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如意懒得再与他争辩,遇上一个无赖说再多也没用。“我要整理仪容,你先离开。”
奎行云难得没和她唱反调,“虽然我不是很愿意离开,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想我留下,为了不惹你再生气,我走,我等你一起用膳。”好声说完话,他风度翩翩的走出房间。
宓如意垮着脸坐在床边,心乱如麻。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控制,一切都乱了章法,自己和奎行云这一交错纠缠,想要理清恐怕除了难,还是难了。
※※※
云轩里,四婢坐在花园中聊天。
“你们会不会觉得公子近来很爱和宓大夫在一起,两人可说是形影不离呢!”恋秋说出她的观察。
爱春点点头,“幸好宓大夫是男人,否则公子黏宓大夫黏得那么紧,别人还以为公子爱上宓大夫了。”
“可是宓大夫长得那么斯文俊秀,看起来也有几分的女人味,嗯,你们说公子会不会……会不会真对男人有兴趣啊?”喜夏小声的提出怀疑。
惜冬立刻责备她,“你别胡说了,公子的风流多情谁不知道啊,否则也不会替我们四人赎身来伺候他了,公子正常得很,你不要乱说话!”
“喜夏,你竟然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公子听到一定会很生气的,宓大夫是医者嘛。公子为求病体快愈,当然会常常和宓大夫一起研究自己的病情啰,他们走得近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恋秋也表示意见。
“我只是在猜想嘛,又没说是真的,只是最近公子都对我们很冷淡,也不太搭理我们,唉……少了公子在身边的日子真是难过呢!”喜夏深深叹了口气。
这话就没人会反驳了,公子真是越来越冷落她们了,令四婢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忧心了。
※※※
药房里两个身影在浓浓的药材味中忙碌着,将新进的药草分类归位,这是宓如意指定准备的药草,用途当然就是医治奎行云的病了。
“咦,这冬草性属寒凉,不适合用在治病上,宓大夫,你怎么订了这味药草?”李华一疑惑的问着。
“冬草虽性寒凉,可是也有极强的镇定心神功效,只要再加上药性属清热的夏木解它的寒气便能入药了。”
李华一闻言有丝惊讶,“宓大夫,你的用药手法真是特别,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医术之理,真是开了我另一番的见解,令我获益良多。”
“李大夫客气了,医家之理本就没有一定,只要能治愈病疾就行,别被规定限制了,就像我师父说的,不设偏见、善用药性,那就无不能用的药材了。”宓如意说出自己的用药道理。
李华一略一思索后就领略,忙深深一鞠躬为礼,“不设偏见,才能看尽药性,这话说得真好,完全点出了我行医时的缺点,令在下看清自己的缺失,宓大夫能摒除同行相忌的心结指导在下,在下衷心感谢。”
宓如意扶起他,淡然回应,“这不过是寻常的道理,李大夫不用这般大礼相谢。”她心思转回手上,继续整理着药草。
几味很特别而且较少用到的药草也分别收在竹篮里,想将它们放在高处的架上,李华一见状,搬来木梯帮忙。
“宓大夫,你人这么清瘦怎拿得动这些竹篮呢,让我帮你吧!”李华一自告奋勇的拿起层叠的竹篮小心攀着木梯而上。
宓如意不在意他抢着做事,帮他扶着木梯,“李大夫,小心点。”
“放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的。”李华一爬到梯顶,举起双手就要将竹篮放在架上,却见架上已摆了几个木盒占去位子,于是他就将竹篮腾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清理架顶。
在他清理最后一个木盒时,一拿起了发现木盒沉甸甸的远较他所想的重多了,手有些拿不稳,习惯性的以另一只手来帮忙,他忘了手上还端着竹篮,竹篮一滑手就要滑落了,他急丢下木盒捉住竹篮,正庆幸竹篮没弄掉时,却因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危险!”宓如意的提醒还是来得迟了,李华一身体一歪连人带篮摔了下来。
一声惊喊,随着砰的声响,李华一四脚朝天摔到地上,竹篮里的药草也全洒在他身上。
“李大夫,你还好吧?”宓如意急忙问道。
“啊……好痛,呃……还……还好啦,不……不要紧的。”李华一五官因疼而挤在一起,却又强要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看李华一满头满脸都沾上了药草,又疼得龇牙咧嘴的,狼狈的模样实在好笑,但笑人之苦又不是好行为,宓如意强憋住笑挤出话,“你……你真的没事吗?”
