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琴,闷死人了,我不要玩!”她不是在古代养大的闺女,所以不会弹奏任何乐器,老夫人知道这事就找了宫里教琴的杜先生来教她弹琴,而安琪儿是音乐白痴,学了两次就嫌没意思不学了。
“那刺绣好了,奴婢不久前从三小姐那儿拿了个百花春的图样回来,很漂亮的,夫人想不想试试?”小如提起。
“刺绣,我才不要呢!为了那一幅鸳鸯戏水图,我被针扎得满手伤,好不容易才绣好完成,现在你们又要我刺绣,我才不要自讨苦吃!”刺绣也是两个丫环在她喊无聊时教她的玩艺,她知道这时代的闺女手要巧,所以刺绣女红是每位千金都要会的事,就抱着好玩的心情学学,但是越绣越觉得闷,一针针在绣布上刺着,有什么好玩?后来还是她本着做事要有始有终,逼自己耐着性子绣完,结果成品让她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被她藏在柜子里不敢见人,现在打死她都不肯再拿针。
“那奴婢陪夫人下棋好了!”小玉对安琪儿说。
安琪儿翻翻白眼摇头,和一个每下每输的人玩棋有什么好玩呢?下棋要找她的夫君来比试才好玩,可惜夏侯威很忙,一大早就见不到人,非得要到半夜三更才会回房,他只那么一次早些回来被她好说歹说拖去下棋,那回她被杀得惨败,而她想报复再找丈夫下棋都找不出时间,让她抱撼到现在。
不过一想到夏侯威,安琪儿郁闷的心情就转好了,她和他真的越来越像夫妻了,虽然他白天很忙,但是晚上他回房后,时间就全属于她的了。
她伺候他沐浴,打水仗闹着他玩,有空就央求他说蝙蝠宫或外面发生的事给她听,虽然大多是一问一答,夏侯威的答案时常还比她的问题简短,但她就认定这是夫妻间的聊天了,而且只要再多培养一段时间,安琪儿相信夫君一定会和她越来越有话说,也会主动我她谈天了。
而夜半的时间,就是他们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候了,每每在激情过后,她拉着他说悄悄话,赖在他身上要他疼爱,常惹得他挂不住绷紧的酷脸,看他又气又无奈的模样,安琪儿就好开心。
多次下来,她不管夏侯威的眉毛竖得有多直,眼神有多凌厉可怖,嘴巴说出什么样吓人的气话来,她都不害怕,他是她最亲密的人,她该是爱他、敬他、怜他,而不是怕他、逃避他,安琪儿也没忘记要让夏侯威爱上她的事,她说到做到,对这事她一定不会半途而废,她会达成目标的。
那自己爱上他了吗?安琪儿浅笑,她自己明白就好,没必要那么早让她的夫君知道,等夏侯威爱上自己时,她再公布答案。
嫁给夏侯威这两个多月来,安琪儿的生活算是过得很愉快,让她自己满意,只除了白天没人陪觉得闷之外。
“夫人,夫人!”小玉轻声叫着安琪儿,唤回出神的她。
安琪儿回过神,满怀希望的看着小玉、小如。“怎么?你们是否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两个丫环都摇摇头,小玉回答:“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否则我们可以坐船游湖看风景,或到湖中的瑶岛玩玩!”
蝙蝠宫后有个绿湖,湖中有个小岛叫瑶岛,凉爽幽静,是夏日最好的去处。
但是,现在已经十月多了,属于秋末的季节,北方冷得快,而安琪儿怕冷,已经拿出披风在用了,这样的天气当然不适合游湖。
“难道宫里不会举办什么活动?或有什么节日可以庆祝吗?”安琪儿无奈,她又不能离开蝙蝠宫上街,甚至在宫里她也只能在曲迷境、笑蝠园和周围的花园、亭子走走,前面的大殿、大厅、书房她都不能靠近,因为那儿出入的份子都是男人,女子是不能随便露脸的,她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宠子里的金丝雀了。
“节日?最靠近的节日就是三天后的立冬了,家家户户均要开始贮存粮食准备过冬,因此乡镇城市里都会有赶集,很热闹呢!”小玉笑笑的提起。
“对啊,我到蝙蝠宫这么久了,还没出过门呢,既然赶集这么热闹,我应该去看看才是!”安琪儿眼睛发亮的说。
小玉被安琪儿的说法吓坏了,她连忙跪下恳求:“夫人,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夫人身份不同,是不能随便离开宫里的,而且若让主人知道是奴婢告诉夫人这件事,奴婢会受到重罚的,求求夫人收起出门的想法,求夫人!”
