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想起她酒醉难受的模样,他自责反省。「以后你不准一个人去酒吧。」
「为什么?」他命令的语气令她不解,虽然说她也极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太危险了。」他不敢想象喝醉的她遇上其他男人的后果。
「我去酒吧只会喝一杯调酒。」莫静宁强调。
「凡事都有例外,你昨晚不就没拒绝第二杯?」
「那是因为……」她本想解释因为对方是他,她才没坚持拒绝,而且昨晚有大半原因是她被梦幻的调酒所引诱,忘了自己极限而贪杯的后果。
「早上你同事来这里,要你起来去找她,对方烫着一头波浪长发,打扮时髦,嗓门有点大……」柯铙仔细形容。
「是绘曦……等等!你跟她碰过面了?穿这样在我房间跟她碰面?!」莫静宁大惊。这下误会大了。
「我跟她解释了我们的清白与旧识关系。」柯铙说得坦荡荡。
莫静宁抚额,感到有些头疼。这下绘曦必定认为她蓄意欺骗,肯定非常不高兴了。
「你下床盥洗后,先去跟你同事说一声,然后下楼去餐厅找我。」柯铙交代,转身准备离开。
「我为什么要去餐厅找你?」她不满他擅自决定。
「因为你要请我吃早餐。」
「为什么我得请你吃早餐?」
「你睡晚毁了我一身名牌西装,一顿早餐还不够,我得算算需赔偿几餐。」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轻易答应跟他用餐,他故意找理由。
「我……」莫静宁霎时哑口无言。想起他方才提到自己昨晚吐了他一身,她不免心生歉意。「那我赔你送洗费就是了。」
「我有洁癖,那套西装等于已经报废。我先下楼去服饰店买件衣服,一会餐厅见。」他扬扬手,不给她拒绝机会,迳自先离去。
他是极爱干净,可昨晚为她清理脏物竟毫不嫌弃,半点也不介意她醉酒的羞态,只为了她的难受担心一夜。
他其实不在意被她吐过的西装清洗后再穿,现在是因为他没太多时间等待送洗,只好舍弃上万元的名牌西服。
另一方面,他坏心眼地想让她为此歉疚,往后找她吃饭就有了正当借口。
莫静宁走下床,转进浴室盥洗,看见地板上堆积着他的衣物,怔忡了下。
她隐约想起他搀扶自己回房的情景,他蹲在地上为她脱鞋……她往他身上呕吐……他为她擦嘴、卸妆洗脸、替她拍背的种种温柔举动。
愈想,原本模糊的影像就逐渐清晰,她难以置信他会为她做这些事,心口燥热,粉颊郝红。
饭店餐厅内,柯铙见莫静宁带着杜绘曦一起现身,不禁有些失望。
他只期待与莫静宁单独用餐。
再次见到柯铙,杜绘曦一脸笑意盈盈,大方地自我介绍,并向他要名片。
莫静宁旁观着这一幕,想起前一刻自己去好友房间找她的情景——
「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谈,结果你竟故意隐瞒我?」杜绘曦一脸不满,她真心交往的朋友没几个,特别看重与莫静宁的情谊,因此更为不快。「你说实话,我又不会夺人所爱。」
「绘曦,你真的误会了,我没告诉你认识柯铙——就是你所谓10A男,不是怕你争抢。事实上,正好相反,我跟他曾有不共戴天之仇……」为平息好友的怒气,她只得细说从头。
「……所以,他是害你告白不成的原凶?」杜绘曦恍然大悟。
静宁曾提过,她生平唯一出现的梦中情人是大学时代学长,她默默暗恋两年,打算在学长毕业当天告白,怎知却被一个可恼的人所骗,害她剪去学长喜欢的长发,失去告白勇气,令她伤心难过许久。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对方?」杜绘曦不免意外。静宁不像自己个性那么会记仇,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本性其实很温和。
「原本忘了,也不想再提,直到在飞机上遇见他却死要和我相认,还幼稚地狂按服务铃,逼我告知下榻饭店,说要请我吃饭为当年的事道歉……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仍存劣性,一样爱欺负人。」莫静宁一古脑儿向好友抱怨,只是批评完柯铙后,她心里莫名升起歉意,因为想起他昨晚好心照顾自己的情景。
杜绘曦回想不久前见到柯铙的印象,感觉他不是那种幼稚恶劣的男人,不禁揣想另一种可能性,对好友试探问道:「你对他真的没意思?」
