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让对方来她下榻饭店等待,她也视感觉而定。
她与涂英人并非只见过一次面,两个多月前她就曾在商务舱服务时遇过他,当时虽将他列入优质名单中,却没机会多交谈。
这次两人再度在机上相遇,他居然主动表达好感,她心里高兴却也茫然,只因为认识了谭劲。
想起谭劲,她心无端一紧,连忙甩头挥去脑中他的面容,对气质尔雅的涂英人展露笑靥,与对方边谈话边相偕步离饭店大厅。
谭劲在一旁看着、听着,因为前方有一个圆柱遮挡,杜绘曦完全没注意到这方的他。
他紧握拳头,感觉心口紧扯,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愤怒又嫉妒。
他以为她已接受他的追求,虽然未言明,但这一个月来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虽曾因一时动情发生肌肤之亲,但他相信她并非随便的女人,所以更该正视彼此,认真看待他们的未来,但为何……她却轻易接受另一个男人的邀约?
从谈话中,他听出他们两人是二度在机上巧遇,对方对她二见钟情,笑说是缘分注定,她亦欣然回应缘分之说。
可若论缘分,该是他与她命运先牵连在一起,他早在她童年时便与她相遇,而多年后与她在机上重逢的巧合,又何只两三回?
原本他只想将她放在心里的角落,只因从事业余考古工作的他,没有多余时间和心思谈感情,然而一连串的意外与巧遇,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决定让她介入他的生命。
她不再是他心里一角的记忆,早已轻易占据他全部的心思情感。
当她愿意接触他的考古工作,甚至将所有旅行休开时问花在挖掘场,不嫌无聊地陪着他时,他内心真的无比高兴,以为终于赢得了她的感情,正认认真真思考两人的未来。
为何隔不过几日,事情就突生转变?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或误判她的感情归属?
他想上前质问她,却无法冲动而为,因为她毕竟未承认两人交往,他没有立场与权利阻止她约会。
压下愤怒的情绪,却无法视若无睹,他决定先静观其变,随后跟着前往他们提到的餐厅。
他想知道她和那男人的进展,是只是初识或已有深交的可能性,探出她的想法与情敌的身份,他才能思虑下一步怎么走。
晚餐后,涂英人送杜绘曦返回饭店,两人相谈甚欢,他在大厅向她道晚安后,便绅士地离开。
今晚的约会很顺利,涂英人风度翩翩、事业有成,个性沉稳,更有成家打算。
杜绘曦没想过他轻易便谈论到婚姻观,还表明想以结婚为前提认真交往,令她听了惊讶不已。若是以前,她肯定高兴又感动,马上欣然同意交往,可今天她竟然回得语带保留,甚至向他坦承自己个性并非外在表现这样,如他所见的温柔优雅。
她向来都在异性面前表现最完美的一面,何况是对她有好感的优质对象,她不该先自暴其短展露缺点,告知对方,这实在太反常。
岂料涂英人听了只是淡笑,说乐意见识她不同的性格面貌,更欣赏她的诚实直衷。
他认为女人至少拥有两种面貌,在异性面前自会表现温柔婉约的一面,并不奇怪。
他有许多观感与她相同,也期盼遇到合适对象建立家庭、生儿育女。他乐意提供妻儿优渥生活条件,认同女人追求时尚、打扮自己加添自信风采。
即使结婚,他也不认为女人该放弃打扮的权利,更无须牺牲自我和人生,狭隘地困于家庭的牢笼。
除了生儿育女不在她的向往中外,他所构筑的婚姻生活,完全符合她的期盼与理想,夫妻同心互信,彼此有各自的空间和时间,一起享受婚姻生活,经营未来人生,一切再美好不过。
他是她所遇过各方面条件皆优异且适合结婚的好对象,一直以来她就为寻得这种金龟婿而努力,可如今遇到了,却没想象,中的开心兴奋,内心反倒被不明的窒闷所充满。
杜绘曦搭电梯上楼,踏出电梯后走向前方走道长廊,她脚步有些沉重,显得垂头丧气。
“回来了?”