一旁的小如也跪下哀求,若小玉受罚,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哎呀,你们怎么吓成那样?别怕别怕,起来,想出门是我的主意,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怕什么,别怕,快起来!”安琪儿要扶起两个丫环,可是小玉、小如不敢起来。
“夫人,除非您答应打消出门的想法,否则奴婢们不敢起来。”小玉低声说。
“你们……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快起来!”安琪儿不太情愿的同意。
“谢谢夫人!”小玉、小如这才高兴的站起。
“真怕了你们!”安琪儿无奈的咕哝。
不过出门的念头一旦在心中成形,就很难排出脑里,尤其安琪儿来到这时代后不曾出门看过外面百姓的生活,她好奇死了,决定要想出办法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在安琪儿的办法还没想到之前,夏侯威就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明天,我要出宫办事几天。”在亲密过后,夏侯威对趴在他胸膛上的安琪儿提起,他本来不想开口的,听起来好像在向她交代行踪般,这让他有些不舒服,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不对地说,因为他知道她会等他回房,不论要等到多晚。
“真的?那我不是看不到夫君了?”安琪儿大眼里布满了失望,语气低落了下来。
“只不过离开三四天罢了!”夏侯威皱起眉抚平她垂下的嘴角,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他不要她似的。
“夫君,我已经依赖你习惯了,就算是一晚没见到夫君我也会不习惯,而且现在晚上的天气都好冷,若没夫君在身旁,我一定会睡不好的,或许还会着凉呢?所以过三四天我一定会过得像三四年那么长,很难过的!”安琪儿将夏侯威的手掌放在脸颊旁贴着,迷蒙的大眼里充满了忧愁,说话语调柔弱得让人好不舍。
“你想说什么?”夏侯威斜睨了妻子一眼,早看穿了她的哀兵政策,明知道她这模样就一定会有所求,但他心中就是不由自主的心疼。
成亲至今,也有些时候了,她一直很听话的做个好妻子,没闹出什么事来,但是她的撒娇、耍赖、黏人却屡屡冒犯了他的威严,他想处罚她,却在看到她澄澈的大眼而下不了手,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不怕他,面对他的暴怒,平常人早已吓软了腿,她却纹风不动,而且一个甜 甜的笑容就能化解他的怒气,她当他是纸老虎吗?可是对她,他真的打不下手、骂不了口,反倒会想去疼惜怜爱她,她的身影也会三五不时的跑入他脑中捣蛋,让他莫名其妙的想她,若不是他自制力够,他大概会常常冲回房找这个女人温存下解瘾。
太不像话了!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他是娶来伺候人的,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该为她这样的神魂颠倒,如此还像个男人吗?
虽然夏侯威抱怨归抱怨,每天早上离开曲迷境仍脚步仍像绑了铅块般有千斤重,而晚上回房的脚步却很轻快,迫不及待的想回房享受她温柔的伺候。
温柔乡是英雄冢,他心中明白,却无法不沉迷,真是该死!
既然夏侯威问起,安琪儿当然不隐瞒,放柔了声音怯怯说:“我不想和夫君分开,所以……所以我……我能不能和夫君一……一起出门?”
“不能!”夏侯威想也不用多想就拒绝了,他正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对待这个女人?让她同去,他还有安宁时候吗?而且带个女人出门,成何体统!
他的断然回绝让安琪儿的大眼立刻红了,她吸吸鼻子,将小脸埋入夏侯威的大手掌中,纤细的肩头也一耸一耸的,一副要哭了的楚楚可怜样。
夏侯威脸色沉下,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不悦的低喝:“你这是在做什么?女人不能出门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要我违反礼教带你出门吗?”
安琪儿撇撇红唇,双眸委屈的盯着夏侯威说:“夫君是个卓尔不群的人,做事都是随心所欲,从来不会顾念死板板的礼教,为何这次要拿出这来当借口呢?”
“你倒还有话可说嘛,你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我?”夏侯威扬眉看着安琪儿,脸色还是紧绷着。
他心软了,安琪儿高兴的发现,更用力要说服丈夫:“夫君是海阔天空哪儿都能去的人,自然不知道被闷在一个地方的痛苦,我到蝙蝠宫这么久都没出过门,整天闷在房间里,我好难受,不但对外界发生的事全不知晓,而且脑袋也变笨了,夫君一定不希望有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笨妻子吧,所以应该隔些时候带我出门看看,多学些知识,如此能和夫君有更多的话聊啊,夫君也才不会觉得我言语无味。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夫君你就带我出门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