「撇开他是我的仇人不说,他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即使多年过去,她想找的仍是骆骞学长那种斯文白净、气质温雅的男人。
「但他百分百是我欣赏的男人类型。」杜绘曦直率道。「帮我介绍牵线。」
「呃?」莫静宁怔愕。听到好友欣赏柯铙,她心里好像有些闷闷的。「你不是才钓上6K男,这么快就要换目标?」她白好友一眼。
「呿!别提了。」杜绘曦一脸嫌恶地挥挥手。「那个6K男,目的是一夜情,我要找的是长期饭票,可不是做援交。」
莫静宁意会地点点头。好友就算将金钱摆第一,却不会出卖身体,若非真正交往,她只会试探性地吊一下对方胃口。
「实话说,你真对柯铙没兴趣?」杜绘曦慎重地再问一次,她无意夺人所爱。
「没有。」莫静宁回得斩钉截铁,内心却禁不住有些矛盾。
于是后台,她同意带杜绘曦一起与柯铙共进早餐,引荐他们认识——
「哇啊!你是KG公司负责人之一!」接到名片,杜绘曦神情一亮,大为惊喜。
坐她旁边的莫静宁微诧好友的反应,柯铙没给她名片,但即使她看见公司头衔,也分不清楚是在做什么。昨晚柯铙向她告知了许多,可一夜过去,她忘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KG公司?」柯铙有些意外。
「当然,两年前你们公司股票上市,我还买了一支,没想到水涨船高,当初该多投资的,现在肯定获利翻倍。」杜绘曦笑道说。她对投资理财很有兴趣,一方面也为了能跟男人有话题交集。
「听说KG1语方防密效果极佳,至今尚未被破解,连微软都有意找你们谈合作……」找到话题后,杜绘曦滔滔不绝。
柯铙原本对莫静宁带个电灯泡出席有些介意,顾虑对方是她好友,他只好笑脸相迎,没料到杜绘曦对他们公司产品了解不少,他于是大方与她交谈。
莫静宁迳自用餐,看他们说说笑笑,谈论她完全难以理解的话题,她心里闷闷的,竟觉得不是滋味。
餐后,杜绘曦兴高采烈邀约去逛时代广场或欣赏百老汇哥舞剧,柯铙以工作为由婉拒了。
如果这邀约是由莫静宁开口,他绝对将工作延后,好好陪她一日,但察觉杜绘曦想与他热络,他选择保持距离,等待回台湾再独自找莫静宁。
离去前,柯铙向莫静宁要联络电话,当着好友的面,她不好与他拉扯推拒,只好给了电话和信箱,当然好友也主动交换了。
看着柯铙离去的身影挺拔稳健,莫静宁内心怔忡。
他换穿一套休闲便服,她居然觉得这样的他比穿名牌西装时还引人侧目。
她承认,他虽非她欣赏的类型,但确实是外型出类拔萃又事业有成的男人。
杜绘曦与柯铙一番谈话后,对这个身价数十亿的顶级钻石男更加赞许有加了,放话要卯足全力好好收服他。
听到好友的决心,莫静宁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讨厌这种不明的异常情绪。
第5章(1)
台湾台北
结束纽约长途飞行,莫静宁休假三天,懒洋洋窝在租屋套房里看小说。
可她翻得意与阑珊,始终沉浸于书中浪漫的爱情幻梦。柯铙的影像再度打扰她思绪,她不禁猜测他是否回台,好友绘曦是否已与他取得联络,两人相约见面?
不过……她在意那些做什么?好友若能与柯铙有进展,她该祝福他们才是。
忽地,她一惊,从懒骨头翻坐起身,奔到电脑前更新网页。
「啊……结标了!」她抱头低呼,懊恼自己竟忘了在守一件竞标物,看小说看得忘记时间……不对,她是思绪飘忽,想其他事才遗忘重要大事。
「早知道就定个竞标价……」喃喃懊恼,边再搜寻其他拍卖网页——没了。
好不容易她找到一直想人的限定品,原本自信满满,只要最后五分钟再密集追踪,一定能竞标到手,没想到结标二十多分钟了,她才想起此事。
因工作缘故,她天天上网搜寻,一里休假才会关注她喜欢的商品,能遇到想要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竞标到最后一刻失败,以住她虽觉扼腕却还不致如此懊恼,这回却是因柯铙间接影响她。
手机响起,她从桌面拾起便接听。「喂!」口气不太好。
「静宁,我是柯铙。」手机那头,传来她正气恼的人的声音。
她夫端迁怒,直接脱口道:「都是你,害我没标到限定发行的电报纪念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