李华一苦笑自嘲,“是没事啦,只是摔疼了臀部,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定很可笑,宓大夫,你也不用忍了,想笑就笑吧!”
宓如意也是克制不住了,笑声从她嘴里逸出,看着坐在地上哀叹的李华一,她的笑一时停不下来。
李华一抬头望着笑逐颜开的宓如意,愕然爬上了他的脸。好美的笑容,亮眼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教他着了迷,转不开眼只能傻愣愣的直盯着她。
清脆的笑声在药房里飘动,直到宓如意注意到李华一直看着自己,她忙回过神来急收起笑,很不太自然的轻声道歉,“对不起,李大夫,我不该取笑你的,我扶你起来吧。”她伸出手要拉他一把。
李华一忙点头,伸手就要握住宓如意白皙的手时,却飞快的插入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
“李大夫,还是让我扶你吧!”来人用力拉他起身。
李华一见到是奎行云,赶忙道谢,“谢谢少庄主。”他拂去沾在身上的药草。
“李大夫看来跌得不轻,应该回房休息!”奎行云的脸色很不好看,用字虽然客气,但语气倒像在赶人。
李华一看着满地凌乱的药材,“可是药草还没整理好呢!”
“药草我会帮宓大夫整理的,李大夫,你还是快回房吧!”奎行云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强制意味。
李华一慑服于奎行云的威势,不敢不从,只得点头,“那我先行一步了。”向宓如意行了个礼,他离开了药房。
看到李华一被遣走,宓如意不悦的抗议,“你怎么对──”话还没说完,奎行云大力的将她拉入怀里,她到口的话猛然打住。
“你怎能让别的男人握你的手?”他抱着她,不悦的质问道。
她皱着眉说:“李大夫不是握我的手,他摔倒了,我不过是想扶他起来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让他碰到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男女不相亲,你是属于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你有踰越的行为!”奎行云霸气撂下话。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我也不属于你,你放开我!”宓如意讨厌他的专制,生气的想脱出他的搂抱。
“不放,除非你让我亲一下,来补偿我受伤的心。”奎行云没松手,紧紧的抱着她。
宓如意抬头瞪着他,“谁让你的心受伤了,不要为了想占便宜就乱说话!”
“你丢下午睡的我,跑来药房里和李华一打打闹闹,这还不足以伤我的心吗?”他自认有充分的理由。
宓如意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和李大夫在玩闹,我们是在整理刚送到山庄的药草,你在午睡,我趁这时做自己的事也没有错啊!”
“错了,你明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清楚我一睁开眼就要看到你,你还弃我于不顾,你不是在亏待我吗?”奎行云越说越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一张嘴就爱胡说,我不想理你了!”辩不过他的颠倒是非,宓如意推开他想继续做手边的事。
“如意。”奎行云的语气变柔了,大手一使力又将宓如意带回怀中,俯首就吻住了她。
他怎么又这样做了!“不……唔……”宓如意想抗拒,可是一如之前多次的情形一样,她推拒他的力气总是渐渐消失无踪,最后屈服在他炽烈的热吻之下,无力抵抗。
奎行云细碎的吻落在她粉颊耳畔,不容辩驳的道:“小东西,你是我的,这一生都不会变!”
这话让宓如意十分不服气,正色再告诉他一次,“我不是你的,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只属于我自己,还有你不是同意不再对我无礼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忍不住嘛,你该很明白我有多需要你啊!”奎行云摆出了一个只要是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温柔笑脸。
“你……无赖!”宓如意别开眼轻斥,对这个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奎行云不在意被骂,反而很高兴,“你若不是心里也有我,就算我再无赖又怎么可能得到你呢?”
宓如意冷冷的瞪着他,“你真的很自大,或许真应该让你好好吃些苦,看能不能改变你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指的是明天吗?”明天她要治疗他体内的阴寒之毒,想来不会轻松到哪里去。