次见到夫君的笑容,当然高兴了。夫君,你该常笑的,这就不会严肃、冷然得让人不好接近了!”她直言说出。
“天威难近,朕本来就该教人难亲近,人们只要恭敬听朕的命令行事便好了!”司寇阳阳收起笑,冷冷地表示,手不自觉地轻抚着受伤的脸颊。
花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雨儿却喜欢亲近夫君,只要夫君不嫌雨儿烦,雨儿会一直陪着夫君的!”她还仰起头吻着他的左脸颊。她不在乎他脸上的疤痕,她在乎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司寇阳冰霜围起的心又崩塌了一角,他旋即用唇堵上了花雨的小嘴。这女人总能教他柔情狂涌,不能自已的软下心对她好!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却传来了杀风景的叩门声。
“帝君,上朝的时间到了,需要属下入内伺候更衣吗?”宗蔚明白花雨在寝宫里,便站在门外请示。
该死的!司寇阳暗咒一声。
花雨听到侍卫请示是否要入内时,惊忙的摇头,将身子更加偎入丈夫怀里,“别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