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怡仁惊讶地张大嘴。“你还不怕?”
“怕什么?”她一脸不解。
“我是说李俊章跟你上一任男友还没让你对男人失望?”她不可思议地问。“要是我,早对男人有心理障碍。”
游幸芳笑了起来。“你对人防御心太重,淑青是对人没防备,一正一负,恰恰极端。”
张淑青笑道:“我喜欢向前看,而且忠于自己,不过现在这种时机不可能有什么发展,李俊章的事一天没解决,我一天睡不好觉。”
“别想太多。”游幸芳安慰道。“我看李俊章应该只是一时气昏头。”
“我告诉他我找征信社把狗要回来,他竟然要告我私闯民宅,太荒谬了,他先犯法还想恶人先告状。”她冷笑。
“他报警了吗?”钟怡仁紧张地问。
张淑青耸耸肩。“他应该没这么笨。”
拉拉杂杂地聊了一会儿,眼看已经九点,张淑青先告辞。下午时她打了几通电话跟好友们抱怨,因为大家都在上班无法尽兴谈话,所以约了晚上再聊,她得回去打电话了。
钟怡仁与游幸芳则躺在沙发上喝酒吃蛋糕,一边看DVD,她们选了部无厘头的喜剧片。
“你这酒还真好喝。”因张淑青带了蛋糕,游幸芳不好意思空手来,便带了酒过来。葡萄酒加了冰块,冰冰凉凉的真好喝。
“不赖吧,我妈自己酿的,后劲很强,小心醉了。”她格格一笑。“我在讲什么,醉了也没关系,往床上一躺就行了。”
“不会宿醉吧?”钟怡仁摸摸脸,都红了。
“不会,我一人喝一瓶也没事。”她拿起酒瓶又帮她倒了些。
“你跟我干哥怎么回事?”
钟怡仁警戒起来。“没有啊,什么怎么回事?”
“你干么那么紧张?”她哈哈大笑。“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他说你对他有敌意,让他很困扰。”
钟怡仁翻了下白眼。“他真的是小家子气又爱告状。我只是气他闯空门,他事先没跟我商量就决定开锁进屋,然后赶鸭子上架把我拉进去,还说我大惊小怪紧张兮兮,你知不知道他今天还在办公室打赤膊倒立……”
“他无聊或是在想事情的时候就会这样,你以后就会见怪不怪。”她微笑。
“他除了是水果狂、闯空门、倒立……还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你干脆一次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喝了酒后,她说起话来也少了顾忌。
“那不就没有惊喜了?”游幸芳摇头拒绝。“其实他人挺好的。”
“我没说他不好,只是……”她蹙眉,不晓得该怎么说。
“只是什么?”
“不对劲。”她又喝口酒。
“什么不对劲?”游幸芳从冰桶里拿出几颗冰块放进她杯子里,顺势又给她倒了一点酒。
“我觉得……他好像在搞暧昧。”如果不是喝了酒,这些话她是绝不可能说的。
游幸芳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原来如此,来,再喝点。”
钟怡仁哇哇叫着。“你干么一直倒酒?”
“我倒我的杯子。”游幸芳忙道,还故意举起自己的杯子。
“来,干杯。”
“干么干杯?”她不解。
“干杯哪要什么理由,开心就好了。”她先喝了一大口。
钟怡仁耸耸肩,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喜欢一个人才会想搞暧昧,对不对?”游幸芳说道,见她好像没反应过来,再接再厉。“我干哥喜欢你,才会跟你搞暧昧。”
怡仁对男女感情懵懵懂懂,得有人推一把才行。
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我不信任他。”
“为什么?”
“超能力……他讲了超能力的事。”她呼口气。
游幸芳一怔,露出一个苦笑。“原来是这个症结,你也太敏感了。”
她讲得太小声,钟怡仁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游幸芳把她的杯子拿走,整个人挪到她面前。“怡仁,我问你,你对我干哥有好感吧?”
钟怡仁怔住,直觉地反驳。“怎么可能。”
“你说谎。”游幸芳摇头。看穿人心是她的独家本领,怎么可能会错?