忽地,在她转过长廊后,无预警的一道声音令她吓一跳。
一抬头,看见站在她房门外的男人,她更是万分惊讶。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眨眨眼,怀疑眼前的人是幻觉。
谭劲镜片后的一双黑眸凝视着她,神情不悦。
两个小时前,他跟踪她到约会的餐厅,坐在他们隔壁桌,背对着她,细听他们谈话。一听对方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他差点跳起来阻断他们的交谈。
之后他强压下满腔的怒意醋火,吃东西吃得咬牙切齿,对方的结婚计划令他醋意横陈,杜绘曦的回应更令他心痛难过。
她虽没立即接受对方交往的要求,但她的态度暗示充满发展的可能性,不若当初对他的追求她总是一再拒绝,甚至到后来响应仍是暧昧不明。
餐后,对方与她步行返回饭店,他早他们一步回来,等在她房间门外,就怕她带着对方上楼进入她房间,他无法接受那情景,若真是那样,他肯定会失控先痛殴对方几拳。
即使她对人家有意思,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你想结婚,就跟我结婚!”谭劲没回答她的话,直接宣告。
杜绘曦瞬间瞠大美眸,骇住了。
第7章(1)
“你、你在说什么?”杜绘曦脑中疑问一堆,想问他为何人在香港?为何知道她下榻饭店的房间?却因他开口的一句话惊愕不已。
“你看上那个姓涂的哪一点?为什么瞒着我跟对方约会?”谭劲一时被妒火淹没理智,语气满是质间,宛如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人。
“你……凭什么干涉我?”杜绘曦细眉一拧,对他的质问与跟踪行为非常不满。
他是什么时候得知她今晚与涂英人吃饭约会的?是巧合撞见,或他早埋伏在她下榻的饭店?这么一想,她更觉生怒。
“我们上过床了。”谭劲强调两人的关系。
“那是意外。”她轻咬唇瓣,不愿在此刻回想两人曾有的缠绵亲密。
“仅是意外?没有任何感情?”他不相信她能跟没感觉的男人发生关系,事后的相处,他也察觉出她对自己的好感增加,为何却仍想选择别人?
杜绘曦撇开眼,有点不愿承认自己对他已存有感情。
“就算有一些好感又如何?我并没答应跟你当男女朋友。”他理直气壮的态度令她不快,不禁故作冷然。
“所以,你想答应涂英人的追求,做他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谭劲问得气愤,第一次无法理性处理感情的事。
“我答应与否,关你什么事?”他的逼问令杜绘曦负气响应,亏她还因他心有顾忌,无法直接答应理想对象的追求,他竟用这种态度对她。
“为什么选他?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他的心里确实难过焦虑,他全心爱上了她,她却宁愿给初识不久的男人机会也不愿意选他。
“我早说过想找的是结婚对象,不是短暂的恋情。”杜绘曦眼神闪烁,她跟他是没有未来的。
“我没把你当成短暂恋情的对象,对你的感情也是真心真意。”谭劲神情严肃地强调。“你若急着结婚,我们可以讨论未来。”
虽没想过那么早定下来,可一听她与别的男人谈论婚姻,他突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就怕她从他的生命中逃离。
“结婚?未来?”杜绘曦抬眸望他,不禁轻笑起来。“你拿什么跟我谈结婚?你能给我怎样的婚姻生活?”
她没有看不起他,却对他不经思虑的话难以苟同,也因他打扰了她心绪,害她无法开开心心接受理想对象的追求而迁怒。
还不满她不过跟异性吃顿饭,他就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气焰高张,完全失去之前的温柔体贴。
她讨厌此刻性格大变的他,即使之前对他真有感情牵绊,现在她也只想捍卫自己的权利与情感自由。
“什么条件足以跟你谈结婚?身价数亿?拥有一间公司?或得穿戴一身名牌?”谭劲负气的说。“一个月需支付你多少零用钱花用才算有保障?”
明知不该跟她硬碰硬,他却因突然出现的情敌丧失理智,更困她以外在条件做婚姻评断感到失望。
虽然一开始就清楚她将经济能力当成择偶的第一考虑,但他一直以为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难道是他错看了她,对她其实并不了解?
“有那些条件为什么不要?”杜绘曦对他吼道,气他完全将她当成拜金女。
“没有女人不想婚后生活富裕,更没有女人会想过餐风露宿的日子!”
“就算你不工作,我也有能力养你,不可能让你饿着。”谭劲气愤她瞧不起他,将他当成无薪族,连问一下他实际的经济状况都无意就直接认定他没钱途,不愿考虑与他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