她不高兴了。“我没说谎。”
游幸芳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那我们试试看谁说的是真的。”
“什么……”
游幸芳的手忽然伸到钟怡仁面前,覆上她的额头,终止她的话语,她晕眩起来。
“你可以相信方羲和,他不会伤害你,若你对他有好感便不须抗拒,把心打开,你会看到不同的世界,也让他看到更多的你。”
她深吸口气,将力量灌入钟怡仁脑中。“我的话语是一颗种子,将在你心里发芽,你的感情是土壤,能使它茁壮,否则它将枯萎,坠落于地。”她轻声念了一串咒语,而后收回手。
钟怡仁歪着脑袋昏睡过去,游幸芳让她躺在沙发上,进房间拿了薄毯覆盖在她身上。阿宝与嘟嘟跟在她身后,她朝它们微笑,自顾地说道:“放心,她没事,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她将没吃完的千层蛋糕收拾进冰箱后才悄悄离去,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感激我吧,方羲和,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第7章(1)
翌日。
方羲和把车停在小区楼下,优闲地吃桃子看报纸。十分钟前,他打电话给钟怡仁,没想她竟然才钢起床,慌张地说昨晚喝了酒,忘记设闹钟,反正他也不急,让她准备好再下来。
看完两大版面后,狗叫声让他抬起头,钟怡仁牵着阿宝与嘟嘟奔跑而来。她穿了件浅绿的棉T与牛仔裤,头发蓬松得像拉拉队的彩球,他忍不住咧嘴而笑。
喜欢上一个人后,便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把两条狗赶上后座后,才打开前门坐进车里,头发因为来不及以吹风机吹整,显得蓬松而凌乱,脸颊则因为跑步而红润。
“不好意思,我起得太晚了。”她一脸抱歉。
“没关系。”他耸肩。“我们去吃早餐。”
“不先进公司,会迟到——”
“我是老板。”他提醒她。
一时胡涂竟然忘了,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好,吃早餐。”
“你今天看起来朝气蓬勃。”他瞥了眼她如鸟巢的乱发后,才踩着油门往前。
她尴尬地以手指压了压毛燥又乱翘的头发。
“满好看的,很像红毛丹。”
“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水果?”她简直无言。
“不然要说像鸡毛掸子吗?”他露齿而笑。
钟怡仁忽然想到小筑说他牙齿白的事,她刻意留意了下,嗯……果然挺自的,很自然地,她又想到小筑说的下一句:体格好,昨天他胸膛赤裸的模样一下浮上脑海,脸上也莫名热了起来。
眼观鼻,鼻观心,她没事想这些干么?为了避免自己会错意,她决定还是等他“具体”表态再说。男女之间的事太复杂,她猜不来,更不愿猜错弄得双方尴尬,套句话:且看且走,看对人出什么招吧!
“怎么了,脸越来越红?”他问道。
“刚刚跑过来有点热。”她刻意以手扬风。
“我把冷气开强一点。”
“不用,吹太冷不好。”她连忙道。
他也没在意,开了一段路后才又开口。“早上的时候,淑青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啊!”她拍了下头。“我忘记带蛋糕出来了!”
“什么蛋糕?”他挑眉。
“昨天淑青带了两盒蛋糕过来,一个给我一个给你,早上太匆忙,我竟然忘了。”她懊恼道。
“下班时再拿就好了。”
“也对。”一时着急忘了他会送她回家。“到时记得提醒我。”
他颔首,回到刚才的话题。“昨天半夜淑青接到几通无声电话,她怀疑是李俊章打的。”
“不会这么幼稚吧?”钟怡仁很头痛。
“等一下我会去找李俊章,你来不来?”他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我想了几个方案,不过还没决定用哪个。”
“有哪些方案?”她追问。
“如果不想来就别问,免得又说我设计你。”他摇头。
她瞪他一眼,随即陷入天人交战。“会违法吗?”
“只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他取巧的回答。
“那就是有喽。”她立刻拒绝。“我不去。”
“好,吃完早餐我先送你回公司。”他也不勉强。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馆子里吃小米粥跟小笼包,阿宝与嘟嘟也乐得摇尾巴。
“你是不是台北的馆子、餐厅、路边摊都吃过,哪里有好吃的你全知道。”钟怡仁咬下多汁的小笼汤包。
他骄傲道:“没错,跟着我包准让你吃香喝辣的。”
她微笑点头。因为他的关系,她还真吃到不少好东西。“你们家人都这么爱吃?”
“我爷爷、我还有我弟都很爱吃。”他说道。
难怪他每次订吃食都以箱计算。“他们也喜欢吃水果?”她闲聊地问。
“没我这么爱吃,我爷爷喜欢吃海鲜,我弟喜欢吃饭,外号饭桶。”
她笑道:“光养你们得花不少钱。”
他也笑了。“是花不少钱,我十岁的时候,爷爷买了一座果园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